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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花妖

  大家進入武雲山莊的正廳,牧昆鵬從內室中喚出妻子柳如意,又將武邑喚到身前,介紹彼此。


  當天晚上,牧昆鵬夫妻設宴招待遠路而來的武邑,在席間,牧昆鵬夫妻相留武邑在山莊過節,武邑也沒有客氣答應了下來。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新年。


  除夕這天的清晨,牧昆鵬開了牧氏宗祠的門戶,在葉沛和武邑的見證下,牧仲玉祭拜先祖正式成為牧氏宗族中的一員。


  午後,柳如意和孫嬤嬤去廚房準備年夜飯,牧仲玉帶領著歸雁,還有阿螺和十五掛燈籠,貼桃符與窗花,後來武邑看著有趣也加入了進來。


  等到晚上,整座武雲山莊紅燈盞盞,輝煌一片,主仆齊聚正廳一起吃年夜飯,共度良宵,牧昆鵬望著眼前熱熱鬧鬧的一家人,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滿足而又欣慰的笑容。


  更歲交子時分,在給父母和三位叔叔拜完年後,歸雁便央求牧仲玉和她一起去放煙花,於是大家又一起來到廊簷下。


  在牧仲玉的指點和保護下,歸雁點燃了各色煙花,一時之間,就見滿天星、金龍穿雲等各種花樣的煙花先後盛放在絢爛的星空下,大家一直熱鬧到四更天才各自回房休息。


  新年過後不久便又是上元佳節。


  這天晚上,牧氏昆仲,葉沛,還有武邑在偏廳圍爐而坐,對月小酌,正當他們推杯換盞之時,忽然窗欞外傳來幾聲信鴿咕咕的叫聲。


  武邑急忙來到廳外捉住了這隻信鴿,從它身上取下一張字柬,然後拿到燈下細看,牧仲玉也湊了過來觀看,原來這是武陽寫給武邑的,上麵隻有短短的一句話:馬上趕赴蕭山金雀門護駕。


  看罷,牧仲玉立刻蹙起了眉頭,他不解的說道:“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聖上去了金雀門?他去哪裏作什麽?”


  “我也不清楚,看來我要馬上返回帝江城問個明白。”


  言罷,武邑起身便往外走,牧昆鵬急忙拉住了他。


  牧昆鵬拿起那張字柬,對武邑說道:“既然武陽讓你馬上趕往金雀門那就證明聖上已經動身了,即使你現在飛回帝江城也會撲個空,不如我們直接奔赴金雀門,也許在半路上我們能夠遇到聖駕,到那時再問個清楚明白。”


  牧昆鵬的這個提議得到了葉沛和牧仲玉的讚同,他們馬上回房收拾行囊,在次日的清晨時分,兄弟四人離開了武雲山莊直奔蕭山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兄弟四人饑餐渴飲,曉行夜宿,終於在二月初二這天的正午時分到達中州府,他們穿過城門,走進一家酒樓用飯。


  用飯之時,牧仲玉抬頭向窗外瞟了一眼,大街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他突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發現了一名僧人的身影,而這僧人正是他去歲在蓮花寺地宮中見到的自稱為玄真的那名僧人,此刻他正站立在一個販賣佛香的攤子前。


  頓時,牧仲玉的眼睛一亮,他用手一指窗外,對身旁的葉沛說道:“兄長快看那僧人,就是他拿走了那顆佛骨舍利!”


  聞言,葉沛,牧昆鵬,還有武邑馬上順著牧仲玉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名僧人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之中。


  武邑將那僧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點頭說道:“不錯,他就是當年的護國法師玄真,他怎麽又出現在了此處?”


  牧仲玉站起身說道:“三位兄長稍候片刻,待我出去問他一問。”


  “我和你同去。”


  武邑起身和牧仲玉一起來到酒樓的門口,他們剛要邁步走下台階,就在這時他們卻聽到了一陣響亮的鑼聲。


  隨著這陣鑼聲的響起,隻見大街上的行人紛紛回避,就連在街道兩旁擺攤的商販也都匆忙收起了攤子,全部退身到深巷中,刹那間原本熱鬧的街市立刻安靜了下來。


  牧仲玉不禁心中疑惑,他扭頭望去,就見從城門的那個方向走來了一支羽扇重重,旌旗飄揚,車駕齊整的隊伍。


  武邑一見這支隊伍立刻臉上露出喜色,他笑著對牧仲玉說道:“我們終於和聖駕匯合了。”


  牧仲玉的臉上也現出了歡喜之色,他拉著武邑的手,興奮的問道:“既然這是聖駕,那也就是說我馬上就要見到武陽兄長了?”


  “對呀,一提到大哥,你那高興的勁頭便更像是一隻小耗子了!”武邑含笑用指尖輕點了一下牧仲玉的額頭。


  恰巧這時聖駕正好經過他們用飯的這座酒樓,牧仲玉目光閃動,一眼便看到了武陽,此刻武陽正騎在一匹追風駿馬上,手握韁繩,隨侍在禦攆旁。


  牧仲玉剛想開口招喚武陽,可是他又發現禦攆的前麵有二十餘名手握長劍的黑衣人,同時他還發現這群黑衣人的右手袖口上皆繡有一隻黃頭金雀。


  “那不是金雀門的弟子嘛,聖上已知他們投靠了趙崇信,那為何還讓他們保護自己的安全?”牧仲玉扭頭悄聲對身旁的武邑說道。


  武邑回答道:“現在季岩鶴還未敢明目張膽的投靠趙崇信,聖上也不想過早的打草驚蛇,所以聖駕中有金雀門弟子不足為奇,你看禦攆旁還有大批的大內侍衛呢,現在我比較納悶的卻是大哥為何在對我們搖頭擺手呢?”


  聞言,牧仲玉急忙抬頭望去。


  原來武陽早已發現了他們,武陽在對牧仲玉投來一抹溫暖的笑意後,他用手悄悄一指禦攆前那些金雀門的弟子,然後又微微擺了擺手,之後便隨著隊伍走遠了。


  武陽的這一舉動不禁使牧仲玉心中升起重重疑團,他慢慢的轉回身,跟隨著武邑回到了牧昆鵬和葉沛的身邊。


  當牧仲玉對二位兄長說起武陽這種奇怪的舉動後,牧昆鵬皺眉說道:“難道季岩鶴膽大妄為命令手下弟子控製了當今聖上?為了解開這一疑問,我們今晚便悄悄潛入聖上所在的別館一探究竟。”


  武邑點頭說道:“好,牧大哥的這個提議甚合我意,如果聖上果真被金雀門的人控製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算完飯資,兄弟四人走出了這家酒樓,他們悄悄摸清了聖駕的去向,於當天晚間夜深人靜之時潛入了聖駕所在的別館內。


  武陽已對當今聖上趙恪提起了日間偶遇牧仲玉一事,趙恪料想他們今晚肯定會來,於是便與武陽等候在房間內。


  本來院中有一隊侍衛在此聽命,但是武陽早已將他們打發走了,所以牧仲玉四人很順利的進入了這座院落。


  兄弟四人剛剛步入房間,趙恪便上前一步,親熱的拉住了葉沛和牧仲玉的手。


  在將二人仔細打量一番後,趙恪非常激動的對葉沛說道:“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葉帥的沉冤馬上就要昭雪了!”


  初聞這個消息,葉沛頓時一驚,他馬上蹙眉問道:“你說什麽?我沒有聽清楚。”


  武陽一笑,招呼大家坐好,然後才訴說了事情的始末原由。


  原來在正月十二那天,金雀門的掌門季岩鶴突然來到上陽宮中,在朝覲帝王之後他訴說了一件奇異之事。


  在金雀門中有一棵龍錦樹,這棵龍錦樹乃是當年先帝爺趙崇厚與平越大將軍葉承林共同栽種的,這樹終年長青,花期是在每年的初秋時分。


  原本這棵龍錦樹生長的很好,枝繁葉茂甚是喜人,每年也按時開花,可是後來竟然隨著葉家滿門抄斬一夜之間便枯萎了。


  眾人皆以為這樹死掉了,可是就在今年正月初一的那天枯萎的枝葉竟然返青了,後來又長出了嫩枝新芽,而且在枝葉間還生出了許多花蕾,不出兩日之功,錦花盛放,居然開了滿樹,而且這花朵的顏色還是五色的,為此季岩鶴深感怪異,所以才匆匆趕到上陽宮啟稟此事。


  聽罷季岩鶴的稟奏,當今聖上趙恪也認為這是一件奇事,當即決定要親赴金雀門一睹此等奇景,於是季岩鶴派出二十名金雀門的弟子一路保護,於今日到達此處。


  武陽講述罷,牧仲玉馬上皺起了眉頭,不解的問道:“龍錦樹複活開花之事的確奇異,可是這與我們葉家又有何關係?”


  趙恪含笑回答道:“如此淺顯的道理,難道翎兒不明白嗎?你們葉家滿門抄斬,於是龍錦樹立刻便枯萎死掉了,而今卻又複活開花,這就證明葉帥的冤案要大白於天下了。”


  牧仲玉輕輕搖頭,說道:“僅憑龍錦樹再次複活就說明我父的冤案即將昭雪,我認為這個理由太牽強了。”


  葉沛也緩慢開口說道:“是啊,翎兒所說不無道理,龍錦樹突然複活,又在此時開花此乃一大怪事,這就像兩年前西月古鎮那場怪異的赤色雪花一般,也許這次又會有妖孽鬼怪出現,你身為九五之尊,遇見這等事本該回避才對,可你卻要看個明白,唉!”


  話到此處,葉沛輕歎了一聲。


  聞言,趙恪輕皺了眉頭,他眼望著葉沛,說道:“我們幼年之時便是很好的玩伴,後來又一起上書房,我以為你是我最知心的兄弟,可是今日看來,你原來不懂我的心。”


  “是嗎?那你倒是說一說,我如何不懂你了。”葉沛含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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