第一百九十六章談判
“砰!”
就在剛哥轉身的瞬間,阿凱扣動了扳機。
紅白腦漿迸濺而出,這次無人尖叫,人質們全都被嚇得失聲!阿凱手中的警用手槍是小口徑手槍,子彈貫穿剛哥的額頭後衝力有限,翻滾過程中將剛哥的大腦攪得稀爛。
“撲通”
剛哥的屍體向後軟倒,無神的雙眼仍舊緊緊盯著阿凱,死不瞑目!
“何大剛,你作惡多端殺人無算,能判個死緩都算是你祖墳冒青煙。別問我為什麽殺你,反正你該死,而我跑路之前也要給南都警方一個交代,所以,沒辦法嘍。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最後還是要跟你說一句,我程凱,最討厭別人對我罵娘。”程凱撿起和何大剛手裏的槍放在左手,對著何大剛的屍體嘻嘻一笑,又對幾個站在門邊的人質喝道:“你們幾個過來,打開車門,把他扔出去!”
幾個人質不敢不從,一咬牙合力抬起何大剛的屍體,閉著眼睛扔出車門。
程凱打了個響指,沉身彎腰,踏著小碎步走到中年婦女身旁,用剛開過槍仍舊帶有溫度的槍口頂在婦女的腰眼上,小聲笑道:“朝著外麵,用你最大的音量重複我說的話,記住喔,隻可以重複我的話。”
這幅剛殺完人還輕描淡寫拉家常的語氣,比起何大剛之前凶神惡煞髒話連篇的模樣更加駭人。中年婦女苦著臉點頭,小心翼翼地把頭伸向窗外,扯著嗓子開始喊話。
“外麵的人聽著,我隻有一個條件,先把你們的狙擊手撤下去,再派人取一百萬現金,要不連號的,裝在手提箱裏,讓人給我送過來!隻要你們讓人老老實實把錢送到車裏,我就會先釋放三個人質,以表示我的誠意,隻要你們滿足我的條件,我就不會傷害人質!”
聽見這殺豬般的吼叫聲,幾個南都市公安係統的領導麵麵相覷,這是玩的哪一出?按說想用人質作為籌碼談條件,程凱不應該隻要一百萬現金才對,哪怕他開價要三百萬,五百萬,南都警方也得先假意配合,拿出足夠的錢來。
而且,往往這種情況,挾持人質的犯罪分子會要求警方提供一部實心胎防彈車,然後挾持一名重量級人質,帶著錢一起上車逃離才對,這程凱光要錢不要車,就算拿到一百萬現金又怎麽樣,在警方的重重包圍之下,插翅難飛!
“不行!”冷靜下來之後,副局長竟提出反對,“這個程凱凶狂殘暴,連錢都沒到手,就沒有分贓不均的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把同夥殺掉,說明這個人很可能頭腦有問題!不管他啊說什麽,我們都不能信,更不能讓他牽著鼻子走,我建議立刻展開強攻,請求批準!”
馬國棟搖搖頭,眯著眼睛不說話,其他人沒看出窗口那位人質的身份,他卻看出來了,那是省委一位領導的愛人,這個時候選擇強攻,稍有不慎就會導致人質死亡,到時不僅會造成惡劣的社會影響,還會造成讓他難堪的政治影響。
“讓周圍最近的銀行立刻送一百萬現金過來,要不連號的現金,裝箱之後放個微型定位器,趕快!”
副局長答應了一聲,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這時警戒線裏突然衝進來一個年輕警察,正是之前駕車追擊中巴車並把中巴車趕入包圍圈的馬向前。
“爸!不能給他錢!一定要拖住他,這個人不是傻子也不是瘋子,他很冷靜!他一定早就做好了計劃,雖然我不知道他打算怎麽脫身,但是他肯定想好了辦法,隻要我們把錢給他,他立刻就會製造混亂然後跑掉!剛才他之所以先一步殺掉同夥,肯定就是為了逃跑做準備,一來杜絕同伴打亂他計劃拖他後腿的可能,二來給我們警方一個交代,拋出一具越獄犯的屍體讓我們好跟上麵交差,他的用意就是讓我們對上麵有個說法,我們就不會全力以赴繼續追捕!”馬向前擠開幾位市局領導,站到了馬國棟身後,機關槍似的說了一大堆。
“出去!”馬國棟瞪了馬向前一眼,怒喝一聲,遞了個眼神給旁邊的特警,兩個特警走過來擒住馬向前把他架著往外走。
馬向前雖然體能訓練過關,但也比不上為戰鬥而生的特警,片刻功夫就被製伏,無力反抗,被拖走時還一直大喊:“不能給他錢,拖住他,他很急躁,拖住他他就會露出破綻的!”
馬國棟理都不理,反倒是身旁副局長掛了電話,露出一個頗為尷尬的笑容,問道:“馬書記,這是您的公子?還是第一次見啊,在哪個派出所?”
“什麽公子!他也是黨員!”馬國棟很不客氣地訓斥道,“你不要去打聽他的事情,更不要對他有特殊的關照,他的路讓他自己走!”
副局長肅然起敬,原來馬書記這是要讓自己的兒子走自己的老路,從基層派出所民警幹起,然後副所長,所長,刑警隊長,分局局長,市局局長,一步一個腳印,紮紮實實往上走。
這可不容易,當父母哪有不心疼孩子的,手裏明明有權力,說句話的功夫就能免去子女辛勞十幾年,卻還能忍住不徇私,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定力,難怪提起馬書記,整個南都政法口的人都要豎起大拇指,真心實意說聲佩服。
另一邊,與馬向前同行的中年警察目瞪口呆,看著馬向前被兩個特警拖回自己身邊,半晌不能言語。政法委書記的兒子,竟然在自己手下當差?自己竟然對著政法委書記的兒子大呼小叫呼三喝四?中年警察隻覺得腦門一陣暈眩,從此以後,前途無亮!
“馬……小馬,你是馬書記的兒子?哎呀,你怎麽,早不說呢!”中年警察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嚐試緩和關係,隻要能跟馬向前重新搞好關係,攀上馬家的大腿,說不定這是一次上升的機會。
“我的身份就是警察,不是什麽馬書記的兒子,有什麽好說的?”馬向前皺眉反問了一句,事實上馬向前是高等院校優等生畢業,被馬國棟放到基層鍛煉,為了不讓馬向前借勢,馬國棟嚴禁馬向前向外人提起兩人間的關係,還在內網裏把馬向前的資料調出來稍作修改,誰也查不出他是南都市政法委書記的兒子。
別說這個反應遲鈍的中年警察,就連消息靈通的副局長也是到今天才知道原來馬國棟馬書記的兒子居然在某個派出所當一個小小的民警。
“你看你這話說的,哎呀,以前我們多有誤會,但是我一直就覺得,小馬你這個人是絕對的這個。”中年警察豎起大拇指,賠笑道,“都說你是拚命三郎,果然有馬書記當年的風範……”
馬向前根本不理中年警察,望著由遠而近快速駛來的運鈔車,握緊了雙拳,神情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