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伸進嘴裏的舌頭
我和白姐坐在另一個房間的椅子上,看著玻璃後麵床上躺著的房貝貝。
這是一個小的觀察室,我們可以通過玻璃看到屋裏的情況,但是屋裏的人看到我們。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太一樣。
“白姐,真的不用管嗎?”我看著房貝貝所在的屋裏台上的那麵長鏡子,裏麵有一個影子。
但是那影子不是台上任何一個機器的,而是一個人影。
是房貝貝的人影,或者說,是董梅的。
之前沒在屋子裏出來的時候我倆誰都沒有看到,鏡子裏也沒有。
可是當我們坐在觀察室時候卻出現了,而且她似乎能通過鏡子也看到我們。
因為與其說是影子,不如說更像是一個困在鏡子裏的人,她可以動,眼神一會看向船上躺著的房貝貝,一會看向我們,尤其是我。
膽子小一點的能瘋掉吧,就算我有心裏準備,還有白姐這半個大仙在這,依然感覺到心驚肉跳,好像她隨時都有可能從鏡子裏出來一樣。
“不用理會,咱倆有手串在,她不敢過來的。”白姐說道,她對自己的手串很有信心的樣子。
有信心是有信心,可是一直被盯著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可是偏偏我還得不時的去房貝貝那裏檢查情況,防止意外發生。
白姐要代替我去,我一個大男人怎麽好意思讓女人去做這件事,隻得硬著頭皮過去,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得過去一次。
奇怪的是,當我走入那個房間的時候,鏡子裏人影就不見了,可是我出來進入觀察室的時候她還會出現。
反複兩次,都是同樣的情況。
白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你看著一會吧,好了叫我,我有點扛不住了,我眯一會。”白姐靠在椅子上說道。
“好,你休息吧。”我點頭回應,三個小時的時間,現在才過去一個小時。
在我第三次過去的時候,也就是一個半小時的時候,出現點問題。
就在我觀察管子裏流出的液體情況的時候,感覺後麵有人盯著我,我以為是鏡子裏的人影又出現了。
可是我回頭的時候,鏡子裏什麽都沒有。
“嘩啦啦……”
我胳膊上帶著的桃木手串上的繩忽然開了,珠子掉在了地上,同時我感覺到自己的肩膀疼了一下。
“怎麽回事,手串斷了?”
白姐出現在門口,一臉的驚慌。
我撿起地上的繩子,說道:“不是斷了,是結開了。”
白姐拿過去看了一眼,臉色好了一些。
“還好,還好,如果是斷了,咱倆就什麽也不用幹了。”
“如果斷了那會怎樣?”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白姐瞪了我一眼:“你說怎麽樣,等死唄,這手串是很強的法器,專門克製那些陰邪之物的,如果繩子斷了說明手串不頂用了,就是姥姥親自出現如果沒有什麽準備我估計都要壞事。”
白姐說著挺玄乎,不過我也知道她肯定不是故意在嚇我。
珠子撿了起來,放在了白姐的手上。
“去觀察室去串,那裏光線強一點。”等我把掉在地上的珠子都撿起來後白姐說道,一共十八個珠子。
“不是串上就行了嗎,還有什麽說道?”我問道。
白姐點頭:“當然有說道,到屋裏說,這十八個珠子可不是普通的東西。”
跟著白姐進入了觀察室,她把珠子放在了台子上。
“看到了嗎,十八顆珠子,代表著十八層地獄,你仔細看,在每個珠子上的一頭都有刻著圖案,自己看。”白姐拿起一顆珠子。
她要不說,我真的沒注意,因為圖案不是覆蓋整個珠子,而是隻有很小的一部分。
“這是第一層拔舌地獄,叫做光就居。”
“這是第二層剪刀地獄,叫做居虛倅略。”
“這是第三層鐵樹地獄,叫做桑居都。”
“這是第四層地獄……”
“這是第五層……”
白姐很有耐心,一個一個給我介紹,在了解這些知識的同時我真是非常驚歎刻畫之人的技藝,就那麽一處地方,連小拇指肚的大小都沒有,居然刻畫的惟妙惟肖,而且力度剛剛好,非常的均勻。
她介紹完了,也把手串重新串了起來,讓我戴上。
“白姐,桃木本身就是辟邪的,那這上麵不是應該刻畫著十八羅漢圖嗎,怎麽是十八層地獄的圖呢?”我問道,確實不太符合常理。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像以毒攻毒,十八層地獄是什麽地方,是懲罰那些生前犯了錯的人的地方,是直接執法機關。”白姐解釋說。
不管是不是這回事吧,她說的好像確實有道理。
白姐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繼續說道:“你聽過十九層地獄嗎?”
“十九層?這個還真沒有。”
“我姥姥說的,第十九層地獄就是人間,不是有人間地獄這個詞嗎,你別以為這是一個普通的形容詞,雖然我也不是很相信,但是我姥姥一直是這麽認為的,他說人從一出生就是來還債的。”
關於地獄的話題就到這裏了,可能也隻有我們這樣的人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有興致談這種事情。
其實我是沒有太大興趣,如果不是遇到這些詭異的事情。
三個小時結束了,在我把管子抽出來之前房貝貝還睜著眼睛說沒事。
可是當我把管子完全拿出來的時候,她突然失去了意識!
當時白姐也在場,趕緊給她做檢查。
“沒事呀,一切都正常,髒器也沒有損傷,她怎麽可能會昏迷?”檢查過後白姐有些不解。
我試了一下房貝貝的呼吸,似乎有些微弱。
“叫救護車?”我問道。
白姐搖搖頭:“我們都已經給她坐過腸道和髒器清理了,現在如果送到醫院去我們之前的準備就全都白做了,我看問題也不大,你上!”
“我?怎麽上?”不明白她說的意思。
“人工呼吸呀,還用我教,你是不是解剖活體太多了,都忘了怎麽急救了。”白姐瞪了我一眼說道。
我這才反應過來,這個時候確實是應該嚐試一下人工呼吸。
站在房貝貝身體的一側,我一隻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另一隻手托起她的下巴往上抬,檢查了一下她的口腔和鼻腔。
沒有發現任何異物阻塞。
深吸一口氣,我用嘴安全抱住了她的嘴巴,把氣體吹了進去,看到她胸腔有明顯的擴展後我鬆開了。
可是,她自主完成一次呼氣過程後,並沒有馬上醒過來。
再來。
第二次,依然沒有醒。
可是,在我進行第三次的時候,嘴巴剛剛把房貝貝的嘴包住,氣體還沒完全吹進去的時候,她忽然睜開了眼睛,然後把舌頭伸進了我的嘴裏。
我想掙開,可是她的舌頭就像一股強力的繩子,把我的舌頭纏住,讓我說不出話,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林軒?你怎麽了?”白姐應該是察覺到不對了,問道。
我趕緊使勁朝她擺手。
就在她彎腰看向我和房貝貝時候,那糾纏著我的舌頭縮了回去。
我這才站了起來。
而此時房貝貝的眼睛才微微的睜開,好像才蘇醒的樣子。
什麽情況,她剛才明明就已經醒了,舌頭伸進我嘴裏的時候還睜著她的大眼睛看著我,好像還帶著笑意。
白姐看了看已經醒了的房貝貝,又看了看我。
“發生什麽事情了,親出感覺來了?”
我尷尬一笑:“姐,這玩笑開的一點都不好笑,既然醒了就沒事了,我去漱漱口,麻煩你給她注射葡萄糖吧,明天就可以進行消毒解剖了。”
說著我就走了出去,嘴裏有一股腥甜。
就在房貝貝的舌頭從我嘴裏出去的時候,她突然用牙咬了一下我的舌尖,這種感覺和疼痛我很確定是被咬出血了。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這是她的主觀行為,還是在董梅的控製下毫不知情的行為。
我是一個活體解剖官,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我還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的,剛才她的突然舉動讓我有了反應,好在是反應不強烈,不然白姐會怎麽想。
在洗手間,我漱了漱口,洗了把臉。
雖然今晚的事情基本結束,但是現在活體身體中什麽都沒有,必須要持續打葡萄糖,讓活體的整體機能恢複正常,這樣明天才能進行消毒和上解剖台。
我和白姐得輪番盯著點。
有了手串,我也膽子大了不少,洗完臉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頭發有點長了,胡子也該剃了,看起來有些邋遢。
這次活體解剖結束後要不我去見見我媽給我介紹的對象吧,可能一個人時間太久了真的不行,不然整天胡思亂想的我真怕我哪天得了精神病。
“啊!”
就在我用手接了點水,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發型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好像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白姐!
我聽著像是她的聲音,我趕緊跑了出去,往所在的房間趕,拐了一個彎就是了,直線距離不到二十米。
可是腳下的畫麵卻讓我心裏一驚,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我看到了地上正在爬著的黑壓壓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