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丟失本性
武邑說完就往外走,牧昆鵬急忙跟了上來,他對武邑說道:“你一個人趕往天蠱堂人單勢孤,還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去為好。”
“也行,那我們馬上動身!”
武邑和牧昆鵬轉身就走,武陽急忙攔在了他們的身前,牧昆鵬不禁皺起了眉頭,他問道:“武陽,你這是何意?”
武陽解釋道:“牧大哥,這天蠱堂你們去不得。”
對於武陽的阻攔,武邑不能理解,他瞪著發紅的眼睛,臉上顯露出了不悅之色,“大哥為什麽要阻攔?我們不去天蠱堂,何來解藥,沒有解藥,葉翎必死無疑,這個道理,難道大哥不明白嗎?”
“我當然明白。”
武陽馬上回答道,“正是因為我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才不讓你們去,你們去天蠱堂不僅取不來解藥,而且還會賠上你們的性命,你們仔細想一想,葉翎是在何處中的蠱毒?”
“當然是在海州空靈島啊!”武邑語氣篤定的回答道。
武陽讚同的點了一下頭,他又繼續說道:“那我再問你,海州是誰的地盤?顧遠峰又是誰的手下?通過這件事,我們就可以看出如今天蠱堂,還有空靈島皆被趙崇信收為己用,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現在顧遠峰一定在空靈島,僅憑你們二人之力是鬥不過這些野狼的,我們要好好思量一個兩全之策,既能從他們手中拿來解藥,又能打擊,甚至消滅這群野狼。”
“聽你這話的意思,你要利用仲玉身中蠱毒之機,達到你們鏟除異己的目的。”牧昆鵬語氣低沉,凝眉看了一眼當今聖上趙恪與武陽兩個人。
聞聽此言,武陽頓時皺起了眉頭,他剛想開口解釋,就見牧昆鵬對他一擺手,說道:“我以前就和你明確表過態,我不同意仲玉參與你們廟堂之上的爾虞我詐,我們隻想過江湖人該有的生活,所以我求你,你就放過他吧,現在他馬上就要死了,他已經等不及你再想什麽兩全之策了,作為他的兄長,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活活痛死,所以即便是死,我也要為仲玉取回解藥!”
“對,就是死,我們也要為葉翎取回解藥,牧大哥,我們走!”武邑態度堅決的說道,他邁開大步走向了房門。
“武邑,你能否不添亂?!”武陽向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這一聲喝喊令武邑停下了腳步,他轉回身重新端詳著他這個孿生兄長,片刻後才沉聲說道:“大哥,請你告訴我,臥房裏躺的是何人?如果你不認識他了,我可以告訴你,那是葉翎,是我們的小尾巴!他從小就在我們身邊嬉笑玩耍,他給我們帶來了多少歡樂,這些你都忘了嗎?現在他危在旦夕,我們這些作哥哥的,難道不該去救他嗎?!”
“我沒有說不救他,他中了蠱毒,你以為我就不急,不心疼嗎?我還不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嘛!你再稍等一下,等我們商討出一個好辦法,然後再依計而行。”
“可是葉翎隨時都有性命之憂,現在我心急如焚,實在等不及了!”
“所以越是這種危急時刻,我們更要穩住心神,隻有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你們給我片刻的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
武陽拽回了武邑,把他摁在了椅子上。
在武家兄弟爭吵的時候,葉沛沒有說一句話,他一直在低頭想著心事,直到武家兄弟停止了爭吵,他才站起身,默默的走向臥房。
“葉沛,你去作什麽?”
趙恪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葉沛的身上,剛才他看到葉沛悄悄地從桌上果籃內拿起了一把短刀,藏在了袖中,現在他看到葉沛起身走向臥房,於是便趕上來問了一句。
聞言,葉沛緩步轉身,此刻他臉上已經看不出來任何喜怒哀樂之色,他這種平靜的神態讓所有人看了都有些害怕。
葉沛眼望著大家,深深施了一禮,而後麵帶歉意開口說道:“翎兒的事,讓大家費心了,我謝謝大家,你們商量辦法吧,我要進去陪翎兒了。”
“你進去陪翎兒我們沒有意見,可是你的袖中為何藏著一把刀?”趙恪星眸如炬,一語點破剛才他所見之事。
“什麽,你身上藏了刀?葉沛,你可不能辦傻事!”夏天常立刻來到葉沛麵前,一把拉住了他。
“夏伯,您不要聽他的胡言亂語,我身上怎會藏著刀呢。”葉沛臉上帶著笑,無力的辯駁著。
“果真沒有?那你讓我看看你的袖中。”
“夏伯,您這是要搜我的身嗎?這不合適吧。”
麵對夏天常的堅持,葉沛攥緊了衣袖,慢慢向後退著虛弱的腳步。
“兄弟,既然陛下已經看到了,你就不要再隱瞞了,現在仲玉還沒有走,你不能作出這樣的決定,來,把刀給我。”牧昆鵬來到葉沛的麵前,向他伸出了手。
葉沛淡淡一笑,他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牧大哥,感謝您對翎兒十年的養育之恩,關於取解藥之事,武陽說的非常正確,我不能為了翎兒,而不顧惜大家的性命,我是翎兒的兄長,這件事本該我去作,可我卻是這樣一副殘破之軀,我連抱一抱他的能力都沒有,更不要說去取什麽解藥了,現在我能作的就是靜靜的陪伴在他的身邊,上天注定,這就是我們兄弟的命,我們認了,你們都走吧,我要進去了。”
言罷,葉沛又望向了趙恪,輕輕的說了一句,“你好好作你的君王吧,葉沛對你隻有一個要求,千萬不要再出現諸如我父那樣的冤案就可以了。”
“你還是在怪我?”趙恪緊皺眉頭問道。
“都到這個時候了,我還有什麽看不開的,我早已不怪你了,昨晚我沒有睡好,現在我很累,你們讓我休息片刻,可好?”
“也好,不過你要答應我,隻許好好休息,不要作傻事。”
趙恪來到葉沛的麵前,握住了他的手,又緩聲安慰道:“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讓翎兒死的,我們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謝謝,謝謝大家,我去了。”
葉沛在道謝之後邁步走進臥房,可是他剛進入臥房便看到原本處於昏睡之中的牧仲玉突然睜開了眼睛。
見此,葉沛頓時心頭一喜,他急忙奔至床前,附身問道:“翎兒,你終於醒了,剛才你那個樣子都要把兄長嚇死了,你現在感覺怎樣?心頭還痛嗎?”
半晌,牧仲玉也沒有回答葉沛的問話,他隻是用發直的眼神愣愣的瞪著眼前這個人。
“翎兒,你怎麽了?你不認識兄長了嗎?”
葉沛見牧仲玉神情癡呆,不禁緊皺了眉頭,他伸出雙手準備扶起牧仲玉,可是就在這時牧仲玉的臉上卻現出一抹陰森之色,他呼的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瞪著雙眸撲向葉沛。
葉沛乃是病弱之身,手無縛雞之力,禁不住牧仲玉這一撲,他立即撲通一聲便摔倒在地,藏於他袖中的那把短刀也被甩了出來。
牧仲玉翻身下床,順勢騎在了葉沛的身上,又伸手從地上撿起了那把短刀,他麵對葉沛發出嘿嘿一陣獰笑,而後凶狠的吼道:“把你的心給我,給我!”
牧仲玉吼叫罷,高高舉起了手中的短刀,葉沛就看到眼前有一道冰冷的寒光閃過,這道寒光不禁又讓他想起了十年前玉鼎峰上那道寒氣逼人的劍光。
刹那間,他明白了這一切--他的兄弟瘋了。
現在兄弟想要他這顆心,如果換上自己的心他便不會再痛了,自己甘心獻上,可是自己的這顆心早已千瘡百孔,即使挖去又有何用。
想到此處,顆顆淚珠順著葉沛的臉頰滾落下來。
就在牧仲玉手舉短刀準備刺向葉沛心窩的一瞬間,牧昆鵬闖進了臥房。
當牧昆鵬看到葉沛即將命喪在牧仲玉的短刀之下時,他急忙快步疾行來到牧仲玉的身前,伸出右手狠狠的攥住了牧仲玉的手臂,又強行將他從葉沛的身上拽了起來。
“仲玉,那是你自家兄長,你怎麽能這樣對待他?我命令你趕緊向你的兄長認錯道歉,不然我一定不會饒你!快!”
麵對牧昆鵬疾言厲色的訓斥,牧仲玉絲毫沒有表現出害怕與膽怯,他瞪起兩隻血紅的眼睛,冷冷的喝道:“你算什麽東西,竟然敢阻攔我!既然你不讓我挖他的心,那我就挖了你的心!”
牧仲玉完全瘋狂了,他惡狠狠舉起手中短刀刺向牧昆鵬的前胸,牧昆鵬急忙撤步躲閃,此時此刻他也看出了牧仲玉的反常之處。
牧仲玉看到這一刀沒有刺中,他馬上又刺出了第二刀,麵對來勢凶猛的這一刀,牧昆鵬沒有再躲閃,而是迎著刀鋒,探出了右掌。
就見一道寒光閃過,牧昆鵬緊緊地握住了這把短刀,鋒利的刀鋒割進了皮肉,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滴落下來,瞬間便染紅了腳下一方土地。
“玉兒,你看到這鮮血了嗎?快醒來吧,我的兄弟。”
牧昆鵬麵對著這個他養育了十年的兄弟發出了一聲深情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