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先們早就說過,是你們古家的人,背叛那位。才惹來這場禍事,如果不是你們古家祖先背信棄義,又無恥的拖其他人下水,我們何至於,要子子孫孫留在這冰原裏受苦受難同,永不得解脫。”
“你,你們……”老村長指著他們,手止不住的顫抖:“你們居然是這麽想的?這麽多年來,我們古家一直想盡辦法,解決此事。到了如今,古家一脈幾乎斷絕,隻為了讓你們每一代可以出去十幾年……結果,結果竟隻換來如此怨恨?”
“那是你們古家活該。何況,何必說得那麽好聽?古家一脈幾乎斷絕,我們其他幾家可曾又落得半分好?更別說,連神石都被你古家弄丟了……”
“那是意外,誰又能想到?”
“意外?哈,你說意外便意外吧。隻是如今,我們到有了辦法,要解除這詛咒,想來村長應該不會反對吧?”
“……”
樂辰跟七景在一邊聽著,猜想這所謂的古家,就是那個娶了又背叛了的男人。而剩下的那些人家,大概就是另外八家了。
當初那位前輩心死離去,又毀了男人所愛,來到冰川。男人不知是後悔來尋找舊愛,又或者是為了尋找新歡。又帶著另外八人一起來。
過程如何,不得而知。而結果就是,他們應該被留在這裏,中了所謂的“詛咒”,從此,不得不留守在這苦寒之地,不得解脫。更甚至,禍及他們的子孫後代。
古家的人算是罪有應得,可其他幾家,也許他們的祖先並不怪怨。但他們的後代,卻無法不怪,不怨。因此,矛盾早就存在,卻拖到如今才爆發。
“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也,也抵不過那些麽?”老村長一夕之間,老了許多歲。整個人都佝僂著。
“若隻是我自己,不過一死罷了。可是,為了下一代,我們也別無選擇。那些孩子何辜?一生下來,就要經受那樣的痛苦,十不存一……你何其忍心。”
“你該早些告訴我的。若是早些告訴我,我未必不願意……”
“我父親曾告訴過你,可結果卻是,他與你一起出去,你回來了,他們卻死在外麵。從那時起,我便知道,你古家的人喪心病狂,惡毒自私,背信棄義是刻在骨子裏的,從不會考慮旁人絲毫。這些年,你對我更是諸多試探,若不是我行事小心,隻怕也早就遭了你的毒手了吧?”
“……什麽,當年老村長,是被他害死的?”
一語又起喧嘩。
七景問著樂緣:“他們說得詛咒,是怎麽回事?”她之前明明感覺到過他的氣息,雖然沒見過他的真身,但想來,他對外麵的一切,也並不是什麽都不知的。
“我不知道。”樂緣歪著頭想了許久,吐出這麽四個字來。
七景決定換一種問法:“你對他們做過些什麽嗎?地宮上麵的那個小村子裏的人?”詛咒什麽的,她其實還是有些不信的。按理說,那就是一種精神方麵的輔射影響。的確存在,可是,隻會對當事人起效果。而不會一代一代的延續下去。
能延續下去的,要麽是毒,要麽是蠱。其實蠱這種東西,若不是這次看到了,她都想不到這方麵。
如果連這些都不是,那就隻有一種可能。有人盯著他們,一代一代的折騰下去。這得多大的仇,才能幹這樣的事?可想想,這裏還有隻幾百年壽命的神級魔,想做到這點也也不算難。
“小村子裏的人?”樂緣又歪了歪頭,“沒有啊。”然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的笑道:“他們喜歡吃魚,魚裏有蟲蟲。”
七景心中一動,臉色不由有些難看起來,他們兩人也吃過湖裏的魚。樂辰伸過手來,將她的手握住。
“魚有問題嗎?”七景聲調不變。
“他們喜歡用魚骨熬湯給小娃娃吃。小娃娃吃了,會發熱,熬過去了,資質會很好,熬不過去,就會死掉。而且,因為他們一直吃魚,所以,不能長時間離開這裏呢。”
真相大白。至於蟲蟲,不管是蟲卵還是別的什麽……七景跟樂辰都一陣惡心。所幸,他們隻吃過那麽一回。隻是以後,再不吃了就是。
到是七景追跟究底的又問了一句:“哪來的蟲蟲?”
“水下麵有蟲子窩。”樂緣指著下麵:“不過,我把石頭全挖走了,它們會凍死的。”
“那間屋子裏的水,連著外麵的湖?”
“對啊。有個小洞,魚愛吃蟲……”
難怪。那湖裏無土無水草,她之前還好奇,那些魚吃什麽長的。就算有的是大魚吃小魚,可小魚也要吃東西。如此一來,到是說得通了。
隻是,怎麽會有蟲子窩?
七景的腦洞不由又再次大開。難不曾,當初的冰蠶蠱結成繭之後,化身為蛾,蛾又產卵,那些卵所化?
要知道,冰蠶是冰蠶,冰蠶蠱是冰蠶蠱。雖然兩者差不多,卻又完全不同。所謂蠱,絕不是簡單的將一些蟲子放在一起就行的。它需要特定的條件,甚至還有特製的藥物配合,才能成蠱。否則,不過是大蟲吃小蟲,最後被餓死罷了。
從留下的圖上可以看出,那位前輩得到蠱,完全是意外。她本身不會養蠱,所以,就算有冰蠶蠱給她,她也養不出新的來。
這麽一想,她到是鬆了口氣。
因為這麽一來,之前的猜測,就全然的不成立了。話說,之前她真的有猜,樂緣是不是一隻孩童屍體,跟一隻蠱互相吞噬的產物來著。哪怕這個孩子冰雪可愛,可一想到那情形,難免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現在想來,世上哪有那樣的事情。樂緣確是神級魔獸無疑,隻是,應該跟冰蠶蠱無關。而是另外來的魔獸,占了這裏而已。
冰蠶蠱唯一留下來的,應該就是那些如今寄生在魚體內的蟲。
幾人交談的幾句時間,外麵的人,卻已經打到了一起。
同是一村的人,他們彼此到是十分了解。誰有什麽手段,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本是一起長大,互相之間都有交情。可這一會兒,動起手來,卻全都狠辣之極,招招都欲置對方於死地。
尤其是老村長,他的實力在所有人中,是最高的。死在他手裏的人,也是最多的。
一刻鍾後,留下的人,除了村長外,就隻剩下哈達兄弟兩,外加那個跟村長長得極像的中年男人了。
其他人,竟是全都死得一幹二淨,半個不剩。
現在,這四個人也沒有要再打下去的意思。他們各自停手,四下一望,臉頰抽搐著。
“哈哈哈,死了也好,死了到也解脫了。你們古家的人,永遠生永世的活在這詛咒之中吧。”那中年男人仰頭一口血噴了出去:“失了神石,你們古家永世不得超生。”
村長重重的呼了口氣:“那就不勞你費心了。神石由我重孫女手裏丟了,我自然已經找了回來。”
那男人嘿嘿一笑:“好叫你知道。你藏在祠堂裏的神石已經叫我取了出來,就在半個時辰之前,又丟失了,你永遠都找不回來了。哈哈哈……這就是報應。”
“什麽?不可能。”村長急了,“你把神石藏在哪了?快交出來,不然,我要……”
“我一家老小,早已沒了性命。我那孩兒剛出世,就因為你古家帶來的詛咒而亡,我無牽無掛,死不足惜。”說著,硬生生的,一掌拍向自己天靈蓋:“沒有了神石,所有人,都得陪著我們一起死,不過早晚而已。”
全力一掌拍下,天靈蓋破碎,一命嗚呼,連救也救不回來。
村長此時卻急了,撲上前抓著那個胸前。急怒道:“你別死,你告訴我,神石呢?你把神石藏哪了啊?”
可惜,那人早已死的不能再死,哪裏還能回答他。
良久,村長猛的將人摔下:“不好,他們既然敢來,隻怕村子裏出事了。”村長拔腿就往出口跑。跑了兩步,又猛的停下,轉身回頭,看向大殿:“哈魯,你守在那裏,如果那兩人出來……你知道該怎麽辦的。”
“是,祖爺爺。”
村長一個人飛掠而去,留下兄弟兩,對著一地的屍體。
打殺人的時候,憑著一股子悍氣。可這會兒,對著這些左鄰右舍,從小一起長大,看著他們長大的長輩朋友的屍體,也難免腿軟,心慌。
兩人一個一個的搬著他們的屍體。
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先死的那些,已經開始僵直。就算是最後死的,這會也開始發硬。
“嗚——”一聲哽咽聲從哈達的嘴裏冒出來。這個傻大個,性子直,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就知道,聽祖爺爺的話,保護弟弟。哪怕對著平時一起玩的朋友,可弟弟要他拚命,他就拚命。
可這會兒,他眼眶紅了:“弟,你跟我說,到底是怎麽個事?”
哈魯這會兒也說不出話來,他沒哭,沒哭出聲,可眼裏的淚也嘩嘩的往下掉。抬手抹了抹臉,結果就見袖子上全是血。幹脆也就不管別的,抱著頭蹲那了。
“你說啊,到底怎麽個事?幹嘛要,要……要這麽拚死拚活的?”
“哥,你別問了。”哈魯因為知道的多,此時整個人都在發抖。心也跟這天似的,冰寒冰寒的……這些人下來,不知道有沒有禍害村子。要是他們真的幹點啥,他娘是姓古的,第一個就該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