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都在彌補
彼岸雙手肢在桌子上,則著頭看著窗外,王庭裏一片喜氣,因為到了年底,都在忙著打掃過年。甚至烈兒也忙著三日不曾來找過自己了。
自從上次梅林的事情過後,已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來,平靜的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就連愛吵鬧自己的樂兒也不曾來過。
她猜想可能是因為毗納都離開的,樂兒也是知道的吧?必竟那晚她和樂兒去樂兒的寢宮時,半路遇上了毗納都,而毗納都說的話,現在想想也大體明白了什麽意思。
隻是不明白她與毗納都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事情,也想知道毗納都是與白鑫蘭怎麽認識的,所有的秘密都是讓人無從去下手,歎了口氣,彼岸換了個姿式,繼續剛剛的猜想。
一陣煩亂的腳步聲,讓彼岸微皺眉頭,這時門口也傳來急切的聲音,“王妃,屬下有重要事情稟報。”
“是熬拓啊,有什麽事嗎?”她對熬拓的印像一直都很好,這個冷漠的男人雖不愛說話,卻總是默默的幫著自己。
“王妃,大汗已經去右賢王府裏,讓屬下帶你馬上過去。”看著她剛剛還笑意的臉,瞬間沉了下來,他又接著說道,“右賢王隻怕是不行了,大汗希望王妃能過去,看最後一麵。”
“最後一麵——”彼岸喃喃重複著他的話,明明不在乎了,為何心聽到這些後還會難受的仿佛要窒息?
“王妃,還是快點上路吧,隻怕遲了——”熬拓焦急的臉上還掛著汗水,可見剛剛來時有多匆忙。
彼岸無語的呆坐在椅子上,到底要不要去?他當初的殘忍,而現在又要離世,自己到底要怎麽做?見他又要以什麽神情,流淚或恥笑他?還是不屑的嘲諷他一翻?
可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如果可以嘲諷和恥笑他,當日也不會選擇那麽決然的做法。當聽到他不行的時候,她是想到馬上去見他,可是想到那些欺騙,又讓她拒決那樣做。
看著王妃一臉的掙紮,熬拓想到大汗走時的叮囑,倏然單腿跪在地上,“王妃,屬下多有得罪了。”
然後,在彼岸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的情況下,已被熬拓扛在肩上,一閃身出了鳳凰宮。彼岸這時才明白怎麽回事、“快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彼岸臉繃的通紅。
熬拓沒有回話,也沒有把她放下來,直至策馬才將她放到身前,雙腿一夾,才策馬向右賢王府而去。安扶著內心的慌亂,彼岸已忘記了反駁去右賢王府,沒多時右賢王府就出現在了眼前。
而熬拓縱馬跟本沒有停下來,從王府場開的大門生,策馬而過。直到快到主室時才肋緊韁繩停了下來。一手圍著彼岸的腰,身子一縱輕鬆的下馬。
奇怪的是主室院內異常安靜,對於這種情況熬拓也是一臉的困擾,彼岸則耳隱約聽到有震怒的聲音從主室內傳出來。
“你停這裏吧,我一個人進去”彼岸打了一個手式,製止了熬拓前行的步子。
“是”熬拓退到一旁。
他一直搞不懂王妃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有時很精明,甚至細心的注意到每一個細節。有時很傻氣,對於找上來的麻煩,假意跟本不清楚一切。
彼岸走到門邊,就聽到裏麵傳來耶律狐邪震怒的喊聲,“賤婦,竟然是你給右賢王下毒,本王要滅你九族。”
“大汗饒命啊,楚楚知錯了,楚楚也是一時糊塗,請大汗饒過楚楚的家人吧。”耶律楚楚大聲的求饒。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大汗會突然來王府,更沒有想到大汗會聽到自己與耶律狐楚的對話,如果知道是這樣,剛剛她怎麽也不會一怒之下和耶律狐楚說出事實的真相。
更不會因為一時之快,而逞口舌之快,而漏把自己下毒的事情說出來,現在後悔也晚了,隻求不要因為自己的過錯,而牽扯到家人。
“賤婦,說,是誰給你的膽子,又是誰指使你下的毒?”耶律狐邪在氣惱,也記得當日周太醫說過這毒是從突厥過來的,而眼前的這個耶律楚楚也隻是那背後人的一枚棋子吧。
“王兄,你別為難她了,其實她下毒的事,從開始我就知道,不怪她”軟弱無力的聲音,耶律狐楚插話。
“你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聽到他的話,耶律狐邪顯然火氣更大。
輕咳了一陣,耶律狐楚的話才淡淡傳了出來,而門外的彼岸也將耳朵幾乎貼到了門上,“其實楚楚這樣做臣弟不怪她,必竟是臣弟對不起她。不愛她,卻因為他父王的勢力而娶她。娶她回來後,更是把她一個人丟在新房裏,成為匈奴人嘴裏的笑餅。臣弟也想好好疼愛她,可是臣弟心裏已有了另一個人,所以隻能對不起她了。”
“你就因為愧疚,才喝下她下的毒藥,而且是整整一年?”耶律狐邪聲音也提高了一個高度。
“是”耶律狐楚回答的聲音有些低,也有些低氣不足。
耶律狐邪微瞄雙眸,犀利的眸子緊緊盯著床上躺著已消瘦皮包骨的弟弟,眼裏閃過一抹痛楚,“你是最覺得愧疚的是對不起彼岸吧?你明明愛著她,卻為了我而傷害了她,所以你想彌補,以為隻要你死了,就可以彌補對彼岸做過的一切了是嗎?”
“王兄?”
看著王弟驚詫的表情,耶律狐邪又開口道,“那次在梅園我就知道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說也不想提起。是因為我明白你這樣做的原因,也明白因為另一個男人是我,你才會退出。可是我也知道彼岸心裏有你,所有的過錯都是因為我一個人,隻有我才是最大的罪人。”
“不,王兄”緊接著一陣猛咳。
耶律狐邪輕手扶起他,拍了拍後背,讓他平複喘息後,才聽道耶律狐楚又說,“王兄,你不是罪人。臣弟不允許你這樣做,也不允許你這樣想。一切都是臣弟心甘情願的,臣弟也知道這樣做會和彼岸之間的後果,可是臣弟不後悔,因為臣弟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本就陪不了她一生,所以這樣做也是希望她恨我,這樣她就可以回到王兄身邊,臣弟走時也就安心了。”
“你的身體狀況?什麽意思?”耶律狐邪一愣。
輕咳了一聲,耶律狐楚想要坐起身,可惜已沒有那麽大的力氣,最後還是被耶律狐邪扶著靠著床架坐了起來。這樣一折騰,也讓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其實在和彼岸相熟不久,臣弟就發現自己的身體不好,因為從小憂心叢叢,以至於長大後基壘下來的越來越多,心脈早就承受不住,生命也不會維護多久。但是那時臣弟已愛上了彼岸,更是與彼岸立下了誓言,但是臣弟不想她看著臣弟丟下她一個人在這世上,所以不如讓她恨臣弟,也可在尋找另一個深愛她的人。”
“可是,周太醫——”
耶律狐楚擺擺手,打斷他的話,“周太醫也不想王兄多慮,才會說那些話的,王兄日後不要怪罪於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