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病情
清晨，滾滾的烏雲籠罩在京城的上方，一種壓抑的氣氛壓在每個人的心頭上，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把腰背給壓彎了一樣。
宣佳帝從朝堂上下朝，便一路來到了昭陽宮。
皇後娘娘剛剛喝過藥，此時已經睡下了，宣佳帝看過一眼之後，便來到了偏殿，叫來了九姑娘。
“皇後娘娘的病情如何了？”
“……”
九姑娘沒說話，陳公公看了之後，啞著嗓子問道，“大膽，皇上問你話你竟然敢不回答。”
九姑娘相貌姣好，但是天生一副冷傲冰霜的樣子，桀驁不馴。
在這宮裏極少能夠見到桀驁不馴的女子，宣佳帝也沒有要為難她的意思。
“朕隻是想知道皇後的病情如何，難道連朕都不能知道嗎？”
“……”
九姑娘臨危不懼，依舊沒有回答。
宣佳帝看了她半晌之後，直接帶著人走了。
回到了禦書房，陳公公見宣佳帝一直沉著臉，有心勸慰：“皇上，您別跟那位九姑娘計較，她是個民間丫頭，不懂得這些，還不知道天威難測，要不要奴才去提醒提醒她？”
宣佳帝擺了擺手，手握成了拳頭狀，抵在天靈蓋上，一臉疲憊之態。
“不用了，九姑娘對皇後還算是盡心，既然她不會跟朕說，定然也不會跟旁人說，皇後的病情不用她說，朕也知道幾分。”
陳公公歎息一聲，皇後娘娘怕是沒多少時日了。
“這位九姑娘性子孤僻桀驁，跟宮裏的人都相處不來，聽說她在昭陽宮也是特立獨行，所有的衣物都是自己親自手洗，旁人若是敢碰她的東西，她便急，甚至還曾經動手打過人，皇後娘娘知道之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把宮裏的下人給處置了，看樣子皇後娘娘的確是很相信她。”
宣佳帝的麵色柔和了許多，“皇後就是這般的性子，有包容之心，但是在她的包容之下，並不是人人都會感激的，時間久了也會生出一些狼子野心來。”
陳公公知道宣佳帝說的是淑貴妃娘娘。
淑貴妃娘娘剛進宮那一會兒也是謹小慎微的，皇後娘娘待她如親姐妹一般，對於她所出的永王也是視如親子，從小永王就跟在太子殿下身邊，兩個人也好得像是親兄弟一樣。
可是萬萬沒想到，太子出事，在這背後捅刀子的正是淑貴妃和永王。
真是世事難料啊。
“皇上，您是不是想念太子殿下了？”
“也不知道他在衡武城那邊怎麽樣了。”
這一次宣佳帝並沒有端著架子，皇後的病就像是一記錘子一樣，打在了宣佳帝的胸口，讓他第一次感覺死亡離他這麽近。
陳公公小心翼翼的說，“皇上，衡武城的奏報還沒傳過來，您若是想念太子殿下的話，不如把六皇子叫過來，聽說六皇子這段時間一直在修煉書法，很有進步。”
往常六皇子也會時常送過來一些字畫和靈巧的東西，想必皇上見了應該會喜歡的。”
陳公公原本是想要討宣佳帝的歡心，沒想到宣佳帝聽了之後，臉色反而越發的凝重了。
皇後特意將六皇子送到了承國公府，就是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提前給六皇子找庇護呢。
看樣子皇後的病是真的不行了。
有些事情不得不早做打算了。
……
淑貴妃揮退了一旁的宮人，正殿之中隻剩下他們母子兩個人。
“剛剛的話，你也聽到了，皇後沒幾天日子好過了。”
永王放下了茶臉色沒什麽大的變化，隻是腦海中不經意間回想起了皇後的麵龐。
顧知寒離開京城之後，他已經減少去看皇後的次數了，這一年到頭除了必要的節日去磕頭請安之外，他再也沒有在其他場合見過皇後。
他知道皇後也未必願意見到他，但是乍一聽說皇後病重的消息，永王覺得心還是痛了那麽幾分。
與顧知寒不同的是，他從來沒想過要害皇後。
從小到大，他身上的衣物，還有所用的糕點，多半都是皇後娘娘派人送過來的，就衝這一點他也是領情的。
但是誰叫他是顧知寒的母親，他們兩個注定是沒有辦法和諧相處，如今是她自己，命不好，也隻能說，天意使然。
“母妃，莫不成還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坐上皇後之位嗎？”
淑貴妃喝茶的動作一頓：“你當本宮傻嗎？這個時候成為皇後，對本宮來說又有什麽好處呢？本宮的目標從來都不是皇後之位，即便做了皇後又怎麽樣？本宮要的是太後的位置，就看你能不能讓本宮成為太後了。”
“我這不是一直在做事嗎？這段時間，父皇雖然對我不如往日那般親厚，但是我的動作也沒閑著，即便是將來顧知寒能夠有幸回到朝堂，我也有辦法能夠應對他，況且到那個時候，朝中的文武百官怕是沒幾個人認識他了。”
這兩年朝堂上的人都經過了大換血，原來效忠顧知寒的人，或貶或罰或殺也都被處理了。
這個時候，還真沒幾個人認識顧知寒。
隻是可恨的是幾個重要的位置，依舊是朝廷老臣，還有承國公宿國公這樣冥頑不靈的人，依舊在為顧知寒效勞，這也讓永王十分的頭疼。
但是沒辦法，宿國公世代忠良，他也沒有辦法動他的位置。
承國公和宿國公兩人又是連襟，承國公又門生遍布天下，父皇十分信賴他，他也不可能和他作對，隻是每每看到他都覺得難受就是了。
淑貴妃冷眼掃了過去，這些日子永王的確是大有長進，就連身段都快瘦下來了，她身位永王的母親看在眼裏，自然疼在心上。
不過隻是掉幾塊肉而已，回頭再補回來就是了，淑貴妃也並不覺得有什麽，反而覺得掉下的那些肉，都是兒子辛苦的汗水。
如今終有所成，她也是心中高興。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掉以輕心，顧知寒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嗎？他可狡猾的很，趁著這個功夫你還能奪權，如果他真的回來了，憑借他的能力，我們的勝算也會少一些，你之前不是已經和淮南王府那邊打好招呼了嗎？現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