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麻煩不斷
小蠻站在門口，即便已經有了好幾次經曆，可這時候還是難掩臉上的恐懼。
李沛已經昏迷有些時間了，而守護在對方身旁的又是那樣兩個可怕的存在，尤其是那個滿臉長滿牙齒的小女孩，每日見到對方，小蠻隻覺得自己的精神都受到了很嚴重的影響。
小蠻小聲敲擊著房門，按照她的經驗，隻需要再敲擊三次，就能轉身離去。
“每天都是一場煎熬，為什麽又會輸給赤影呢？”小蠻這般想著，就在她敲完第三下，準備離開的時候，哢嚓一聲，門忽然開了。
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張熟悉的麵孔，就算彼此已經不再是敵人，而是變成了盟友，可小蠻還是略微恐懼的朝後退了半步。
“你……你醒了？”
小蠻這時候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身後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也甩動個不停。
對於小蠻來說，與李沛對戰的經曆還在腦海中回蕩。
而那，也成為了她一輩子的陰影。
看著小蠻磕磕巴巴的語氣，李沛也沒有了興趣再驚嚇對方，而是開口說道：“有什麽事嗎？”
李沛昏迷了有些時間，在艾莉的告知下，自然清楚，夢魘總會派人過來尋找自己。
聽到李沛問話，小蠻這才清醒過來，點點頭：“夢魘大人過來通知您過去，說有……詳談。”
“夢魘嗎？好的你回去稟告吧，我稍後就會過去。”
聽到李沛的回複，小蠻這才站起身來，隻覺得雙腿都有些酸軟，可恐怖縈繞在心頭，讓她根本不敢耽擱太久，急忙去向夢魘複命。
簡單收拾了一下，李沛便邁步走了出去。
雖然過去了很長時間，可自然裔民對於營地多出了幾名人類，而是有些不適應，在李沛出來時候，依舊投出好奇的目光。
隻不過，不同於赤影、雅風那些戰士的戒備，這些自然裔民的好奇心則更重一些，一些孩子，甚至跟在李沛的身後，時不時就會小聲交談，然後跑的遠遠地。
看到的這一幕，李沛不由歎了一口氣。
夢魘她們將族人保護的太好了，從這些自然裔民對人類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對方甚至沒有把人類當成敵人，而是存在於傳說中的一個物種。
就像是人去動物園遊玩，看著籠之中的老虎懶洋洋的趴在地上，就總以為對方不會發飆是一個道理，可殊不知，一旦等到籠子破碎，等到老虎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再想要逃走，就根本沒有了可能性。
李沛能夠理解夢魘的想法，作為自然裔民，它們的生活本就極為悲慘，她們將所有的壓力都放置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代替普通自然裔民承受壓力的，便是雅風這樣的護衛長，亦或是其餘覺醒成功的自然裔民，無論對方覺醒的是攻擊性的手段還是治愈性的手段。
這些覺醒成功的自然裔民，都將作為真正的戰士，勇敢的擋在所有同伴的麵前，為她們遮風擋雨，去麵對邪惡的人類，扭曲的怪異以及恐怖至極的凶獸。
這一點與人類截然不同，現在赤月在自己的帶領下，已經改變了許多，而在之前的統治下，超凡者無疑擁有更高的權利。
在超凡者的手中，擁有絕對的權利，所謂的普通人，尤其是貧民窟的那些人，不過是對方無聊時的玩偶罷了，根本不會顧忌對方的死活，更不要說嗬護對方活下去。
而這或許就是自然裔民的失敗之處，作為一個生靈，李沛欽佩自然裔民的所作所為，而作為一名統治者，他卻知道，在這種心態的影響下，自然裔民簡直如同溫室中的花朵，與人類相比起來，根本沒有半點優勢。
人類講究的是物競天擇。
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擁有直麵恐懼的勇氣，而自然裔民這裏呢？夢魘為了保護族人，將其餘外界隔離，無論是怪異、人類還是凶獸，都本能將對方的危險程度進行弱化，這麽做的原因，是為了不讓族人擔驚受怕，可又何曾想過，這對於這些自然裔民而言，恰恰是災難的開始。
覺醒的自然裔民總歸是少數人，為了保護族人，她們必須獻出生命，在這種影響下，覺醒的自然裔民會越來越少，等到無法再保護族人的時候，此時這些好奇的普通自然裔民，隻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淪為奴隸，或者是一具具屍體。
李沛心中這般想著，隨即便來到了夢魘所在的樹屋中，走近看去，卻見夢魘等一同護衛長都端坐其中，而在一旁，則是張庭，至於對方的叔父並沒有見到。
張庭很久沒有見到李沛，這時候再次見到人生陰影，本能從桌位上站了起來，而對方的這個舉動，也讓不少自然裔民坐立不安。
對於李沛的實力，早在對決惡魔的時候，她們便已經知曉，這是一個強悍至極的人類，如果對方想，腳下這片營地根本無法阻止對方的暴行。
這般想著，幾名護衛長看向端坐在首位的夢魘，目光交織之間，念頭隻有一個，那便是要不要和張庭一樣，現在也站起身來，表示尊敬？
而一旦夢魘這麽做了，自然裔民的尊嚴勢必會受到一些影響，畢竟，現在彼此的關係是合作，而不是以一家為大。
這便是保守自然裔民的想法，在她們的認知中，對於人類還有本能的抗拒，在外界生活的越久，她們越能知曉人類的暴行。
人類從來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家夥，為了一己之私，不惜發動戰爭，就算自然裔民並沒有招惹對方，可這卻不影響，人類會將摸手伸向自己以及族人。
不少自然裔民被抓捕，而在座的一些護衛長，就有不少在這種情況下失去了親人，所以，李沛雖然很可怕，而且還與夢魘簽訂的合作協議，但這依舊不能阻止她們憎恨以及戒備人類。
畢竟，在這些受害者的認知中，人類根本沒有所謂的良心！
所以，這形成了一些保守以及激進的兩派，前者認為與人類合作從本質上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而激進則看到了李沛的實力後，同意了這個觀點。
自然裔民的沒有想象中那般光鮮亮麗，在災難降臨在麵前的時候，需要盡可能的籠絡更多的盟友，而這一切，在看到惡魔的實力後，激進自然裔民更加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所有人都在等待夢魘的姿態，畢竟，在保守派以及激進派交織的這段時間中，夢魘一直將自己關閉在房間之中，未曾流露出一點信息。
夢魘的表態很重要，因為這將會決定，自然裔民與人類的最終關係。
“咯吱……”
就在所有自然裔民等待的時候，卻見夢魘還是慢悠悠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望著李沛，眼中沒有第一次見到的那樣迷茫，開口說道：“歡迎你歸來，我的朋友。”
話音剛落，保守派的自然裔民暗自皺眉，雙拳都緊緊握住，而激進派的臉上也跟隨露出了笑容。
看著身旁愁眉苦臉的同伴，一名精通精神能力的自然裔民投音過去：“遠，已經夠了，對方和別的人類不一樣，對方從未對我們表現過敵意，而且，你沒有參與到圍剿惡魔的行動中，如果過去，你就會知道，我們到底麵臨的是一種怎樣的怪物。”
聲音還在對方內心中響徹：“憑借我們的力量想要戰勝那些惡魔，根本沒有半點希望，自然裔民不該永遠生活在森林的角落裏麵，我們也想看到太陽，和人類一樣生活在光明之下，而這，便是這名為李沛的人類答應我們的。”
遠抬起頭，看向一旁有著一頭獅子毛發的同伴，對方一直都與自己並肩作戰，可他不曾想到，此時對方卻在對待人類這件事情上，和自己站在了對立麵。
人類！
人類！
遠雙拳緊握，一雙眸子甚至要滴出鮮血一般變得通紅，他無法忘記仇恨，因為，自己的妹妹便是被人類抓捕走的！
那是一個愛笑的小姑娘，在親人離世之後，那是遠心中唯一的眷戀，即便那時候彼此的生活並不好，可妹妹臉上的笑容依舊不減。
那一年，下了一場罕見的大雪。
不少族人都病倒了，而伴隨著大雪封山，食物也開始少的可憐，遠那時候還沒有覺醒，在搜尋食物無果之後，便昏厥在了家中。
而為了給自己尋找填飽肚子的食物，妹妹毅然決然走出了營地，在那之後，對方再也沒有出現。
有族人回來說，在尋找食物的過程中，妹妹被守在陰影處的人類遇到，那些可惡的人類抓住了她，任由她不斷求救與哀嚎，依舊沒有贏得人類的憐憫。
就這樣，遠最後的親人，便以這種方式永遠離開了自己。
遠因此覺醒成功，因為心中有恨，他的實力一日千裏的進展著，他發誓，等到自己步入傳奇階位，便會前去人類世界闖蕩，他要救回自己的妹妹！
即便，這個希望十分渺茫，可對於妹妹的追逐以及對於人類的仇恨，這便是遠不停努力的動力與方向。
可現在，族人竟然勸誡自己忘記仇恨，要與人類結盟，這是遠根本無法接受的一件事情！
遠低著頭，他很想離去，但僅存的理智，卻讓他留在這裏，這是夢魘製定的道路，作為自然裔民中的一員，雖然萬般不願，但他必須接受與服從！
仇恨的種子在滋生，對於人類，遠永遠都沒有原諒！
看著雙拳緊握的同伴，一旁的自然裔民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他自然了解朋友的經曆，所以，就算他想要寬慰幾句，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如何述說。
這般想著，最終隻能換來一句歎息。
人類與自然裔民一直都處於一個對立麵，現在的合作，和貓咪與老鼠結盟同樣讓所有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沛似乎見到了人間百態，在這些自然裔民的目光中，李沛察覺到了畏懼、好奇、懷疑、戒備以及少數的憎恨。
時間可以改變一切，自然裔民對赤月的發展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在所能承受的範圍內，李沛並不介意給予對方一些好處，以此來換回身為人類本身的一些好感。
李沛點點頭，隨即坐在了夢魘不遠處的位置上。
他有些好奇，自然裔民這般興師動眾為了什麽，難道單純隻是因為自己蘇醒過來嗎？要真是如此，動靜會不會大了一些？
雖然充滿了好奇，但李沛卻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將主動權交托在了夢魘的手中，他能感受出來，對方一定有什麽話要說。
果然，過了幾秒，夢魘緩緩抬手，周圍的同伴便停止了交談，而是將目光放置在了首領的身上，無論夢魘做了怎樣的決定，都不能否認一點，對方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因為有了夢魘，自然裔民才凝聚成了一個整體，正是因為領袖的存在，自然裔民才能在無數次苦難中爬起，沒有慘遭滅族的慘禍。
對於族長，所有自然裔民都表示了足夠的尊重，在這種肅穆的情緒下，就算是張庭，此時呼吸也變得凝重了不少。
因為張庭也能感覺出來，夢魘接下來所說的話，似乎擁有很強的衝擊力一般。
待到周圍已經沒有一點聲音之後，夢魘開口說道：“我有一個壞消息要通知所有人，那便是……距離我們不遠處的極地之巔，已經到了毀滅的邊緣了！”
“什麽？這不可能！”
對於大多數自然裔民而言，極地之巔是一個極為陌生的名字，可對於張庭來說，那卻是自己的家園，雖然自己為了活命背叛了傭兵團，可那裏，卻又自己的骨肉至親，這時候，他如何不感到詫異！
沒人比張庭更了解極地之巔的實力，那裏可是有數名至強者坐鎮，不可能這般輕易就會摧毀。
夢魘並沒有因為張庭的打斷而流露出一絲氣憤，而是給對方喘息了幾秒之後，繼續說道：“進攻那裏的勢力，我們在座的有些人親眼見過，根據我們朋友給予的消息，那些肆意製造殺戮的家夥們，叫做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