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再遇惡魔
夜幕之下,一隻三頭魔牛正被一群怪物所追趕。
身後的怪物有健碩的馬身,和病態的人類手臂和麵容。它的上身血肉蒼白,流淌著痛苦的膿水。粗大的犄角從它額頭上伸出。不僅如此,它們還穿戴著一套結構複雜的全身甲,盔甲的縫隙中露出幾簇短而硬的毛發。
這是深淵世界中的鐵騎魔,也是蠅魔這才來到人類世界時,所帶在身邊的護衛。
它們唯利是圖,嗜好打掃戰場。它們會從敗者的屍體上找到自己的報酬和晚餐。在戰鬥趨於平息時它們會開始焦躁不安——因此,它們喜歡玩弄獵物,直到對方咽下最後一口氣為止!
鐵騎魔會繁殖後代,但雌性鐵騎魔的數量隻有雄性的一半。在一生的大多數時間裏,鐵騎魔都隻待在同性組成的小隊裏。無論是雄性還是雌性都以戰鬥為樂。它們隻在交配(大多是在“新鮮”的戰場上)時才會碰頭。小鐵騎魔長得飛快,在一年內就可以發育完全。未成年的鐵騎魔很快就會被拋棄,得不到任何特殊的關照。
因為它們的團隊戰鬥力極強,鐵騎魔常常被惡魔領主選去執行特殊任務。在執行這種任務時,它們通常會攜帶大型旗幟來表達它們對領主的忠誠(盡管這種忠誠有時相當脆弱);有時,失去旗幟就足以令一支小隊倒戈。
而這時候,它們如同瘋了一般追逐著麵前的食物,而在森林中,原本也算是食物鏈中層的三頭魔牛,這時候根本沒有膽量與對方硬碰硬。
鐵騎魔熟知它在戰場上的角色並樂於其中。它的衝鋒會帶來最大限度的破壞和混亂。一旦進入近身肉搏,它會換用重型鏈枷。在瘋狂揮舞鏈枷的同時用蹄子踢擊敵人。
戰鬥很快就落下了帷幕,三頭魔牛被殘忍殺害,然後被這些擁有怪異模樣的惡魔所分食而吃。
“這些家夥們吃了一路,終於快要吃飽了。”蠅魔站在一旁,手中還拿著一個不知名野獸的臂膀,這時候吃的津津有味,絲毫不顧及身上已經被鮮血淌濕,一副厲鬼在人間的可怕模樣。
倒是懾魔依舊保持著高貴的模樣,隻不過嘴角的一縷鮮血出賣了她,深淵世界比起這裏不知道荒蕪了多少倍,空氣中都充斥著慢慢的硫磺氣息,哪裏有這裏的食物可口。
饒是懾魔注意自己的身材,但一路走來,卻也不知道吞噬了多少生靈,可以說,早就填飽了肚子。
“唯一可惜的是,那些奇怪的家夥們並沒有將自己的營地位置說出來,就差那麽一點點,我就能逼問出來,要不是你出手太過狠辣,直接弄死了她們,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對方的大本營瞧一瞧。”懾魔撇了撇嘴說道。
惡魔有許多種族,不同的深淵位麵往往有不同的特有的惡魔,它們的身體結構截然不同,也有不同的能力,但是它們大多都有超越人類的肉搏能力,並能使用各種類法術。
就像是眼前的懾魔以及蠅魔,它們確切的說,並不是一個種族,可相同的一點是,它們同樣嗜血狠毒。
惡魔暴躁易怒、滿懷惡意、獨斷暴力、毫無道德感而且無法預料,它們致力於破壞和毀滅一切事物(包括同類),並以此為畢生樂趣,它們經常入侵其他位麵,帶去毀滅與恐懼。
它們抗拒秩序,即使是深淵領主也無法讓它們完全井井有條的做事。除非它們被法術控製,否則它們絕不可能團結,也不可能有計劃的行動,上一刻的想法,下一刻就會被推翻。它們就是強大而邪惡的瘋子。
夢魘帶回去的那兩具殘破的屍首便是出自懾魔與蠅魔之手,它們殘忍殺害了對方,並且在死之前還用最為殘忍的酷刑折磨了對方。
懾魔原本說的好好地,在對方將營地說出來之前,留下對方一條性命,可惡魔致力於毀滅,天生便是無比混亂,懾魔隻是轉身的功夫,蠅魔便直接擰掉了那些自然裔民的脖頸,親手殺死了對方。
而看著倒在地上的屍體,懾魔根本沒有半分憐憫之心,她與蠅魔都搞不懂,明明已經痛苦成了那個樣子,對方為什麽不把營地的位置透露出來?
對方到底在隱瞞什麽?
難道說,為了所謂的同伴,他們連命都可以不要嗎?
這一點其實並不能怪蠅魔與懾魔它們,因為早在轉世深淵的那一刻,它們就已經變成了沒有感情的怪物。
某些從物質界來的靈魂,他們未被無底深淵的組織完全同化,變成了叫作魂靈的存在。
魂靈有著蒼白的皮膚,殘忍的利爪,鋒利的牙齒,稀鬆的頭發,及慘白的眼睛。通常,可以看到許多蛆在魂靈浮腫的肉身中穿梭蠕動。幸存多年的魂靈有時會被“提升”為低階類型的惡魔,盡管他們將對前世的記憶一無所知。
無論是蠅魔還是攝魂,都是用魂靈這種最基本的形態進化的,在不斷進化的過程中,它們吞噬了大量的同類,然後到了進化的臨界點,這才慢慢擁有了如今的實力。
就在蠅魔和懾魔還在糾結,自然裔民的大本營到底在什麽地方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崩裂聲,緊接著,寒芒一閃。
卻見一名鐵騎魔的腦袋忽然高高揚起。
那腦袋劃過一個優美的拋物線,直接落在了攝魂的麵前。
惡魔擁有強悍的生命力,短時間內,對方的腦袋如果能夠重新按回到身體上麵,甚至能夠借助能量再次複活。
身首異處的劇痛,讓這顆頭顱甚是難受,五官全都扭曲起來,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怒與後悔,似乎還難以接受自己瞬間就被斬殺的事實。
惡魔們很少感到懼怕,因為它們天生便是沒有感情的生物,可這時候,連敵人都沒有看見,同伴就慘死在地上,不由讓一行惡魔的內心中感到了一絲絲戰栗的感覺。
這惡魔哪裏能夠想到得到,就在自己沉浸在吞噬喜悅中的時候,一股寒芒忽然擊中了自己,而最為淒慘的還在後麵,鐵騎魔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僅僅一瞬間,生命便戛然而至!
與此同時,攝魂也在這時候瞪圓了雙眼,竟然才堪堪地從先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她與蠅魔對視了一眼,可怕的是,彼此雖然身為傳奇強者,竟然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屬下就被這般殘忍殺害。
“怎麽回事?”懾魔皺著眉頭,對著蠅魔詢問道。
蠅魔這時候也是搖搖頭,一副不解的神情:“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幾乎是一瞬間,對方的腦袋好像就掉了!”
饒是蠅魔與懾魔這樣的實力,這時候都覺得無比詫異,更不要說是鐵騎魔周圍的同伴們,卻見這時候,十幾名惡魔全都炸開了鍋,難以遏製住心中的驚訝震駭。
“我猜的果然沒有錯,惡魔,竟然有惡魔降臨在了這片土地上。”
就在此時,李沛慢悠悠從一旁走了過來,卻見他手中提著一把散發著陰沉氣息的長刀,從長刀上彌漫出來的力量,就像是水波紋一樣,泛起了陣陣漣漪。
李沛的實力,懾魔與蠅魔一眼就已經看穿,對方與自己一樣,同樣擁有傳奇實力,隻不過,對方隻是一個人,而自己這邊,則是兩個。
剛剛之所以沒有看透對方的攻擊,並不是李沛多麽高明,而是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它們根本沒有任何準備。
這世上最恐怖的是未知,可隨著李沛的出現,未知被打破,懾魔的嘴角則慢慢咧起了一絲笑容。
“人類?”
“沒有想到,這裏還有這般出彩的人類,我們給你一個效忠的機會,隻要效忠魔神大人,你便能擁有想要的一切。”
“作為代價,你需要獻上你的忠誠。”
懾魔眉頭一挑,深呼吸盡顯霸氣地比出一根手指:
“你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向我臣服,成為我的裙下之臣,當然,你也可以反抗,隻不過下場唯有一死罷了。”
“是嗎?就沒有第二條路?”李沛歎了口氣,語氣中已經帶有一絲笑意,他本以為惡魔是一群怎樣可怕的敵人,但現在看來,不過是一些烏合之眾,至於現在這幅莫名的高傲氣息,李沛也不知道對方源於哪裏。
“怎麽?你還想要第二條路?”不同於懾魔,蠅魔對於李沛則多有防備,如果可能嗎,它更願意殺死這名給予自己壓力的人類,而不是選擇與對方合作!
因為在李沛的身上,它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壓迫力!
“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便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忘了跟你們說一句,這片森林是我罩的,你們踩壞了我的地,更是殺了我的人,那便血債血償,用命來還吧!”
李沛幽幽地歎道,說到最後,壓抑已久的怒火豁然爆發,雙眼迸射出一道寒光,同時心中默念,書籍中也忽然裂開了一條細縫。
與此同時,沉睡中的懶惰也像是感知到了什麽,竟然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慢慢,那張甜美的麵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無比陰冷的恐怖麵容。
存在於懶惰體內的第二人格,在這一刻也完成了蘇醒。
看到李沛驟然出手,一旁的蠅魔也安耐不住心中的憤怒,手臂一揮,右手竟然變成了一個扭曲膨脹的巨大肉瘤,
那肉瘤就像是膨脹的血肉一般,化為一道流光,朝著李沛的麵門便激射而去,那股排山倒海的其實讓空氣都傳出一陣陣清晰可聞的爆裂聲!
“人類,乖乖服從我們,隻要吾主開恩,你定會擁有更長久的生命,這不正是你們所渴望的嗎?”
不同於懾魔的誘惑,蠅魔更像是一名陰謀師,對方善於揣測其它種族心中的渴求,等到對方露出破綻之後,便一舉轟破對方的內心防線。
不過,對於所謂惡魔的詔安,李沛連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手中的碎魂如同閃電一般驟然出手,直接就砍在了肉瘤之上。
看到對方攻擊,蠅魔起先還笑了一聲,這根臂膀的堅硬程度,它最為清楚,可以說,哪怕是鐵騎魔這樣衝鋒的惡魔,從幾百米遠朝自己穿透而來,也隻能留下一個零星的小點。
蠅魔雖然承認李沛手中的武器十分恐怖,但這樣就想破了它們的防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碎魂豁然閃電般斬了出去,淩厲的鋒利如同一道飄雪的痕跡,直接命中了對方的肉瘤之上,頓時,一股穿破的感覺出現在了手臂之上。
卻見蠅魔的臂膀,這時候竟然被捅穿了一個巨大的破洞。
而在一旁,懾魔見到李沛與蠅魔廝殺的時候,忽然近身來到了對方的後背,她嘴角咧起,宛如吸血鬼一般露出了一對尖牙,正準備吸吮李沛的鮮血,忽然耳旁,出現了一陣無比霸道的聲音。
“滾!”
書籍中的懶惰在這一刻也蘇醒了過來,卻見她暴喝一聲,一股恐怖的巨力忽然從李沛的胸口穿透出來。
屬於懶惰的實力,這時候毫無保留的爆發出來,一圈圈邪惡的能量,就像是腐蝕心靈的光環一般,一下子附著在了懾魔的身體之上。
懾魔一下子便呆愣在了原地,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覺得一聲怒吼,意識便直接被禁錮於此。
蠅魔逃過一劫,顧不上疼痛,顫抖著聲音:“攻擊!”
聽到命令,一旁詫異的鐵騎魔門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十幾隻惡魔朝著李沛便衝了過去,這時候,它們就像是防洪的沙袋一般,隻想在李沛完全爆發之前,徹底壓製對方。
可這種級別的攻擊根本不算什麽。
“嗬……用人海戰術嗎?”
看到眼前這些所謂的惡魔軍團,李沛隻覺得有些好笑,卻見一本書籍忽然從胸口滑落。
李沛一點兒也不慌亂,僅僅是隔空翻起了書籍,緊接著……
“嘭!”
無比突兀地,書籍之中忽然綻放出了一股藍幽幽的光芒,緊接著,一隻蒼白的手臂便從中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