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焚燒黑暗(十)
“我們居然一直被壓製,我們四個人,卻被一個人壓製!!”
機艙中的驚鯊對著屏幕咆哮,同時感到頭皮發麻,那柄泛著暗紅色鋒芒的鋼顱戰錘,不僅擊隕了兩尊A-機甲,更是將他們的心裏防線錘了個稀巴爛。
“我們被騙了,原來這才是聯邦英雄的真正實力,傳說根本沒有被誇大,我們無力匹敵!”
操縱A-級機甲天羅的人是一個三十左右的成熟男子,同驚鯊身份一般,男子麾下也有一個大型星盜團,名為血羅。
或者說,在赤炎星區,任何一個經濟體或財閥背後,如果沒有強大武裝力量的震懾,那將被群鱷瞬間分食。
就好像,你以為黑暗裏漂浮的幽光是一隻隻上下翻飛的螢火蟲,實際上那是一雙雙饑餓冷漠的豎瞳。
“撤吧,讓安德烈家族派人來,我們不可能頂不住!”
雙方的差距實在太大了,無論是機甲性能,還是戰鬥意識都有如天塹,仿佛一個稚子在與成年人相搏,這種被碾壓式的恐懼徹底擊潰了眾人的勇氣。
核能軌道炮掀起無窮波瀾,伽馬·改從絕滅者糾纏的攻勢中一躍而出,驚鯊嘴角的口涎亂飛,他幾乎將引擎功率輸出到最大,才換來這一縷喘息之機。
絕滅者撐起巨盾不斷逼近,汲能引擎同樣在轟轟作響,在毫無支撐的星空當中,被硬頂著後退的反而是攻擊的一方,伽馬·改的核能軌道炮根本就破不了防。
“可以,先讓旗艦撤退,樊籠星實在護不得了。”
一道手臂粗的閃電劈向絕滅者,天羅發動了它威力最強的機戰技,雷電長矛。
一般的機體尤其是純合金駕駛艙的話,在這巨大的高壓電流下,機師會瞬間被烤熟。即使駕駛艙有絕緣層,機甲內部一些精密的電子元件也會因電流超載而損壞,這也是製式機甲的通病。
然而絕滅者不會,作為A級空天型非量產機甲,它還在圖紙設計階段的時候就綜合考慮了多重因素。
想想看,一群智力站在人類峰巔的白大褂學者,對著機體的開發模型反複論證,再加上屬於機甲開發員那種吹毛求疵的完美主義思想的影響,側重於近戰及武裝的絕滅者除了在機動方麵有些短板外,其他方麵堪稱無敵。
所以,想要擊敗絕滅者,必須動用更強的火力轟碎它的外殼,即除了正麵交戰這一條路徑以外別無他法,因為就算是汲能引擎,絕滅者都配備了續航能力最強的光暗型引擎。
一手撐盾,一手持錘,陳辰無視顯示屏上被遮蓋大半的視野,反而開始給人間大炮蓄能。
“如果放任你們逃了,又怎麽能欣賞到眼前的一幕?”
一層層蔚藍色的能暈裹上炮膛,等光束收斂到極致,乍一釋放出去便是毀天滅地的威力。
樊籠星再次遭遇沉重打擊,堪比上千顆核彈堆積的能爆,這次很不幸運的降臨在一片大陸上,隻見山巒崩催,塵土升空,一圈圈衝擊波掃蕩著地上的阻礙。
雲層被火焰燒幹,地震與海嘯再一次侵襲,沉寂了無數年的火山從枯寂中醒來,距離轟擊點最近的一座城市,隻在黃白交錯的氣浪中灰飛煙滅。
“你,你在幹什麽?”
驚鯊選擇目瞪口呆,隨即便目眥盡裂,他已經隱隱猜到了陳辰的目的。
“當然是,毀滅給你們看呐!”
決絕的口氣,冰冷的聲音,無不宣示陳辰並非在開玩笑。
形勢仿佛徹底顛倒,曾為軍人的陳辰正在實施屠星的舉動,反觀正阻攔他的,卻是一群平日裏無惡不作的星盜。
於是得知,這世間從來沒有所謂的邪惡與正義,有的隻是雙方的立場與恒古不變的利益。
咚,又是一發重炮,連續承受如此大的創傷,樊籠星上的生態已徹底失控,不止是山崩海嘯,還有磁場紊亂,地核失衡,肆意噴薄的岩漿,正在動搖地殼的根本。
難以想象,在這短短的幾個小時時間裏,樊籠星上的生靈數量已下降到一個極低的數字!
“你到底想幹什麽!!”
作為一顆殖民星球,除去大半荒蕪之地以外,樊籠星上所建的都市實在數量有限,且都是大型都市。
這就導致,陳辰的所發的每一次重炮都像是在洗地,星空外的火力打擊對與地表都市而言,無疑是天災般的難以抗拒的毀滅。
“我隻是在消滅罪惡.……”
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聽到陳辰那病態般的解釋,伽馬·改機體內的驚鯊直接回了一句草你媽了個*,這人怕不是有病,到底他麽誰才是壞人啊!
血羅星盜團的首領最先忍不住,他不再逃了,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拉陳辰去死。什麽聯邦的戰鬥英雄,屁,這分明是一個有弑殺癖好的變態。
因為星盜們再怎麽惡貫滿盈,再怎麽不受拘束,也不會把同為人類的生命當成螻蟻般,用人間大炮一發發的去清洗!
“和我,一起去死!”
A-級機甲天羅張開雙臂朝絕滅者環抱而去,瞳孔中充滿血絲的機師咆哮著,毅然決然地按下了自爆鍵,他要跟陳辰同歸於盡!並且,是為了他這輩子都想象不到的守護!
“咚——”
滂湃的能爆將絕滅者和近處的伽馬·改都掀飛出去,按照傷害與距離呈反比的規律,理應是絕滅者的損傷更重。
但奈何,絕滅者防護裝甲太厚了,這些改造而來的A-級機甲核心本質上還是B級,因此機體自爆產生的威力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大。
“隻剩你了.……”
無視正在逃竄的星盜們的戰艦,陳辰隻把目光鎖在驚鯊身上,這個他最想殺的人,終於被留到了最後。
“長石閣下,我們沒有必死的仇恨吧?如果聯邦是為了立威,那麽目的已經達成了!”
直到此刻,驚鯊依舊固執的認為操縱絕滅者的人還是李長石。
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對安德烈家族的情報深信不疑,又說明他還沒有做好死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