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隱世高人

  我頓時就不敢動了,這老頭神神叨叨的,倒有幾分高人的模樣。


  老頭拿起一個掃把,朝我身後招呼了幾下,嘴裏還大罵:“滾,別來我家裏,不然我收拾你了!”


  我看他那賣力的樣,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便問他:“大爺,你在幹啥?”


  老頭沒回答我,把掃帚扔在一旁,麻利的從水桶裏舀了一碗水,伸手朝我後麵憑空就抓過去。


  說實話,他那手剛摳完腳丫子,那味道太鮮,從我耳旁伸過去的時候,帶起一股血雨腥風,熏的我頭暈目眩的。


  “喝!”老頭爆喝一聲,將手抽回來,蓋在水碗上麵,接著,他一邊嘴裏碎碎念,一邊翻白眼,手慢慢的離開水碗。


  這時候,驚人的一幕出現了,我發現那本是一碗清水,但隨著老頭的手慢慢升起,那碗水忽然開始變色,越來越紅,到最後,竟比鮮血還紅,看的我觸目驚心。


  “大師,這咋了?”我急忙問道。


  老頭把燈打開,把那碗鮮紅的液體放在燈下,說道:“水中有血,血上有燈,燈中有光,這是血光之災啊!你晦氣纏身,大難臨頭,七日之內,小命不保啊!”


  我頓時都想跪地上給他磕一個了,這尼瑪才是真大師啊,上來二話沒說,一下就看出問題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這老頭八字胡小眼睛,尖嘴猴腮還禿頭,長的不像個好東西,而且還摳腳丫子吃泡麵,但我此時對他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真尼瑪的是隱世高人呐!


  “大師你能救救我嗎?”我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千萬不能讓這根救命稻草跑了。


  老頭坐在吱嘎作響的床上,思量了半天,說道:“救你倒是可以,但貧道好幾日沒有吃一頓葷腥了,現在是頭昏眼花,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我頓時就明白了他是啥意思了,這不就是先得請他吃頓飯嗎?


  “大師,前麵有個燒烤攤子,我們先去湊合著吃點,事成之後,請你吃山珍海味都行!”我慷慨的說道。


  “老漢我不方便出門,你去帶回來給我吃吧!”老頭倒不客氣。


  我去了燒烤店,烤了一些老頭點的東西,很快就拿了回來,放在老頭麵前。


  這老先生一見烤串上來,兩眼都冒光了,一臉感動到要哭的表情,聲音顫抖的說道:“小子,先別吃,此情此景,我想吟詩一首啊!”


  還沒等我說話,他大嘴一張吟詩道:“啊——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一鍋烤不下!”說著拿起那烤的秋刀魚一陣猛吃,嘴裏繼續吟詩道:“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大,需要兩個燒烤架。”說著就拿起桌上的烤乳鴿,一頓猛啃,啃的嘴裏隻冒油,但還繼續吟詩:“需要兩個燒烤架啊——一個秘製一個微辣!”說著,拿起烤翅中往嘴裏塞!

  我沒見過這麽吃燒烤的,擼的肉串鐵釺直冒火星子。


  他一首詩吟完,桌子上幾乎沒剩下什麽東西了,我鈔票有限,也請不了多少,所以自己忍著不敢吃,心說得讓大師吃飽了才能幹活啊!

  那老頭風卷殘雲,把桌子上所有東西都一掃而光,拿起一根牙簽剔牙,根本不理會我。


  我微笑著說道:“大師,您這也吃飽了,您看,我的事,怎麽辦啊?”


  老頭不耐煩的看了我一眼:“我又沒說答應替你辦事!”


  “啥?”我頓時就火了,心說你個老禿驢,吃了我的還不認賬?


  老頭見我火了,語氣緩和了一些,說道:“小夥子,找我辦事不是吃頓飯就行的!我每次出山,都要損耗自己的靈力修為,這些東西,是需要補償的啊!更何況啊,你把我的門都搞壞了,你還不得意思意思?”說完,老手還碾了幾下。


  我立刻明白了,感情老頭是要錢,心想也是,現在請大師出馬,怎麽也得砸點鈔票才行啊!

  我身上就三百多塊錢,還是胖子借我的,剛才買燒烤用了一百多,還剩一百多,我一咬牙,把百元大鈔拿出來,塞到老頭手裏:“大師,小小薄禮,不成敬意!”


  老頭“切”了一聲,把錢揣進兜裏,慵懶的伸了伸懶腰:“還真夠薄的,都不夠塞牙縫的,實話和你說吧,你這麽大的事,五千打底,不然我是不會去的!知道了不?”


  我知道你大爺,我在心裏對著他一頓罵,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啊老禿驢。


  但我臉上卻一副人畜無害的微笑:“大師啊,我沒錢啊,但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你沒錢就拿值錢的東西抵押!”老頭根本不吃我這套。


  “這麽的吧,我給你寫張欠條,這個月發了工資,我還你五千五,多餘的五百當孝敬您的,您看成麽?”我說。


  老頭皺了皺眉,思量了一會,拿手一比劃:“六千!”


  “成!”我也爽快,這尼瑪命都快沒了,錢算個什麽東西啊,更何況我一個月光底薪就一萬二,給他六千也才一半而已,絲毫不心疼。


  此時我都開始崇拜我自己了,李冰河啊李冰河,你太他嗎的聰明了,現在你欠他六千塊錢,他必須得救你,你要是死了,他一分都拿不到,所以啊,你算是用錢把這老頭給套牢了,而且現在一分錢不用付給他!

  很快我把欠條寫好了,簽了字,用他的鍋底灰按了手印。


  老頭坐在凳子上,滿意的看著欠條,嘴角笑的一抽一抽的。


  我心說真他嗎是個貪財的吃貨,要不是他有兩下子,他這種人得被我鄙視一輩子。


  不過我確實很佩服他,從始至終,這老頭都沒問過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仿佛他早已經看透了,而且是胸有成竹,這倒讓我放心了不少。


  我看天色不早了,便對老頭說:“既然說好了,咱們就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先走了,明晚你來幫我辦事吧!”


  老頭頭不抬眼不睜的說:“你還沒說地址呢,地址在哪?”


  我說:“城西火葬場!”


  “咣當!”老頭坐著的凳子一下子翻了,一屁股摔倒了地上。


  “咋了?”我趕緊上前去扶他。


  他麵色有些難看,嘴裏說道:“剛才一股風把我吹到了,唉,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弱不禁風了!”


  這屋裏哪來的風啊?我勉強的笑了笑,便轉身出門了。


  剛出門,電話就響了起來,我一看是劉伯的!

  說實話,一看到劉伯電話我心裏就煩,而且今天我還是請了假的,休息也不讓我好好休息,真他嗎惡心。


  但劉伯電話過來,不能不接,我接過來,還沒等我說話,那頭劉伯急切的說道:“臭小子你在哪呢?快給我滾回來,你家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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