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娶鬼媳婦
不是董梅發出的聲音，而是什麽東西裂開的聲音。
“是玉！”白淼說道，我倆趕緊從沙發上起身去屋裏。
進去後，發現本來完整一體的玉磚中間出現了一條很深的縫，不過還沒有完全裂開。
我走到床頭，摸了一下董梅的額頭，雖然不是正常的冰涼，但是也不怎麽熱了。
心中一喜，正要抬頭感謝白淼。
可是我卻發現她眉頭皺的很緊，眼睛看著董梅腳下的那塊玉。
“哢嚓！”
就在我剛要開口問她有什麽不對的時候，那塊玉磚徹底裂開了。
白淼伸出手拿起一塊玉。
可是那玉剛要被拿起，居然碎成了粉末！
這種在理論上不可發生的事情就在我眼前出現了。
我走過去，想要用手拿起另一半玉，可是剛一用力，出現了和白淼拿起玉時同樣的情況。
也碎了。
“林軒，如果她現在還沒有完全恢複原來的靈魂溫度，恐怕……”白淼看著我說道。
“已經降低很多了！”我急著回答，生怕她說出什麽不好的結果。
白淼搖搖頭：“你沒明白我說的意思，我說的是完全，但是她身體此刻的溫度顯然還沒有恢複，林軒，董梅的靈魂恐怕保不住了，你在這看著吧先，她也許會清醒一會，有什麽問題你要抓緊時間問。”
白淼說著就走了出去，把門關上了。
我把角落裏的椅子拿過來，坐在床邊。
用手又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白淼說的沒錯，隨著玉磚的破碎，董梅身體的溫度再次開始上升了。
這樣下去她靈魂的徹底消散隻是時間問題。
“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曾經我親手把你解剖，現在你的靈魂又要因為我的一句話灰飛煙滅，隻要你沒事，讓我怎麽都行，哪怕是把我的壽命給你都可以！”
我始終不敢承認自己當初對董梅的這份感情，試圖用各種理由來找借口，來為自己找出對她隻是有好感而已，更多的同情，不是愛。
可是人再怎樣偽裝都欺騙不了自己，原來那雙大眼睛，那個話不多很溫柔的女孩早已在我的內心深處留下無法抹去的印記。
我是喜歡她的，所以在我遇到真正的她後會選擇相信她，而她也相信我，把我的家當做她的歸宿。
可是我卻辜負了她對我的這份信任，害了她。
我抓著董梅的手，她的手已經比我的手還熱了。
我不知道這樣下去還能持續多久。
等待一個靈魂的流逝居然是這樣的折磨。
我好像有些理解王生對李國慶的那份執著，為什麽等了那麽多年讓自己成為一個孤魂野鬼也不願意去找個替死鬼自己入輪回。
我和他相比，真的很懦弱。
“林軒……”
董梅的手動了動，忽然醒了，這是靈魂的回光返照嗎？
“我在，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她眼睛看著我，輕輕一笑。
“雖然我好多好多事情都沒有想起來，但是卻仍然記得你，所以你一定是對我非常重要的人。你不用自責，我也不怪你。”
聽著董梅的話，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像斷了線的風箏流了下來。
董梅的手越來越熱了，已經超過了我身體的溫度。
“鬆開我的手吧，你會被燙傷的。”董梅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還不忘提醒我這個。
“沒事。”我回應。
她的手忽然用力，掙開了我的手。
然後再一次昏迷。
我知道，這可能就是她最後一次醒來了。
“不行，我不能讓你就這麽消失，還有好多事情沒有查清楚！”
我站起身從屋裏跑了出去，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白淼。
“她……消失了？”
“白姐，一定還有辦法的，你再問問姥姥好嗎，她那麽厲害，一定有辦法！”我近乎喊道，感覺自己要失去理智了。
董梅不能就這樣消失，一定不能！
“林軒，你冷靜點，咱們已經盡力了，沒有別的辦法了，也許這就是她的命運。”白淼看著我說道。
但是我發現她的眼神有些躲閃，雖然隻是一瞬間。
人隻有在說謊的時候才會這樣！
“白姐，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還有辦法，求你告訴我吧，讓我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
“沒有，已經說過了，你想想你父母，如果你為了救一個已經死了好幾年的女鬼受到什麽傷害他們怎麽辦，要是出了意外你讓他們怎麽活？你想過沒有！”她衝著我喊道。
我知道她說的沒錯，但是人要是都能這麽理智就不叫人了。
“我隻是想救她，而且還有好多事情都沒清楚呢，她要是消失了一切線索都斷了。”
我眼睛盯著白淼，她也看著我。
過了半響，她歎了一口氣。
“林軒，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重情重義還是說你傻，沒錯，確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救她，但是你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是你的部分陽壽，而且……”
“而且什麽？”一聽還有救董梅的希望，我趕緊問道。
“而且你要和她結婚，並且這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結婚，是一種契約，隻要她不輪回傳世，你就不能和其他的正常人在一起，這意味著你有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娶媳婦了！明白嗎？這是要你家斷子絕孫了！”
白淼的話我聽在耳中。
付出部分陽壽，這個我完全沒有問題，可是和她結婚……
白淼伸手把她的背包拿了過來，拉開鎖鏈讓我看。
“東西我都帶來了，但是我本來不打算和你說這個最後的解決辦法的，因為我覺得說了也許是害了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林軒，如果你救了她你該怎麽和你父母交代，說你娶了一個女鬼？”
這正是我猶豫的地方。
如果沒有我的父母，我馬上就會答應。
白淼去屋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董梅，轉頭對我說了一句，“你有兩分鍾的考慮時間，我建議你不要那麽做，我姥姥說了損耗你的陽壽是多少她不在這裏也不清楚，也許是一年，但是也有可能是十年。”
我走進屋裏，看著靈魂正在不斷蒸發的董梅。
她緊閉著雙眼，表情顯得很痛苦。
“交給你了，是需要拜堂成親嗎？”我說道，已經做了決定，幾十秒我想了很多事情。
“你可想好了，林軒，這有可能是一輩子的事情！”白淼再次問我。
“想好了，麻煩你了。”我回應。
她盯著我沒有說話，然後走出了屋子。
“抱著她出來吧，希望你以後不會因為今天的決定後悔。”白淼說道。
我照做，此時董梅的身上已經很燙了。
“扶著她跪在地上，把這個紅蓋頭給她蓋上。”白淼放在了身邊一條紅蓋頭。
我想問她這不是現實中給活人戴的，董梅能戴上嗎，但是既然她這麽做了就一定可以。
果然，我拿起來給董梅戴上，沒有掉在地上。
白淼從包裏拿出了很多東西，雖然個頭都不大，但是門類繁多，有的我認識，有的隻是在影視劇裏見過。
一個正方形的四腳四角的迷你桌子，桌子上鋪上了紅布，上麵擺上了香爐碗，焚香燃燭，上麵還有天地爺牌位以及其他的一些小東西。
“好了嗎？”我有些急著問道，因為我感覺到董梅的狀況很不好，她支撐不了多久了。
白淼轉過身，看著我說道：“好了，雖然很多東西都不具備，但是這些都是必須有的，結婚是很莊重的儀式，哪怕你們是一人一鬼，在正式拜堂之前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林軒，如果你放棄都還來得及。”
“謝謝你，白姐，我已經決定了，開始吧。”我點頭回答。
她把屋裏所有的燈都關了，窗簾也都拉上了，隻有桌子上燃著的紅燭。
“董梅的情況站著也不行了，你們就這樣跪著吧，一會聽我喊就行了，你扶著她點，先東西南北分別磕四個頭，順序不要錯了”白淼說道。
“好。”我答應道，然後扶著董梅分別對著四個方向磕了頭。
“跪天地爺！”白淼指了指桌子上的牌位。
我照做。
“夫妻對拜！”
“帶新娘子入洞房！”
我扶著董梅做完後她又喊道。
抱著董梅進了屋裏。
白淼跟了進來，手裏多了一把玉如意。
“把新娘的紅蓋頭挑開，婚後稱心如意！”
我接過玉如意，要把董梅頭上的紅蓋頭挑開。
可就在這個時候，董梅突然醒了，伸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
“林軒不要，我會害了你的！”
我沒有想到她能再次醒過來。
“林軒，隻要儀式沒全部完成就來得及，如果……”
他話音還未落，我已經用另一隻手拿著玉如意把董梅的紅蓋頭挑了下來。
“林軒……”
董梅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後倒在我身上失去了意識。
怎麽會這樣，我們不是已經拜堂成親了嗎，她為什麽還會昏迷？
我看著白淼。
“放心吧，她起碼不會灰飛煙滅了，但是最後能恢複成什麽樣還得看造化，這是送你們的結婚禮物，好好戴在你的脖子上，很重要的東西。儀式已經結束了，你們現在就是夫妻，並不用真的發生關係，但是今天你必須在床上八個小時以上，因為她的恢複需要用你的壽命，明白吧？”白淼說著給了我一個穿著黑繩的玉佩，碧玉無暇。
“謝謝你，白姐，今天真是多虧你了，等完事我再感謝你！”我說道，如果沒有她，我什麽都做不了。
她擺擺手：“你可別感謝我，我還不知道是幫了你還是害你了呢，好了，我出去了，就在客廳，有事叫我。”
白淼說著推門走了出去，然後把門給關上了。
屋裏就剩下我和董梅，我扶著她的身體，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