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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決擇

  耶律狐邪被奴才們伺候著流梳完畢後,才擺擺手放人都下去,略微的頭痛讓他微擰起眉目,熬拓靜立在一旁,他猜爺可能有話要問自己了,果然剛想到這裏,問話便傳了過來。


  “可查出昨晚的事情是怎麽回事?”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忍怒。


  見熬拓一臉的不明白,耶律狐邪壓下火氣,“昨晚有人在本王的酒裏下春藥。而且蘭妃也說她是不知道怎麽在宣然殿的。”


  熬拓倏然單腿跪在地上,“屬下失職,請爺責罰。”


  “起來吧。”雖然自己吩咐過任何人不得打擾,可是熬拓做為自己的貼身侍衛,是什麽情況下都不可以離開的,至於昨晚他到底在做什麽他到是很好奇,必竟能讓熬拓疏於職守的時候太少。


  似猜到了爺的想法,熬拓並沒有起身,而是平淡的開口道,“昨晚班閣去過王妃的宮中,屬下一路跟了過去。”


  耶律狐邪沒有開口,也沒有阻止他,顯然是在等著他繼續說下去,於是他又接著道,“班閣念右賢王與王妃之情熟悉,所以希望王妃能時常過府陪右賢王談談心。”


  他哪敢說讓王妃過去小住,直到右賢王離世,所以簡單的把大體意思帶過,相信爺的精明,也聽明白了班閣深夜進宮的來意。


  聽完他的陳述,耶律狐邪表不改色的假意沉思,實則內心卻波濤洶湧,彼岸與二王弟之間的情,他豈會不知道,想必班閣也是知情人之一,隻是不知道自己也知道了這件事情,不然必不會冒然進宮行事。


  其實從二王弟府裏回來的一路,他就在想要做些什麽,以減少二王弟的痛苦,必竟他的時日不多,可是想到將心愛的女人送到她的情人身邊,他的心就室息般的痛,甚至讓他忘記了如何呼吸。


  這也是他為何晚上獨自喝悶酒的原因,雖然知道彼岸心裏不愛自己,甚至會因為自己之前對她做過的那些恨自己,可是他還是不想放手,甚而在知道她還活在這個世上後,就沒有在碰過別的女人。


  自己的後宮中一直沒有傳來其他女人懷有身孕也是他下的旨意,每每事後都會準備湯藥,就連那時還寵愛蘭兒時,雖然在自己成為大汗後有意讓她喝湯藥,可是見她一臉傷心的樣子,所以後宮之中除了她,沒有人有機會懷上龍種,可是也許是明明中自有定數,三年多來,蘭兒一直也沒有傳出有身孕的消息,現如今想起來,這也是注定的吧。


  “爺”見主子一直不開口,熬拓試探的開口叫了一聲。


  耶律狐邪抬起頭看向熬拓,一臉猶豫和掙紮之色,“你說本王要怎麽做?”


  呃——


  做為一個屬下怎麽會知道要怎麽做?熬拓抽動著嘴角,爺是一個精銳的大汗,他都想不明白的事情,自己又怎麽會想的出來怎麽辦?

  “算了,你怎麽會懂得這些。”耶律狐邪想到他跟本不知道這其中的所有事情,怎麽會知道要怎麽辦。


  熬拓見主子擺了擺手,才悄然無聲的退下去。退到殿外才鬆了口氣,他也在想要怎麽辦?想起昨晚班閣焦急的樣子,剛剛自己已出格的幫他說出口了,但是爺沒有一點的反應。


  想想也是,即使爺因為王妃與右賢王之前的朋友情誼,讓王妃去右賢王府,又何如對下麵的眾人之口解釋?將自己的妃子送到弟弟的府裏,怎麽說也說不過去。


  何況兩個人之間還不是一般的朋友情誼,是男女之間的情啊,如若爺不在乎眾人的說法,讓王妃去了右賢王府,萬一有一天爺發現了這件秘密,那要掉腦袋的可不隻班閣一個人了,隻怕為了王室聲譽,那右賢王府內上上下下的眾人都沒有活著的機會。

  似又想起了什麽事情,已走出宣然殿亭院的熬拓又拆回殿門口,壓低了聲音對著殿內的問道,“爺,要不要禦藥房準備湯藥?”


  “不必了。”


  “是”這回熬拓才退下。聽爺不耐煩的語氣,想來是自己多事了,必竟都三年多了,蘭妃一點消息也沒有,不會因為這一次懷上了。


  殿內的耶律狐邪並不是因為這事煩燥,而是在到底要不要讓彼岸去王弟那裏煩悶著。一個是自己疼愛的弟弟,一個是自己心愛的女人,親手把心愛的女人送到另一個男人手裏,而且是自己弟弟的手裏,要讓他如何做到?


  熬拓離開了宣然殿,現在主要的是去找托納略,把昨晚的事情弄清楚,剛剛爺問起了,卻因為班閣的事情而沒在提起,但是並不代表著爺不會在問起,趁著這個時檔,他定要把事情查個明白。


  隻是他剛走到侍衛們休息的別宛,就被迎麵急急走來的侍衛攔下了步子,隻見那侍衛一臉的汗水,在這大冷天裏,還出得一身的汗,可見一定是萬分焦急。


  “侍衛長,不好了”來人邊說,邊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熬拓臉色一緊,“什麽事情這般慌張,成何體統。”


  這時侍衛才想起禮節,站直了身子彎下腰,“稟侍衛長,托納略死了。”


  “怎麽死的?”眉目越擰越緊,看來是殺人滅口。


  “是一個宮女打水時,在井中發現的,直到侍衛弄上來後,才認出是托納略。”原本宮中死個奴才不算什麽,可是偏偏這死的人是一個小小的侍衛頭領。


  “可查看出是怎麽死的?”


  那侍衛又回道,“身上並無傷痕,雖然在水裏泡了一晚,但是還可以從他身上聞出酒味。”


  “那就是說是酒後失足掉下去的了?”熬拓接過話。


  “是。”


  熬拓擺擺手,“埋了吧,查下他有沒有家人,如若有家人去領一百量銀子送給他家人。”


  “是”侍衛應聲退下。


  這時,熬拓才陷入沉思。殺害托納略的一定不會是蘭妃,必竟昨晚自己見到托納略時,蘭妃還在宣然殿內,那也就是說還另有他人了,到底是誰呢?


  但是想到曾見到武功高強的人找過蘭妃,難道一切都是她的安排?能在爺的眼皮低下做手腳,而且還能不讓爺發現,可見並不是一般的小角色,那蘭妃到底有多深的城府?

  越想也越讓熬拓緊擰起了眉目,這樣的一個心機深沉的女子留在宮中,不知會不會有什麽隱患,而且一切的事情看來隻能從托納略身上下手,如今托納略一死,事情也無了頭緒,更無從查取。


  如果蘭妃當時和爺的借口不是不知道怎麽在宣然殿的,事情也就簡單多了,無非是為了得到爺的寵愛,蘭妃又趁爺酒醉得到了爺的臨興,但以自己對蘭妃的了解,她那樣聰明的一個女人,決會做這種事情,因為以爺的脾氣,事後定會更加厭惡她,得不償失的事情她決不會做。


  等等,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對,讓爺更加厭惡她,隻要憑這一點,就可以確定是另有他人,隻是是誰要這樣做?而且能把托納略扯進來?


  想想這後宮中的女人,除了兩個侍妾是之前王府裏的之外,另一個女人就是突厥嫁過來的樂兒郡主了,可能是她嗎?


  他並不認為那毗樂兒是愛爺的,必竟當爺寵幸過後,賜湯藥後她沒有一點的反感,甚至從她的眼裏還可以看出鬆了口氣的樣子,因為她跟本不愛爺,所以也不喜歡懷上爺的孩子,由這點就可以否定是她。

  難道是王妃?畢竟後宮之中誰都知道爺對王妃的寵愛,雖不曾留宿過鳳凰宮,但是卻讓王妃第一天回王庭時,就直接住進了王後才可以住進的鳳凰宮,可見寓意很明顯,雖無正式下昭封為王後,卻暗下已告訴眾人她是王後之選。


  而且最重要的就是,因為這一點,王宮中有很多阿諛奉承的人,想攀上她這個後宮之中的主人,定然會想著法著巴結她,從梅園回來後,兩個人還鬧過不快,這他也是知道的,難道是因為這個事情?

  可以自己對王妃的了解她不是這樣的人啊,但是想到昨晚她對班閣的冷然決情拒決的樣子,又讓他有些猶豫,必竟在權力誘惑的麵前,可以將人改變成另一副嘴臉,在王庭之中這樣的事情他見得太多了。


  也太了解人們對權利的欲望,所以此時讓他有些迷茫,難不成王妃怕爺在對蘭妃動情,才出此下策,必竟對於男人的感情,卻別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來說,感情到底有多少太虛幻,而在這王庭中能長久生存下去,唯一的靠山就是擁有無上的權利。


  這樣一想,托納略會聽從於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也是唯一能想到托納略會被扯進來的原因。熬拓暗暗唷歎了口氣,把分析到這的些稟報給爺,隻怕爺那雙綠眸就會殺死自己。


  猛然間腦子裏靈光一獻,這時何不去問問那個小機靈是怎麽想這件事情的呢?想到這他便馬上邁到步子,向王子院走去。


  熬拓越往王子院走,越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頭,怎麽奴才都個個緊張的不時打量著四周,然後才快點的走過。到底是怎麽回事?隻是他還沒有想明白怎麽回事的時候,隻見一暗器已向自己的臉頰飛來。


  想也沒有多想,熬拓閃身的同時,不忘伸手接住那飛來的暗器,然後眼睛不斷的掃向四周,見並沒有什麽動靜外,才看向自己接住的暗器。


  當看到手裏的暗器時,他嘴角不由得扯動了一下。因為這暗器並不是罕見之物,正常來說幾乎每個人都見過,不錯,這細長的東西正是——毛筆。


  “屬下見過侍衛長”在他發呆這個時檔,已有一個侍衛走過來,一身緊張的問安。


  熬拓這才收回胳膊,見是小王子的貼身侍衛,臉色才緩了緩,“蒼爾,這是怎麽回事?”


  “這……小王子最近在練習書法”難不成讓他在背後說主子心情不順,見東西就飛嗎?他可沒有那個膽子,指不定主子現在就在哪個角落裏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呢。


  “噢?練書法練到筆都飛起來了?”熬拓挑挑眉,雖然知道他有難言的苦中,可是他可不想就必放過他。


  “這個——屬下,請侍衛長責罰。”蒼爾單腿跪在地上,此時寧願受二十罰杖,也不想受到主子的催殘。


  熬拓雙手背在後後,對於四周侍衛偷看過來的眼光不予理睬,冷聲道,“既然你知道自己犯的錯,那麽——”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聲嬌嫩的聲音打斷,“住手,誰在為難本王子的侍衛。”


  熬拓得逞的揚起嘴角,就知道這招好使,雖然這小王子玩性大,但是對於身邊的屬下可疼愛的很,哪裏舍得讓他們受罰,而自己知道這一點,當然是身有體會,必竟自己在爺身邊也當差這麽些年了,相信小王子這一點定會與爺相似,果不其然,還沒有開口,人就不用找自己出來了。


  蒼爾見自己的主子出來為自己解難,想想這些日子受的折磨也就全忘記了,馬上感激的開口道,“屬下謝主子疼愛。”


  烈兒噘著小嘴沒理他,直直看向熬拓,才開口道,“原來是熬侍衛,本王子還以是哪家的奴才呢?”


  熬拓壓下笑意,看他小手背在身後,一副主子的模樣怎麽看怎麽覺得不對味,但是必竟在小的人也是個王子,他可沒有忘記自己此次前來是為了求他。


  “屬下見過王子。”


  烈兒這才揚起下巴,點了點頭,“起來吧。”


  熬拓並沒有起來,仍是單腿跪在地上,這一舉動到是讓烈兒放下了王子身份,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翻,才道,“你——有事情?”


  “王子果然聰明,屬下正是有事求王子解決!”熬拓不碑不抗的回道。


  沒有說話,烈兒對一旁的蒼爾擺擺手,見此蒼爾才從地上站了起來離開,眼睛又往四周掃了一遍後,隻見四周不遠的侍衛和奴婢們也知趣的退下。


  “說吧,什麽事?”圍著熬拓走了一圈,烈兒才開口。


  於是熬拓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的說一遍,烈兒聽後許久沒的聲音,臉上凝重的神情,跟本不是四歲小娃可具有的,那暗下的綠眸讓一旁的熬拓起了起大汗精銳時的樣子。


  “你是在懷疑我母妃?”烈兒最後開口。


  熬拓顯然一愣,因為在說那些事情的時候,他並沒有提及到自己已懷疑到王妃身上,對於立馬就問出這句話的事情,顯然他沒有預料到,錯愕的一時沒有說出話來。


  “我隻說一話,可以是任何人,卻獨獨不會是我母妃”烈兒臉色沉了下來,顯然賊人也是在往這方麵誤倒。


  說完,烈兒在不理會跪在地上的熬拓,冷臉的向鳳凰宮走去,因為上次一別,他就沒有在敢著母妃的麵,雖然知道母妃會怪自己,可是自己需要一個母親,從小一個人生活在這王庭中,他當然知道沒有母親的日子是什麽樣的?

  如今知道母妃活在這個世上,他不管母妃和父汗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不論如何他也要把母妃帶回身邊,因為他有能力保護母妃。


  他相信父汗不會傷害母妃,如果會傷害母妃,就不會親自去接母妃回來。而他要保護母妃,就是小心後宮中的那些女人,對付那些女人,他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熬拓直到不到小王子的身影,才慢慢站起來。看著那堅定的小背影,他感慨是小王子到底如何這般模樣的?又是誰影響了小小年紀的他?也為爺感到欣慰,有如此一個優秀的兒子。


  烈兒來到鳳凰宮門口,對請安的侍衛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通報,才走了進去。見紅兒正在端著點心走過來,伸手做了個人禁聲的姿勢,才快步走過去。


  “奴婢見過王子。”紅兒因為肚子太子,身子跟本彎不下去,隻能點點頭。


  “那是拿給母妃的吧?”


  見紅兒點點頭,他才接過手,接著說,“讓我拿進去吧,紅姨下去休息吧。”


  “好,正好勸勸王妃,今日早上王妃一口東西也沒有進過,就連茶水也沒有進過,隻是一個人呆呆的望著窗外。”紅兒將東西遞給他,想來這母子二人許久沒見了,定有許多話要聊,而且正好也勸王妃吃點東西。


  烈兒聽後微蹙下眉頭,也沒說話,轉身向室內走去。推開門便見到母妃身子單薄的對著窗看著外麵,冷風吹來也沒有發覺她皺眉頭,但是這卻讓烈兒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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