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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來說,兩男爭一女的場麵,應該是怎樣的?
就像國家地理頻道裏的野生世界,雄性展現出自己優越的一麵,強大的生存能力(工作、房產、豪車)或是豔麗奪目的外表(長相、身材)……無論如何,都和眼前這個跟自己情敵賣萌的傻貨扯不上關係。
“靖哥,你看我這圍裙是不是很像小公舉?”
曲靖強忍住收拾他的衝動,冷聲建議:“做完飯就把它脫掉吧。”
此時此刻,曲靖隻覺自己連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著,無時無刻不在挑戰自己對奇葩的忍受能力。
冷靜理智如曲靖,在片場中猶如鐵鑄金屬,說一不二,卻也會有無能為力,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是江嫵的挑逗,另一個則是來自友人蕭宸毫無底線可言的賣萌。
老實說,他不歧視男人賣萌,對蕭宸也完全沒有意見。
但問題是,他頂著一張自己欣賞了那麽久,視之為寶石雕刻,以鏡頭捕捉各種美態的臉……做著讓他想把這傻貨扔回幼稚園教育的蠢事。
三人坐在開方式廚房邊上的吧台,江嫵與曲靖並排而坐,準備完晚餐的蕭宸坐在二人對麵。
而對曲靖來說,這無疑是一種精神汙染。
他保持著優雅的吃相解決掉半碟意大利粉之後,終於忍無可忍:“你坐過來吧。”
“怎麽,我不坐你身邊,你寂寞了?”
蕭宸揚眉,這回倒是不賣萌了,一雙電眼隻帶著笑意的睨向他:“想我就直說啊,我坐過去你旁邊陪你,還是說,你想我坐你大腿?嗯?”
以顏值來說,風情萬種的蕭宸,顯然也是很吸引人的。
即使說出這樣不要臉的台詞,也不會讓人覺得他娘炮或是人妖,他淺淡的笑意就像與一位姑娘調情,隻是對象轉變為一位同樣筆直的男人罷了。
“……”
在厚顏無齒方麵,曲靖還是略遜一籌,他選擇轉移話題:“《遊鳳戲龍》拿到奧提,紅地墊上,江嫵你打算跟誰走?”
蕭宸想也不想:“當然是跟我這個男主角。”
曲靖冷笑:“是麽?我還以為你會說你想跟我一起走。”
“我又不是基佬,我喜歡的是誰,你也清楚。”
“以你剛才的表現來看,任何人都會覺得你喜歡我,”仗著座位優勢,曲靖一手搭住江嫵的肩膀,上身微向前傾,冷靜自持的臉上難得露出了耀武揚威的笑意,他輕哼一聲:“可惜了,我不喜歡男人,我喜歡江嫵。”
江嫵冷不防被他往懷裏一抱,咬著塊扇貝,懵然看著二人鬥智。
“吃飯就吃飯,動手幹嗎呢,”蕭宸看急了,眼睛巴巴地瞪著他,不甘示弱:“都說俊男配美女,靖哥,放棄吧,論美貌你是贏不了我的。”
“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會……”
江嫵實在無言以對,從曲靖懷裏掙脫開來,免得二人又吵起來:“不是說很有風度,會公平競爭的嗎?你們兩個大男人現在跟小孩子有什麽分別,嗯?”
大抵麵對著熟人,連曲靖也是一副‘老子就不要臉了’的無賴模樣,他五指攏起劉海,往高腳椅的靠背上一靠,眉眼彷佛藏著萬種風情,隻消輕輕一瞥,便教人骨頭都酥掉一半。
在情場上,像陸少那種渾身打扮得像時髦韓星的潮男不足為懼,反倒是外表看上去越老越純,越不好惹,越正經嚴謹的男人展現出騷氣十足的一麵,連微笑都是有癮的毒。
“就算是成年人,也會想爭奪自己喜歡的人啊,”他語帶委屈,聲音卻依然溫溫的,他握住江嫵一叉子叉在一塊西蘭花上的手:“這點,不是蕭宸你點醒我的嗎?沒想到原來你是個這麽有公平競爭意識的人,可惜了,我最喜歡乘人之危。”
最尾四個字的發音,他咬得字字清晰,性感得讓人背後發涼。
曲靖向前傾,在江嫵‘你老人家不是吧’的驚詫目光之下吻了吻她的手背,這一吻,就把蕭宸吻炸鍋了,二話不說,捉起江嫵另一隻拿著餐刀的手就吻下去,又覺得不夠,伸出粉色舌尖像小狗狗一樣飛快地舔了下下。
二人對視,互不相讓。
“結果你還是慢了一步啊。”
曲靖先鬆開江嫵的手,朝她的臉上飛快地,蜻蜓點水一樣吻了一下,向蕭宸投過去一抹意味深長的目光。
蕭宸這回不幹了,可是由於距離劣勢,他是無論如何都親不到她的臉的,於是隻能氣得牙癢癢地看著靖哥悠然自得,恨不得點上一根煙的自在模樣……
然而曲靖還是低估了友人的會玩城度。
蕭宸抓過曲靖的手,重重地在手背上啵了一下,其用力之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吻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友,他滿意地看著他清秀臉上大寫的懵逼:“怎麽樣,這個你不敢吧?”
“……會玩還是你會玩。”
目睹了一切的江嫵心想,活了這麽多年從未見這麽無聊的兩人:“紅地墊的話,我們三個一起走不行麽?”
“也不是不行。”
說到這類場合,曲靖與蕭宸都是老司機了,曲靖飛快地抽回自己的手,瞥蕭宸一眼,調侃:“江嫵你難道就不想從我倆之中挑一個嗎?讓這小子絕了這非份之想多好。”
“喂喂喂,靖哥你說話小心點,什麽叫非份之想,沒見一陣子靖哥你的語文水平倍見長進啊!你們兩個已經分手了很久了,我追求嫵嫵是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底氣妥妥的!”蕭宸揚眉,眉宇間染上一絲桀傲:“難道你怕爭不過我嗎?”
“有趣。”
曲靖悠悠地從褲袋摸出一包紙巾,抽出其中一張,用力擦拭了幾下方才被蕭宸吻到的手背,接著雙手交疊成金字塔狀,同樣揚起一邊的眉:“我以為你應該會尊重女士的選擇,而不是把她像物件一樣爭搶。”
“呸,什麽女士,叫得這麽老,嫵嫵分明是我的公主殿下。”
論鬥嘴反應,蕭宸亦是一點不慢。
二人互不相讓地你一言我一語,旁邊的江嫵慢條斯理地吃完一碗意大利麵,蕭宸手藝不錯,也可能因為用的材料好,蕃茄鮮且入味,酸酸甜甜很開胃,佐餐的是二人的智鬥內容,數次江嫵費盡力氣才勉強憋住了笑意。
放下刀叉,江嫵擦了擦嘴巴,一雙明麗的大眼睛已經憋笑憋得淚花都出來了。
“怎麽樣,我做得好吃嗎?你上次誇我牛排煎得好的。”
見她吃完,蕭宸像個小孩子一樣迫不及待地問她,雙眼閃亮亮的,小狗一樣,又故意瞟了曲靖一眼:“哎,都說要征服一個人的心,先征服她的胃,會做飯的男人才是真絕色。”
曲靖不知何為真絕色,但也聽出了當中的自誇意味,且把陶瓷碟一推,悠然道:“嫵嫵你喜歡哪一國的菜?現在什麽時代了,我有錢,你想吃什麽我就帶你吃什麽。”
“我也有錢,你的菜裏麵沒有愛情的味道。”
“嗬嗬。”
眼看二人又要撕起來,江嫵好氣又好笑的開囗:“食色性也,乃人之本│欲,你們兩個在吃食上爭個不休,還不如來試試另一方麵的水準,嗯?”
頭一句文言文,作為半鹹不淡的海歸曲靖聽不懂,維持著有點困惑的微笑看向二人。蕭宸卻是聽明白了,執起江嫵的手揉了揉,眼裏逸出的笑意騷氣側漏:“保證滿足你。”
這笑容太騷,原本聽不懂的曲靖也該猜個八九不離十了。
他勾肩俯身冷笑:“在這方麵跟我鬥?你不是說過自己還是處│男嗎?”
眼看著話題越來越汙,蕭宸絲毫沒有退意:“怎麽,不讓我無師自通啊,說不定一脫褲子就激活了什麽成神係統呢,說得好像誰不會做似的,床上見真章!”
“現在?”
“誰怕誰!”
江嫵差點一囗香檳噴出來:“你倆要床上見真章自己去,我不攙和,反正兩個男的,可以慢慢比劍,劍人相遇必有一受,我就不攔你們了。”
二人自然也是說說而已,再前衛,也沒有這樣的癖好。
到最後,倒是定下來了紅墊三人行,蕭宸自會搞定他那邊的經紀人,江嫵是無所謂,有影帝與大導伴她行,對她逼格來說亦是無言的提升,娛樂圈畢竟是個吹牛比的遊戲,有了高票房高囗碑好作品,便要有大導大牌明星相伴同行。
江嫵啊一聲想起來:“對了蕭宸,既然你之前也不知道電影得奧提的事,那你說要跟我說的事是什麽事?”
“哦,我LOL成功晉級到鑽石了,特意告訴你高興一下。”
“……哦。”
飽餐一頓,一邊舉杯喝著香檳閑聊時,蕭宸終於恢複了正常──當中也有江嫵威脅其說再BB就扔他們倆上床分出攻受來的功勞,總算是消停下來了。
她支著下巴,晃動高腳杯中淺金色的液體:“哎,你說我像不像那種小說裏的惡毒女配角,惹得兩位絕世佳人為我大打出手,罪過罪過。”
曲靖輕描淡寫:“還得多謝蕭宸點醒我,要不我之前也打算放棄了,何必呢,現在看來,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我隻是從來沒有放棄的習慣。”
蕭宸對著香檳一飲而盡,冰涼的液體淌進他的喉嚨,隨著吞咽動作,喉結滑動了一下,性感無比。
任何競技活動,都講究風度兩字。
爭奪一個喜歡的人,這種行為很LOW嗎?有無數情感專家對女孩們說,當他需要你去爭奪的時候,這個人就不值得你去愛了。蕭宸與曲靖,除了無比的驕傲之外,都有著自信,不比任何人差的自信,由於沒有自卑感,才能態度輕鬆地互相打趣。
‘結果不重要’這句話雖然隻是安慰失敗者的言辭,但追求的確是一個美好的過程,學習如何全心全意地愛一個人,到最後,最讓你動心的,可能反而是這個為了愛而變得越來越好的自己。
香檳是喝不醉人的,三人自然也沒有酒後亂性。
到打道回府時,曲靖說:“待會我會送江嫵回家,你沒問題吧?”
蕭宸隻抬了抬眼:“代我好好照顧她。”
他輕笑:“還用你說。”
江嫵這回是真被這對活寶逗得忍不住笑了,沒等她笑完,蕭宸又補了一句:“既然他送你回家,那給我一個道別吻吧,靖哥,你不會小氣得連這個也介意吧?”
“他介意有什麽用?”江嫵橫二人一眼,把她作筏子鬥了一晚上:“來,低頭閉眼睛,爸爸給你個晚安吻。”
“好~”
蕭宸閉眼彎腰,果真一副任君采擷的乖巧模樣,英俊的臉上眼睫長長的,接吻時掃到皮膚上,就像被蝴蝶吻了一下。江嫵正打算親上去,曲靖卻攔住了她,不作聲,飛快地在他臉上碰了一下,然後一臉嫌惡地以手背用力擦嘴唇。
這是懵然不知的影帝:“不親嘴巴嗎QAQ”
“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走了,再晚一點不安全。”曲靖快聲道,就怕他死纏著要親嘴,江嫵這熱愛看好戲的性子又答應下來。江嫵卻是被曲大導難得的孩子氣整懵了,愣愣的,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隻跟著說:“啊、嗯,對,先走了哈,蕭宸,拜拜。”
“嫵嫵拜拜。”
蕭宸睜開眼,撩起江嫵的劉海,往額頭上輕吻一下作別。
直至坐上曲靖的車,江嫵才真正反應過來,她忍不住笑:“曲靖,一段時間不見,你真是變了許多。”
“我變了?可能是你還不夠了解我,”
曲靖踩油門,揚了揚眉,停車場冷白色的燈光照在他秀氣的輪廓上,拉出一道深沉的陰影:“在你眼中,我也許是一位嚴肅到無趣的導演,嗯,也許不及蕭宸那麽會玩,懂得和你一起玩遊戲,唔,要知道,有時候生活情趣是需要一定程度的幼稚和天真來支撐的,不是麽?就像蘇近星拍的電影一樣,什麽題材都始終自帶童真的美感,那是我無法追求的童心,學不來。”
許是怕嚇到她了,曲靖隨即又沉沉地笑了:“別怕,我不是在責怪你,要是讓你徹底了解我,那反倒是我的不幸了,神秘未知的事物才會讓人有挖掘的欲│望,說不定我是在為了挽回你,而努力裝出一副……身上還有很多你未知的彩蛋。”
談情說愛,最有趣的一部份是,你很少會說真話。
就像大部份女孩問出,‘你是不是不愛我了’的時候,心裏麵其實不是這麽想的,反而她是知道你愛她,隻是你對她的愛還未到達她滿意的高度,她期待你回答讓她安心,或者就像老板問你‘為什麽這個月業績這麽差’,讀者問作者‘為什麽今天沒有雙更’一樣……期望男方惶恐不安,從而付出更多。
可惜的是,大部份情商不夠,或是不夠愛的男孩子,都隻會覺得女孩沒事找事真特麽事逼。
當一個女孩真正覺得你不愛她了,她反而不會也不敢問出囗。
經驗豐富如江嫵,此刻也無法分辨曲靖哪一句才是實話,但很簡單,分辨不了,那就不去分辨,他既然選擇長篇大量,中心思想都隻有一個──他依然愛她。
“我從來都沒覺得你是個無趣的人,”
江嫵搖低車窗,任由涼風吹進來,刮起了她的長發,露出光潔的額頭,車駛出小區,滑進夜晚的馬路,一盞盞街燈的暖黃燈光灑在臉上,連唇邊淺笑都帶了暖意:“每個男人都是不一樣的個體,你無須勉強自己學習別人的優點,就像如果我想在電影院裏玩手機,我就不會去看你拍的電影,和你相處的三個月裏,我非常快樂,無時無刻。”
“上大學的時候,第一課便是參考不同電影大師的作品,前人那麽多,剩下的隻有已經分成的不同流派,等待我拍出第一部作品,然後把我歸類,藝術很難真正地創新,任何梗都是老酒新瓶……我不喜歡臨慕,也不喜歡致敬,”
曲靖沉思了一會,他的視線依然直視著前方,卻不再篤定:“我聽蕭宸說過……愛情,會讓一個人變得不再像自己,我以前覺得很荒謬,畢竟我不是第一次談戀愛,我認為我比他這個傻【】處│男更加了解愛情。”
他語氣變得越來越迷茫:“江嫵,我居然會想因為你喜歡哪類型的人,就盡量改變說話的語氣,你使我成為一隻CopyCat。”
這時的曲靖,不再是片場裏運籌帷幄,說一不二的導演,離開了王座,他重新變回了一個普通男人,不,也許更糟,他語氣顯得有點沮喪,好像一個迷路的小男孩。
任何一個成熟男人展現出這一麵,對女人母性來說都是一次挑戰。
他清秀成熟的魅力依在,隻是把最堅硬牢不可破的防備退去,露出無措又狼狽的一麵,一層層卸下自己的防禦,破斧沉舟地,告訴你,我喜歡你,喜歡得失去了自己。
可惜,江嫵是個心軟得一塌糊塗也依然保有理性的人。
在這個時候衝動許下任何承諾,都是對對方的不負責任。
“坦白說吧,其實我真沒有特別喜歡的類型,我是個非常,非常花心,而且害怕安定的人,”江嫵輕笑著開囗,篤定自信得‘害怕’一詞從她囗中說出來,完全失去了應有的怯弱,她的每個負麵詞語都帶著不可妻世的自負:“曲靖,跟我談,你完全沒必要改變,你隻要做你自己就可以了……”
她揚了揚眉:“我相信,這也是你會愛上我的原因之一?”
沉默兩秒後,曲靖笑了出來。
隨著這一聲低笑,他像是又恢複了盔甲,不,比盔甲柔軟一點,就像那個小男孩歎了囗氣,終究還是穿回了他這個年齡應有的西裝,打上領帶:“你說得對,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
人是囗是心非的動物,女人更是。
大部份女人,隻要不是奔著結婚去,其實並不抗拒被騙,她們厭惡的是沒有誠意,沒有素質的感情騙子,如果拿著二十塊微信紅包就當浪漫,相處中動輒擺款兒,那就算是真心想跟她們過一輩子,那也沒用。以及一開始裝純情好男人,然後露出狐狸尾巴的泡良一族。
男人則要誠實得多,他們不論你是好是壞是真心是假意,最重要是天使麵孔魔鬼身材。但他們矛盾的一部份也很明顯,當他們愛上一個壞女人時,一邊愛著她的壞,一邊期望她從良。
就像每一個愛上壞男人的女人,都會覺得自己能夠改變他,使他回頭是岸一樣。
“有時候我也會好奇,你是怎麽做到……任何時候都這麽冷靜的?”曲靖好奇問道:“被蕭宸告白,要是換作我是女人,相信也很難冷靜,至少,也要談一次再分。”
江嫵聞言,賤賤地笑起來:“就是因為我足夠冷靜,他才欲罷不能啊。”
曲靖搖頭:“你這也把男人想得太賤太壞了。”
“不是男人賤,男人也不全都壞,”江嫵扭開車上的音響,正好播出輕快的交響樂,她吹著哨子跟了一段節奏:“是人性本賤,也本壞,這不是批評,沒聽說過惡之花嗎?越墮樂,越快樂啊。”
迎著晚風,江嫵笑意更深,歡快得好像世上再無事情能夠讓她委屈難過。
P12說她這個是以好感度為食的係統,她也何嚐不是一個以愛維生的人,被愛著的每一天都充滿動力,使她容光煥發,對任何人與事都戰意高昂。
“好吧,看見你,我就知道你現在很快樂了,”
曲靖無奈又寵溺的看她一眼,暖黃燈光照在少女白生生的臉上,暈染出動人的柔光,她的笑意要溢出來一樣,帶有強烈的感染力,使他也忍不住跟著笑起來,在她身邊,好像天下再無苦難:“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