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黎明之前
站在遊艇上的校衛隊人員，穿戴好護目鏡，動作幹脆地躍入水中。
嘩啦，分波逐浪，他很快就湊近那名飄在水麵上的學生。
“傷勢輕，無需急救！”
在拽著學生衣領把他往岸上拖的時候，這名校衛隊的人員能明顯感覺到對方軀體上傳來的微弱掙紮。
能掙紮=意識還沒完全沉淪掉=傷勢輕=不需急救，這思路放在眼前的境遇中沒有絲毫違和感.……
“嗞，分出一部分人，立刻把那些文學院的學生打回去，這都快鬧出人命了，還敢往這湊！辛男，好，這名學生交給我吧！”
戴墨鏡的領隊接手這名昏迷的學生，動作近乎粗暴地拉著他一條胳膊往醫護人員那兒送，被喚做辛男的人再次躍進水中，距離他十幾米外，又有一名學生從水下浮了起來……
“真是難得一見的強者，倘若能交手的話，唉~”
領隊像丟橄欖球似的，將手中的學生拋飛出去，濕漉漉的校服因為一直拖在地上，沾了不少土灰。
戴著口罩護士MM似嗔似怒的瞪了他一眼，領隊迷茫地摸了摸稀疏的胡須，頓時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
“嗞，老大，這幫小崽子不聽話啊，我們能動手嗎？”
“嗞，動你個頭，把戰鬥錄像轉給他們，等看完後，誰要是還有膽量，你們就直接放行！”
暗罵了句傻*，領隊邊斜著眼往橋上打量，邊往河邊走準備接手下一名學生的“搬運”工作。
浮橋上，兩雙運動鞋狠狠地碾在地上，張凡與黃轅大踏步地並肩上前。
“爆拳！”
“鋼骨！”
嗡，臉頰擦著張凡的拳鋒避了過去，陳辰抬手推開合抱而來的黃轅，轉而一記重腳印在他的屁股上。
“臥槽，臥槽，出火了——”
臀上一麻，黃轅踮著腳躍將出去，“鋼骨”這招禦守技隻能暫時加強骨骼的耐受力，屁股上的力道可是絲毫卸不掉。
“胖子，小心！”
拉扯出殘影的一拳直挺挺地轟在黃轅的背上，力道重的將他整個人錘在地上。
陳辰冷漠地看著呈大字趴在地上的黃轅，右腳抬至半空，繼而猛地跺向黃轅的後腦勺！
“老師，停下啊！”
千鈞一發之際，張凡甩出一道鞭腳襲向陳辰的腰畔，後者的眉頭皺了皺，微微側了側身子，兩人的腳掌正好碰在一起。
嘭，嘭，腳掌相撞的刹那，江塵和張凡又同時轟出一拳，兩道白色的氣浪炸開，兩人各往退了十幾步。
“可以啊張凡，你都能擊退老師了！”
“不，不行，撐不住了……”
凱剛誇讚了張凡一句，就看見鬥大的汗珠從對方的額頭沁下。
張凡的右手顫動著，四道拳骨處均露出明顯的紅腫。至於他的右腳，則是隻用鞋尖磕在地上，如果不是這樣，他現在維持站姿都很困難。
“快，趕緊上，別讓陳辰老師有主動進攻的機會——”
奇恩和凱也等不到陳辰露出破綻了，他倆改變了一攻一守的戰鬥方式，變成了同時進攻，打算跟陳辰以傷換傷。
五個人，就算以傷換傷地耗下去，也該耗出個勝利吧？
“A級格鬥技，虎殺拳—黑虎掏心！”
“A級格鬥技，流水暴擊！”
兩人瞪得渾圓的眸子對上一雙徹底化為血色的瞳孔，麵對一上一下湧來的兩道凶猛的攻擊，陳辰的嘴唇終於輕啟：
“超A級格鬥技，亂石穿金！”
本就破爛的襯衣在無比剛勁的力道下直接炸成布條，陳辰的身影矮了半分，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矮，而是他腳下的橋麵因為承載不住那巨大的壓力，已然被踩得凹陷下去。
“要涼，要涼……”
危及性命的驚恐在二人的心頭升起，四麵八方都是殺機，更要命的是，他們的雙臂上還裹挾著巨力，根本無法變向！
“互擊！互擊！”
楚寒的呼喊印入二人的耳中，他們連去短暫思考的猶豫都沒有，直接調轉拳芒對轟在了一起！
刷，一道筆直的人影從空中砸下，陳辰的拳鋒印在橋麵上，直接轟出一個兩麵貫通的破洞。一圈圈的裂紋向四方蔓延，凱與奇恩被殘餘的氣浪擊在身上，加之他們先前對轟時交互的力道，整個人直接嵌進浮橋兩側的鐵質立杆中。
“好，好險.……”
橋上每隔五十米才有一根鐵質立杆，其餘都是用大理石雕刻的石質護欄。凱與奇恩吐血的同時，還不忘暗鬆一口氣，這要換成石質護欄，隻怕他二人此刻已跌出橋外.……
“五人合力，卻隻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半跪在地上的陳辰身影一閃，驟然出現在凱的麵前，他先將右臂收至臉旁，接著狠狠掄出！
哐，凱的右側牙齒碎裂，他扒拉著護欄，連翻帶滾地飛了出去。
奇恩與張凡的攻擊接踵而至，陳辰的一個後空翻，從二人的頭頂上越過。他落地時，一隻腳剛好踩在黃轅的後腦勺上。
“意氣用事？有考慮後果嗎？你們五個，真覺得自己可以頂天了嗎”
咚，大片的橋麵開裂，黃轅的身子痙攣了下，整張臉都已陷進地裏。
“事到臨頭，我才知道，原來我，忍不了……”
沾著土灰的手搭在陳辰的褲腳上，然後猛地攥緊，陳辰挑了挑眉，腰間發力再一次碾下，黃轅的手終於無力地垂下。
“老師，作為人！敢愛敢恨，難道有錯嗎？”
楚寒邁動奔跑上來，他揮拳擊向陳辰的胸口，嘭，還差一段距離時就被陳辰的手掌扣住。
“我曾說過，對錯，或許是很重要的東西，可比起強弱來一文不值！”
咯嘣，手臂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楚寒吃痛地跪倒在地！但他沒有屈服，用還算完好的左手繼續轟向陳辰。
咚，陳辰起腳直踹，楚寒吐著血仰躺在地，雙方的戰力差距實在太大了，簡直就是蚍蜉撼樹……
在張凡和奇恩忌憚的目光中，陳辰歪著脖子，主動邁步走向他們.……
五分鍾後，奇恩的雙臂掛在護欄上，微微頷首已是昏迷不醒；滿臉鮮血的張凡趔趄著跌倒在地，他的一隻手和一隻腳都斷了，陳辰一掌劈在他的後脖頸上，張凡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赤裸著上身的陳辰微微喘著粗氣，他揩去嘴角的一絲血跡，冷酷的眼神配合那爬滿身軀的傷疤，顯得有些生靈勿近。
五天王中除了楚寒，另外四人都已陷入昏迷。陳辰走到他麵前，在褲兜了摸索了陣，將一張快揉爛了登機票丟給他。
“明天早上七點半的客艦，先轉去泊星地，出艙門後會有專人等你。到那兒以後好好學，好好磨練自己……等下次見麵時，記得要用更強橫的姿態與我談論你的‘敢愛敢恨’。”
近旁，黃轅的手指再次動了動，陳辰豎了豎眉，咣，又是一腳！
“跟一群孩子動手，我也是幼稚了……”
長舒一口氣，陳辰躍到浮橋的另一段，已將戾氣耗淨的他揪住莫塵的衣領，然後一步一步提著懸空的少年離去了.……
“比想象當中的還要強，隻可惜，像他這樣的人卻走不到路的盡頭……”
落葉傾頹，風塵微漲，白老凝視著浮橋上的豁口，心中嗟歎的同時對陳辰的恨意也熄滅了。
“寧墜深淵，不肯回頭，陳教員的確不是一個喜歡將就的人.……”
校長的聲音頓了頓，一甩寬大的袍袖，行在驟起的西風中——
“痛苦這種難以名狀的東西，會讓一個困倦的人感到清醒，也隻有眼睛醒著的人，才能看到黎明的到來！”
……
暗辰域，天澤星，一處寂滅的深淵中——
徜徉在巨大白骨上的中年人，背起沾血的長刀。中年人用金屬包裹的手臂，提起一盞昏黃的燈，緩緩步入眼前的泥濘中。
耳邊滾蕩著惡獸凶戾的嘶鳴，這裏，是人類的禁區……
暗辰域，黯星總部，昭之星海，一艘長達萬米的巨艦懸浮在太空中——
在艦首的船艙裏，孤冷的鐵座上，身材發福的中年人，目光陰沉地看著彎腰行禮的李進忠。
在聽說黃轅的遭遇後，他的嘴角忍不住蹙起笑意，隻是那笑容，令所有望見的人冷到骨髓.……
暗辰域，伽南星，北部蒼原，赤熔礦洞——
入眼皆是翻滾的熔漿裏，升起兩道淺淺的漩渦，一尊纏繞著業火紅蓮的機甲，金屬瞳孔倏然點亮！
“完成了！完成了！最後一台究極體機甲，龍神降世！”
（第二卷，黎明之前，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