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鬼打牆
“你的手怎麽這麽涼!”我趕緊把手縮回來,房貝貝的手抓著我手的時候,我感覺就像是一塊寒冰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有事找你,你能出來一下嗎?”她開口問道。
“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在我們單位裏出來?誰讓你出來的,這是違反規定的,保安沒有攔著你嗎?”我沒有直接回答她。
進入我們單位的活體,都是自願簽訂協議的,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份光榮,所以不會發生什麽活體逃跑事件,之前更沒有活體再進去後又從那裏活著出來的,都是身體器官被解剖分離後第一時間移植到需要的人的身上。
她也同樣沒有回答我,穿著一身黑衣站在外麵,黑色的外衣,黑色的褲子,就連裏麵穿的衣服都是黑色的。
可是唯獨她穿的鞋是一雙紅色的布鞋。
“你先進來再說。”我說道,她穿的衣服並不多,雖然現在天氣轉暖,但是晚上溫度也不低,她應該是被凍的手才會那麽涼。
“我有事找你,你能出來嗎?”房貝貝還是重複那句話。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事情不太對呀。
但是她的話就像有什麽魔力一樣,我明明知道一定有問題可是卻沒有拒絕,鬼使神差的穿好了衣服,拿著車鑰匙就下了樓。
“你要帶我去哪?”我問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她回應。
我和她坐電梯一起去了地下停車場,然後啟動車子開出了小區。
“這下你總該告訴我要去哪了吧?”我看著她說道。
“去廬陵公墓。”房貝貝回應。
我一下就踩下了刹車,吃驚的看著她。
“你去那幹什麽,大晚上的你瘋了嗎!現在我就帶你回單位,在你來之前你已經很清楚了,如果不是作為活體現在你早就已經被槍斃了,如果再有什麽想法我可保不了你!”
看她這麽說,我終於是忍不住了,好像被壓製的火山要爆發了一樣,再也不想聽她說話。
廬陵公墓,那是死人去的地方,現在去那裏幹什麽!
出人意料的,房貝貝居然沒有反駁我,而是安靜的坐在那裏。
我用眼睛的餘光看著她,那種冷靜的樣子讓我覺得恐怖。
她……
不會是董梅吧?
“董梅?”
我說了一聲。
可是她就像沒有聽見一樣,坐在那裏,眼睛看向前方。
伸出手調整了一下車裏的後視鏡,我在鏡子裏看到了董梅的身影。
我不知道傳說的如果是鬼在鏡子裏是沒有影子的事情是真是假,但是看到鏡子裏有她我還是放心不少。
但是一個小時過去了,我發現我迷路了!
在這個我從小到大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裏,我居然找不到去單位的路!
怎麽會這樣?
不是誇張點說,如果路上沒有其他的阻礙,我就算閉著眼睛都能開到單位去。
可是我卻找不到路了。
打開導航,居然提示我沒有信號!
衛星定位也出現問題了嗎?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外麵,那些高樓大廈不見了,周圍一片黑暗,就連路燈都顯得異常的昏暗。
這裏不像是市區,更像是郊外!
“一直想往前麵走。”
就在準備倒車往回走的時候,坐在一旁已經半天不說話的房貝貝開口說道。
“往前麵走,前麵是哪裏,我們單位,還是廬陵公墓?”我看著她問道,之前她已經說了要去那個地方。
“廬陵公墓。”她很快回答。
我沒有理她,把車掉頭往回開。
但是我開了起碼有半個小時以上了,別說沒有看到高樓,就連路燈都要沒了,半個人影和車影都沒看到。
把車停下我看著坐在副駕駛的房貝貝。
“你到底想做什麽,讓我去公墓有什麽目的?”
看關於鬼的資料的時候,我看到過關於鬼打牆的介紹,類似一種迷陣,無論怎麽走可能都走不出去。
那麽誰會阻攔我,隻有眼前的這個活體。
“一直往前開。”房貝貝說道,此時的她就像一具被人操控的玩偶,沒有自己的思想和靈魂,心中隻有要去的那個地方。
怎麽辦,我是一直這樣和她僵持著還是我自己開車繼續去找找路?
亦或者,我按著她說的去公墓裏?
去公墓我不是害怕,人都燒成骨灰了都埋在那裏有什麽可怕的,活體解剖比這血腥的多。
考慮了一會,我下了決定,按著她說的方向開車往前麵走。
直走不到十多分鍾她告訴我左拐,然後再左拐。
終於是到達了她說的地方,牌子上有寫“廬陵公墓”四個字,而且攔著車輛過去的橫杠是抬起來的,邊上打更住的屋裏燈還亮著,但是人卻趴在那裏睡著了。
我直接把車開了進去,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想做什麽!
“車隻能停在這裏了,按著你說的做了,然後呢?”我問道,到了這個時候我反倒是冷靜了很多。
“下車。”她說著開門就下去了,我看了她一眼也跟著下了車。
發現她順著台階往下走。
這裏都是一個又一個墓碑,莫非她是有親人在這裏,晚上來祭奠一下?
可是如果她有這個心思可以白天在單位和我說呀,為了保持活體的身心最佳狀態,這種要求我們是可以滿足的,雖然之前沒有案例。
但是如果我申請一下未必就不能不批。
雖然我沒帶手機,但是下車的時候在車裏發現一個手電,這上麵起碼還有路燈,雖然不太亮,但是下麵都是很黑的。
習慣她說話的方式,我也沒再問,一路跟著她走了下去,不過始終保持著最起碼十米左右的距離。
終於,她站在一個墓碑前麵停了下來,然後抬頭看著我。
如果這是她想要祭拜的人,她不該是這樣的表情吧,看我幹嘛?
難道和我有關嗎。
停頓了一下我走了下去,然後拿著手電照向了那個墓碑!
我心裏一驚,身體不自主的後退了幾步,差點摔下去!
董梅之墓!
居然是董梅的墓!
房貝貝不是說她不認識董梅嗎,那現在的情況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董梅是我們單位的活體,她身體幾乎全部都被我解剖了,大部分都被移植到了別人的身上,少部分用作醫療試驗,她這墓其實也是一座空墓,裏麵不過就是她的一些遺物而已。
“你是房貝貝?還是……董梅?”我看向邊上站著的這個女孩,大腦有些混亂。
她沒說話,隻是看著我笑了笑,然後身手指向墓碑。
我拿著手電照著墓碑,除了上麵刻著的字還有鑲嵌在玻璃裏的董梅生前的照片,並沒有別的。
可是就在我疑惑她想要做什麽的時候。
“哢嚓!”一聲。
玻璃居然裂開了,董梅的照片從那裏掉了下來!
沒有任何的外力,玻璃自己就碎了。
“這……”
我承認我害怕了,心裏出現了膽怯,主要這事情太詭異了,和我做活體解剖的時候不一樣。
那些都是有科學解釋的,合情合理。
可是現在的情況讓我無法理解,心裏對那份未知產生了恐懼。
“我去找看公墓的人!”說了一聲我就要離開。
可是我轉身的時候,手卻被一雙冰冷的手給抓住了。
“你幹嘛?”我回頭看到是房貝貝。
她鬆開手,低下身子,把掉下來的董梅的兩寸照片給撿了起來,遞給了我。
接到手,我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我發現照片裏董梅的眼睛不見了,隻剩下兩個黑洞!
剛才還有的,我手電照的時候看到了,因為董梅的眼睛很大,特別有神。
“眼睛沒了,還美嗎?”
房貝貝的聲音傳來。
我抬起頭,看著她。
她的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沒了,隻剩下兩個黑洞,而且還流著血!
“你……到底是誰!”
我的恐懼上升了到了極點,聲音都跟著顫抖了,我想跑,可是雙腿卻邁不動步。
“我是董梅呀,你不記得了嗎,你說我的眼睛很美,還是你親自給我取出來的呢?你忘了嗎?”
“你忘了嗎?你忘了嗎?”
她的話就像不斷循環的魔咒一樣在我耳邊響起,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斷的暗示自己這一切都是假。
我在做夢,對,我在做夢!
閉上眼睛,我用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很疼。
都說如果能感覺到疼痛,那就是不是夢。
可是眼前的一切怎麽可能都是真的呢,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慌亂間,我感覺到自己的脖子冰涼,睜開眼睛,對麵的房貝貝居然用她的雙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幹什麽,你放開!”我想要拿下她的手。
但是她的力氣居然變得出奇的大,沒有眼球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我的雙腿終於恢複了一點知覺,但是她的雙手就是不鬆開,掐的我的喘不過氣來。
這樣下去會死的,我很清楚。
為了減少脖子上的力度,我雙腿連連後退。
但是我忘記了這裏是一層一層的台階,一腳踩空就向後摔去!
房貝貝和我一起摔了下去。
我眼前一黑……
我以為我會摔個頭破血流,可是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確切的說是穿著衣服躺在床上。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並沒有受傷的痕跡。
夢嗎?
現在看來是的。
可是我昨天分明是洗完漱脫了衣服睡覺的,怎麽現在還穿著衣服?
夢太真實,我幾乎都以為是真的。
看了一下時間,早上六點,天剛蒙蒙亮,索性也就不睡了。
翻身從床上下來,從臥室裏走出去。
一封黑色的信封卻出現在茶幾上!
不是被我扔掉了嗎,怎麽又在這裏了呢。
走過去,拿起信封,卻從裏麵掉出來一張照片。
照片直接掉在了地上,正麵朝上。
可是上麵的那張照片確實是董梅的,沒有眼睛!
這分明就是我做夢中的那張從董梅墓碑上掉下來的照片!
怎麽可能,不是我做的一個噩夢嗎?
夢裏發生的事情而已,照片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隻有一個解釋……
那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可是也不對,如果是真實發生的,我晚上是被房貝貝給掐住脖子了,我倆一起摔了下去。
那我怎麽一點傷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