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跟我走
淩空是什麽感覺?
棺材板被頂飛,我感覺自己像是一支被發射出去的箭,身體不受控製的往上,然後又自由落地運動。
“抱著頭,像滾皮球一樣!”
我聽到了高緣的聲音。
照著他說的去做,我隻感覺自己雙手砸在了地上,身後身體像一個皮球一樣滾了下去,撞倒一棵樹上才停下來。
我的手都麻了,也感覺不到疼痛。
不過除了我的脖子有點疼之外我確定自己還有意識,頭沒傷到。
“我來了!”
就在準備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我聽到了白淼的聲音。
“扔過來!”高緣喊道。
有些艱難的抬起頭,我看到白淼已經把汽油桶扔了過來,高緣站在那裏伸出雙手準備接著。
在白淼的身邊還站著她姥姥。
她的眼睛正在盯著一個方向,正是墳塋的所在。
“跟……我……走!”
一聲嘶啞的聲音響起。
我看到了在血紅色的月亮下站著的那個恐怖身影。
渾身都是血紅色,身體上的酒精還在燃燒。
我感覺他的眼睛好像正在盯著我,雖然除了血紅色一片我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
“去死吧!”
高緣打開汽油桶就往他身上澆,嘭的一聲,酒精的小火苗在汽油的助力下變成了熊熊燃燒的大火。
“啊!”
血屍慘叫。
可是他好像停下腳步,依然在往我這個方向走。
我想站起身,發現四肢不知道怎麽回事,都不聽使喚了。
“林軒,站起來快跑!”白淼喊道。
“我身體動不了了!”我回應,我也想跑呀。
聽到我的回答,白淼要向我跑過來,但是卻被她姥姥給拉住了。
“別過去,血屍的速度幾乎可以趕上飛鳥,你要過去隻會激怒他!”
姥姥說道。
聽到她的話,我愣住了,她什麽意思,難道什麽也不管就讓那血屍過來?
什麽也不做?
我狠狠的看了姥姥一眼,可是她的注意力好像根本就不在我的身上,眼睛盯著那血屍。
不是所有的老人都和藹可親的,起碼在這個時刻,我發現這位年近八十的老人異常的冷靜,冷靜的讓人覺得冷漠,冷酷無情。
“燒死你!”
高緣拿著油桶像發了瘋一樣往血屍身上澆。
“姥姥,你讓我過去,這樣下去林軒會被跟著一起燒死的!”白淼想要掙脫姥姥抓著她的手。
可是她並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血腥味,烤焦的肉的味道。
那血屍還是沒有停止,依然在向我這麵走過來。
“跟……我……走!”
他嘴裏發出這樣的聲音。
跟你走個妹呀走,我心裏罵道,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試著活動四肢。
可是我發現這不是冷靜不冷靜的問題,此時我的四肢好像根本就不屬於我一樣。
高緣扔掉了油桶,我看他拿出了一把桃木劍。
“對不起了,師傅!”
他說著衝了上去,直接就從血屍的後背插了進去!
“啊!”
那血屍慘叫一聲居然停住了,他把手伸到自己的後背想要把劍給取下來,但是夠不到。
“啊!”
慘叫聲不絕於耳,那血屍痛苦萬分。
他生前就是一個還未滿十八歲的孩子,我不知道血屍是怎麽一回事,是不是還留有那孩子生前的記憶。
如果有,那這對他真的殘忍。
可是他怎麽偏偏就盯上我了呢,讓我跟他走,去哪裏?
聽高緣拿出桃木劍的時候說對不起師傅,我想這一定不是普通的東西,不然也不會血屍這麽恐怖的存在都站在那裏不能繼續前進。
可是木劍易燃,沒用多長時間就燒毀了。
那血屍又恢複了行動能力。
萬幸的是,他走了沒幾步就倒在了地上,血屍也是屍體,在熊熊烈火之下也會逐漸的碳化燒為灰燼。
他倒下後,頭又往前麵滾了一段距離,我也看清了他的眼睛,居然是黑色的,眼珠還在。
“跟……我……”
他嘴裏居然還能發出聲音,但是最後一個“走”字沒有說出口。
不知為何,我發現他對我真的沒有敵意,隻是想帶我離開這裏。
“林軒!”白淼跑了過來,她姥姥鬆開了抓著她的手。
我以為隨著血屍的徹底死去我的身體四肢也能動,但是我錯了,依然是沒有反應。
不會就這麽廢了吧?
我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這種案例不是沒有發生過,曾經外國就有一個,就是一屁股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而已,結果就半身不遂了。
原因是神經元的永久性損壞,這是醫學上的解釋。
現在看來,這理由並不充分,有些詭異。
白淼給我檢查了一下身體,確定我並沒有大礙,大概過了有十分鍾左右,我的一隻腳開始能動的,然後半個小時之內,從地上站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白淼的姥姥,發現她也正在看我,用一種審視的眼神。
身體突然不能動了不會就是她幹的吧?
我這樣想道。
“把他給埋了吧,這孩子也可憐。”白淼的姥姥說道。
我們又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墳塋重新填了起來,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了。
大家都是又累又困的,脫了衣服各自在屋裏洗了洗身子就睡了。
這一覺就睡到了中午,等我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
渾身上下那都疼,睡之前精神沒有完全放鬆所以沒有覺得,現在休息了幾個小時開始有反應了。
肚子餓的咕咕叫。
從床上坐起來,我發現扔在角落裏的昨晚脫下去的衣服沒了。
白淼給我拿去洗了?可能也隻有她會這麽做。
從行李裏有找出了一身衣服,換上後我推門走了出去。
正好看到高緣也從屋裏走了出來,他就住在我隔壁的屋子裏。
“你也剛睡醒呀?”我看他伸了一個懶腰。
“可不是嘛,這大晚上做了那麽多運動,能不好好睡一覺嗎,中午了,也該開飯了吧,我都聞到飯香了,走,下樓!”他說道。
我往邊上看了一眼白淼的屋子,發現門是開著的。
“白淼?”我喊了一聲。
“我在下麵呢,快開飯了,你倆趕緊下來吃飯吧!”白淼在二樓回應。
下了樓,看著慢慢的一桌子菜,我的胃口大開。
“餓了吧你們,快吃吧!”舅媽笑著說道。
“師叔呢,怎麽沒見她老人家下來吃飯?”高緣問道。
其實我下來第一眼就發現了,這老太太沒在這裏,但是晚上的事情我心裏已經產生了芥蒂,巴不得看不到她呢。
人和人的關係就是這樣,彼此間的信任很難建立,但是懷疑卻輕而易舉,更何況我本來也和她不熟。
當時我麵臨絕境的時候,她沒有幫我,我不信以她的手段什麽都做不了。
可是她不僅自己沒有出手,還攔著白淼。
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釋懷不了。
“我姥姥說她今天辟穀,隻喝水不吃飯的。”白淼說道。
高緣點頭:“我師傅也經常辟穀,他說這對人的修行是最有幫助的,可惜我怎麽也做不到,一頓不吃就餓得慌。”
“是一頓不抽才餓得慌吧?”我打趣他,這小子昨天回來的路上還連著抽了好幾根煙。
高緣嘿嘿一笑:“都一樣,都一樣!”
飯菜好吃新鮮是一個原因,我們太餓了也是一個原因,反正是吃的很多。
可是我們正吃在一半,外麵突然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
“白婆婆,您要給我們做主呀,我兒子死的莫名其妙,現在連屍骨都被人糟蹋了,求您老人家幫看看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幹的!”
聽著聲音,我們都站起身從屋裏出來了,在樓上一看,我認出來了,這不是昨天那下葬的孩子的家人嗎?
跪在地上的那兩個人一個是他的父親,一個他的母親。
身後還跟著幾個人,都是昨天下葬的時候在場的。
怎麽回事,難道我們晚上做的事情被發現了?
“秋娥,你看你們這是做什麽,趕緊起來,快起來,有話上樓說!”舅媽說道,她和舅舅一起下了樓。
白淼,高緣,我們三個麵麵相覷。
她口中說的那個挨千刀的不就是我們嗎?
不過看那意思也就知道自己的兒子屍體被燒毀了,但是並不知道是誰幹的,不然現在也不會隻跪在地上,而是拿著刀砍進來了。
反正她不是來找我的,我倒要看看,這牛人白婆婆怎麽解釋這件事。
雖然事情是我們做的,但是可是她默許的,而且她的外孫女也參與了,我不信她敢實話實話把我們給供出來。
更何況本來就有問題,如果不這麽做現在隻會死更多的人。
那跪著的夫妻說什麽也不起來,舅舅沒辦法隻能上樓去找她母親。
過了好半天,他才下來,不過並沒有看到她下來。
“我母親讓你們兩個上去,其他人上二樓來一起吃飯吧。”舅舅說道。
不過誰也沒上二樓,舅舅就搬過來桌子在樓下,給他們倒茶水喝。
這麽一鬧我們也沒心情吃飯了,反正本來也是吃的差不多了。
我很好奇那老太太把這夫妻叫上去會怎麽說。
就這樣過了有半個小時,突然一個人影從三樓落下,地上發出嘭的一聲。
我心裏一沉,不會有人從上麵跳下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