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不徘徊，不等待

  昨天已然過去，明天還未到來。


  生命的意義是由每一個唯一的此時此刻構成的，我們不是為過去而活，也不是為未來而活。可惜不少都市人士不懂這個道理，總是一味地留戀過去的事情，或者一味地憧憬未來更美好的東西，而忽視了擁有的此時此刻。


  曾讀過這樣一個故事，令人頗有感觸。


  一位哲人旅行時途經一座古城的廢墟，歲月讓這座城池極盡荒蕪，但他憑著自己銳利的眼光還是看出這座城池昔日輝煌時的風采。城池的興衰給哲人帶來了無盡的思索，他隨手搬過一個石雕坐下來，不由得感慨萬千。


  忽然，一個聲音飄進哲人的耳朵：“先生，你感歎什麽呀？”哲人四下張望卻沒有人，後來發現聲音來自自己坐著的石雕——那是一尊“雙麵神”石雕。哲人沒見過雙麵神，奇怪地問：“你為什麽會有兩副麵孔呢？”


  雙麵神說：“有了兩副麵孔，我才能一麵察看過去，牢牢汲取曾經的教訓；另一麵瞻望未來，去憧憬無限美好的明天。”


  哲人聽罷，說道：“過去的隻能是現在的逝去，再也無法留住；而未來又是現在的延續，是你現在無法得到的。你不把現在放在眼裏，即使你能對過去了如指掌，對未來洞察先知，又有什麽意義呢？”


  聽了智者的話，雙麵神不由得痛哭起來：“你的這番話讓我茅塞頓開，我終於明白，我今天落得如此下場的根源。”


  哲人問：“為什麽？”


  雙麵神解釋說：“很久以前我駐守這座城池時，總是一麵察看過去，一麵瞻望未來，卻唯獨沒有好好把握現在，結果這座城池被敵人攻陷了，美麗的輝煌成了過眼雲煙，我也被人們唾罵而棄於這廢墟中。”


  昨天已成為過去，明天還沒有到來，總回想過去，有限的精力會被無端浪費，老幻想明天，時光就會白白地流逝。人生不是徘徊，人生不是等待，人生最好的時光就是寶貴的現在，我們一定要學會活在當下。


  到底什麽叫作“當下”？簡單地說，“當下”指的就是：你現在正在做的事、待的地方、周圍一起工作和生活的人；“活在當下”就是要你把關注的焦點集中在這些人、事、物上麵，全心全意認真去接納、投入和體驗這一切。


  弟子們跟著大珠禪師修道已經好幾年了，常常聽禪師說“禪”這個字，卻不明白究竟什麽是禪。有一次，一名弟子與大珠禪師吃飯的時候，忍不住問：“師父，你們不是常常說禪嗎？到底什麽是禪啊？”大珠禪師停下手中的筷子，冷冷地看了弟子一眼，什麽都沒有說。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這名弟子又忍不住問大珠禪師：“師父，你快告訴我，到底什麽是禪啊？”這次大珠禪師有動作了，他輕輕地用手敲了敲小和尚的頭，然後閉著眼睛說：“吃飯的時候吃飯，睡覺的時候睡覺，這就是禪！切勿，吃飯時不吃飯，須索百種；睡覺時，不睡覺，而千般計較。”


  “吃飯的時候吃飯，睡覺的時候睡覺”這句話確實禪意十足，我們在吃飯時想著睡覺，在工作時想著休息，在戀愛時想著分手，在擁抱時還在看表……我們不能在當下的一刻做專一的事，所以我們還是凡人一個，沒能成為一個得道悟禪的大師。

  學習就專心學習、工作就專心工作、吃飯就專心吃飯、睡覺就專心睡覺……此時此刻便是一個停滯的當下，你隻需凝神靜享，躺在時間的河流裏接受當下的潤澤。它可以是在陽光下的悠然漫步，可以是黃昏裏默默執手……如果把當下扔進生命之杯，那當下就是暖爐上的一杯清茶，暖暖的依存，淡淡的清香。


  曾經讀過一個小故事，讓人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從前有個漁夫躺在沙灘上悠閑地曬太陽，有個富翁走過來對他說：“你怎麽能在這裏曬太陽，你現在應該去努力幹活啊。”


  漁夫問：“幹活有什麽用呢？”


  富翁說：“幹活就會有一點積蓄。”


  漁夫問：“有積蓄又有什麽用呢？”


  富翁說：“有了一點積蓄，你就能進行投資；隻要努力工作，細心管理你的投資，加上運氣好的話，一二十年後，你就能變成一個富翁了。”


  漁夫又問：“成為富翁有什麽用呢？”


  富翁說：“成了富翁就能像我一樣，可以躺在沙灘上曬太陽。”


  漁夫問富翁：“你看我現在在幹嗎？”


  漁夫的回答妙到極處，“你看我正在幹什麽？”活在當下，什麽都不想，就隻是在那裏，在當時，享受每一個真實刹那，是最愉快，最安穩，最科學的一種方法。那春天美麗的花、夏日涼爽的輕風、秋天豐碩的果實、冬日和煦的陽光，那得之不易的機會，那美好的幸福時光，那大好的青春年華……


  對過去已發生的事不作無謂的思量與計較，所以無悔；對未來會發生什麽也不去作無謂的想象與擔心，所以無憂。沒有過去拖在後麵，也沒有未來拉著往前時，生命全部的能量都集中在這一刻，生命也就具有了一種巨大的張力，喜悅而不為一切由心所生的東西所束縛，這就是幸福的最好寫照了。


  事實上，“當下”也是稍縱即逝的，正如朱自清在《匆匆》裏所描述的：“洗手的時候，日子從水盆裏過去；吃飯的時候，日子從飯碗裏過去；默默時，便從凝然的雙眼前過去……”當下的前一秒是過去，下一秒就是未來，當下連接著過去和未來，所以好好把握現在，活在當下，我們也就擁有了過去和未來。


  時間是由無數個“當下”串聯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每一個當下都將是永恒。林清玄在作品《天心月圓》中說過這樣一句話：“昨天的我是今天的我的前世，明天的我就是今天的我的來生。我們的前世已經來不及參加了，我們有什麽樣的來生尚且不知。讓它們去吧！就把握今天吧！”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人活百歲，不過三萬多天，白駒過隙，忽然而已。年華似水，無關痛癢，它靜靜地，悄悄地從我們身邊流過。流光一閃，紅了櫻桃，綠了芭蕉。活在當下的此時此刻，用心演繹生活的精彩，感悟生命的真諦，就能擁抱真正的自我，找到獲得平和與寧靜的入口。


  不浮不躁，坐看雲起，端坐靜感，樂享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