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人走茶涼
“嗚嗚……”
哭靈的丫鬟和下人在一旁哭泣著，聲音雖大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真情實感，反而多了幾分敷衍。
鹿劍波掃了一眼眾人：“堂哥，讓他們都下去吧。”
鹿劍心想了想點了點頭，揮手就讓所有人都退下了。
“多謝大少爺。”
竟沒有一個人主動的想要留下來。
鹿劍心初次感覺到了人走茶涼的悲哀，不過這不是挺正常的，如今父親一走，陸家怕也不會再像往日那裏受人尊敬了。
而且這一次破城，說到底父親也愛有些許的失誤，朝廷那邊是獎是罰，還未可知。
堂外，格外明亮的星光灑在各處，是整個將軍府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
這時月光突然消失，一片烏雲，不知道何時飄了過來，將月亮遮擋的嚴嚴實實的。
鹿劍心跪了一天，身子已然被掏空了一半，他喝了一口茶，餘光看了一眼堅定不移的鹿劍波，搖了搖頭上前扶起了他。
“別傷心了，死者已矣，我們在傷心他們也感覺不到。”
鹿劍波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視線，眼中終於多了幾分的溫暖。
“我隻是沒想到，母親和大伯離開的會這麽突然，讓我一時間沒有準備。”
誰說不是呢？父親和二嬸的驟然離開，也是遠遠超乎他的意料的。
他從小就認為父親是常勝將軍，雖然將軍肚革裹屍是常理，但是鹿劍心從來不認為他父親會死在戰場上，但是這一次，現實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清風起，吹起了一旁的白帆。
鹿劍心看著周圍的布置，很多地方都有欠缺，雖然他不太會這些，但是也曾經參加過別人的葬禮，多少明白一些。
如果二嬸還活著，這裏絕對不會被布置成這樣。
往常不管他們多晚回來，二嬸總會讓人備著熱湯，如今二嬸不在了，整個將軍府都好像是沒有了煙火氣一般，冷清清的。
“誰說不是呢？不過再怎麽樣，我們也是大人了，如今整個鹿家都要靠你我二人，我打算三日之後就為父親下葬。”
一般人死了之後都會停靈七日再下葬，尤其是一些高門望族。
現在有不少人還不知道鹿大將軍戰死的事情，他們想必也在來的路上，太早下葬，怕是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不過眼下西陵國那邊虎視眈眈，他們也不能在這裏久呆，如果真的停靈七日那戰況就未可知了。
“一切都聽堂哥的。”
鹿劍波重重地作揖行禮，鹿劍心眼中閃過一道複雜。
他明白鹿劍波話中的意思不隻是下葬的事情，還有軍中的事情。
即便有鹿劍波的支持，他也未必能夠代替父親的位置，但是放眼整個衡武城，如今怕是也沒有人能夠代替父親。
除了顧知寒，但顧知寒早晚有一天都會離開衡武城的，剩下的其他人，有資曆和經驗的白啟將軍，他不是衡武城的人，斷然不可能留下來。
至於衡武城其他的副將，眼下也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想要代替父親的位置，一來需要軍功，二來也需要支持。
鹿劍心有很多的話想說，想到這裏是父親的靈堂，也隻好先壓下去了。
以前鹿家所有的事情都有父親撐著，他從來沒有想過這些，當父親咽氣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一直頂著鹿家天的父親不在了，接下來需要他們一起頂著這片天了。
“兩位少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鹿劍波並沒有什麽胃口，眼中帶著抵觸。
鹿劍心看了一眼，他也沒什麽胃口，但是這個時候，他也應該肩負起作為兄長的職責，“多少去吃一點吧，二嬸平日裏最擔心你吃不好睡不好，這個節骨眼上就別讓她走得不安心了。”
鹿劍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跟著鹿劍心去了隔壁的耳房。
碩大的靈堂隻留下了兩個上了年紀的人看守，他們不斷的把冥紙放入火盆中，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點點聲音。
突然間一股陰風吹起了一旁的白布。
“真是邪門兒了，好端端的怎麽起風了？”
“別亂說話，起風不正常嗎？”
“我怎麽覺得有一股陰風，穿入我身體裏呢，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你以為我舒服啊。”
“嗖嗖！”
兩人脖子一痛，身子便癱軟下來。
玄空帶著風靈紫落入院子，輕車熟路的到了棺材前。
風靈紫讓玄空把兩個人拖到了角落裏，免得做法的時候礙眼。
趁著這個時間風靈紫把需要用到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
“師姐都準備好了嗎？”
風靈紫後退了一步，點了點頭：“準備好了，開棺。”
玄空的手伸向了棺材。
還沒有碰到棺材，到時候裏麵突然傳來一聲響聲。
“咚……”
玄空嚇得後退了一步，風靈紫也嚇了一跳。
風靈紫反應過來之後，眉心緊皺，語氣急促：“不好，快點把棺材打開，趁著還沒成氣候，趕緊貼上符咒。”
“好！”
根據風靈紫和玄空兩人的猜測，棺材裏麵的屍體應該是沾染到了僵屍氣，馬上就要變成僵屍了。
現在應該還沒有成型，等到他們成形，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必須馬上定住他們。
鹿二夫人是病死的，鹿大將軍是在戰場上戰死的，兩個人因何會粘到僵屍氣，他們卻是不得而知。
“咚……”
裏麵再一次傳來了一聲巨響，聲音很大，把隔壁正在用膳的兩個人都吸引了過來。
鹿劍心和鹿劍波看著有人在撬棺材，頓時怒從心中起便衝了過來，“你們幹什麽呢？”
風靈紫連忙伸手攔住了兩個人，“你們別過去。”
出奇的是兩人真的就這樣停了下來，有些木愣的看著風靈紫。
“我白天就跟你們說過，棺材裏麵有問題，我們是來幫助你們解決問題的，並不是來這裏鬧事的，還請你們相信我們。”
說完風靈紫緊忙朝著玄空招了招手，玄空立刻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鹿劍心急了起來，“別動，什麽來幫忙？我看你們就是存心來這裏搗亂的，這是我父親的棺材，你們不能動。”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