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神徒
陰沉的夜晚，帶著淡淡腥味的海風吹斜了月波，幾道形如鬼魅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摸上了島，讓這個本該平靜的夜變得不再平靜。
滿臉絡腮胡子的獄警哼著小調，剛查完寢的他心情不錯，尋思著回監控室喝兩杯。
他像往常一樣拉開外囚室的鐵門，還沒等他探出身，突然就被人鉗住了脖子。
恐怖的力道，外加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有種又驚又怕的感覺。
“鬆，鬆手！你，你——”
力量越發收緊，獄警的眼白外翻，快要喘不過氣來。
掙紮中，他似乎看見了一個蓬頭散發的頭顱，正張著血盆大口衝他猙笑。
“等等，快讓這個粗魯的家夥停手，務必留下一個活口！”
遠處，一位穿著寬大修士袍、年齡偏大的中年人疾步走來，好不容易才掰開鉗著獄警的那雙鐵爪。
“到這邊來，鐵爪，不要打擾教父的詢問！”
一名帶著流彩色合金麵具的青年，朝那雙鐵爪的主人招了招手。後者不滿地哧了一聲，有些不情願地走了過去。
被稱作教父的人和藹一笑，他扶起那個快要窒息的獄警，雙手合十攏在胸前。
“別害怕，神是不會濫殺無辜的，作為虔誠的教眾，請告訴我神使囚禁在哪？”
“什麽教眾、神使，我，我不知道。你們敢在罪島鬧事，無論是什麽人，都將——荊棘花，你們，你們是神徒!”
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獄警，臉上充斥著險死還生的驚悸，雖然害怕但他並沒有屈服。
直到他的視線上抬，瞥見教父肩膀處用金線縫著的荊棘花圖案，獄警渾身一顫，嚇得直接跪下。
“看來你認出了我們的身份，那麽你現在隻剩兩個選擇：配合我救出神使大人，神亦將寬恕你之前的罪行，並允你侍奉；或者失去靈魂，作為冰冷的屍體，被埋進罪孽的泥土中。”
教父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明明一副悲天憐人的模樣，卻笑得仿佛惡鬼。
“別殺我，我什麽都告訴你，奧若丂·史傑，他，他就關押在最深層的水獄，順著樓梯走到盡頭，我願意加入你們，求求你，別殺——呃”
枯瘦的手指抓碎了獄警的脖子，滾燙的鮮血濺在荊棘花的圖案上，教父雙手合十攏在胸前，語氣傷心地歎道：
“直呼神使之名，是不可饒恕的重罪，抱歉，神已經無法接納你！”
起身整理了下弄皺的修士衣，教父頷首，獨自走進麵前陰暗潮濕的甬道中。
戴著合金麵具的青年忽然想到了什麽，上前拍了拍鐵爪的後背，以雙方的身高差，這已經是他伸直手的極限。
“去，把他們丟在一起，然後點燃聖火，焚淨他們的罪孽，神使大人很討厭血腥味！”
哧，身高近兩米的鐵爪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他張開腥臭的牙齒，卻不見其中的舌苔！
黝黑的金屬爪尖沒入獄警的胸腔，身高近兩米的鐵爪拖著死屍朝遠處走去，沿途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青年無奈地扶額，長歎一口氣，得，這下鐵定要被神使斥責了.……
罪島深處，一間潮濕陰暗的水牢中，教父躬著身子，以朝聖者的姿態拉開了鐵門。
陰冷腥臭的氣味湧入鼻腔，黑暗中，一道鐵鏈猛地抻直，繼而是嘩啦嘩啦水花炸裂的聲響。
“七年了！”
連續七年都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水牢中，換成普通人，怕是連骨縫裏都會蓄滿仇恨與怨氣。
可是，那道黑暗中的身影隻是不緊不慢地歎了一聲，沒有任何暴怒或者興奮的情緒。
鏘的一聲，鐵鏈崩坼，一隻無比孱弱甚至掛著青苔的手按在了教父的肩膀上。
濕冷的水珠順著那人的腳踝流在地上，很快就沁透了地縫，直至蔓延到教父的腳底。
“荊棘花——開了嗎？”
聞聲，教父的身子躬地更低。
“花色已經遍布這顆星球的角落，教眾們隻在等候神的意旨！”
“神？嗬嗬，姑且有這麽個東西吧，已經好久沒呼吸過新鮮的空氣了，走，帶我出去轉轉！”
“謹遵神諭！”
……
黎影學院中區操場——
“乖乖，這個S小隊是什麽鬼，隻要願意加入，學院免費供應星晶！”
中區操場上，因為結束了比賽，草坪和跑道都已恢複原樣，B1不，應該是A3班，正雷打不動地在那跑圈，黃轅正好奇地看著這支與眾不同的隊伍。
“這就是陳辰老師帶出來的班級嗎，讓人印象頗深，眼鏡，你有查過陳辰老師的資料嗎？”
黃轅眼睛裏充滿好奇，今天一大早他們就被叫到校長室，說什麽學院要建立一個S小隊，專門培養那種牛*轟轟的強者，他們五個是首批人選……還讓他們到中區操場，等待今後的教員——陳辰！
楚寒狠狠白了他一眼，“安靜點能死嗎，你以為學院的教務網是想黑就黑的嗎？”
另一旁，張凡像跟電線根子似的矗在那，閉著眼跟睡著了一樣。
“你們來得這麽早？”
一頭金發的凱，提著一柄青色大戟，若無其事地走到三人身旁。
“這個？獅王，冒昧的問下，你手裏拿的是武器嗎？”
刷！淩冽的寒芒掃過空氣，凱用一種不明所以的目光看著黃轅，反問道：“這還不夠明顯嗎？”
“他想試試，你這戟能不能捅死他。”
“呸，眼鏡別亂講，獅王，我沒這意思，嘿嘿，你揮戟的樣子真帥！嘿嘿！”
尬笑了幾聲，身後忽然響起腳步聲，不急不緩，步伐踩得很均勻。
“陳師！”
凱首先問好，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了陳辰手裏的刀上。
“您就是陳辰老師，怎麽你們都帶著武器？”
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回應，陳辰目光掃了掃，看著神情各異的四人，滿臉尊敬的凱，疑惑不解的奇恩和楚寒，還有閉著眼睛漠然的張凡。
“先自我介紹下吧，我叫陳辰，聯邦遠征部退役軍官，曾任A級機甲的駕駛員，體質三十九級。”
……
眸子開闔，張凡猛然跨前一步，語氣極為認真的說道：“你怎麽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
“打一架？”
“可以！”
將汝殤連同刀鞘拋給凱，陳辰與張凡相互背對著拉開十幾步的距離。
雙腿微彎，左手握拳護在胸前，右手緊貼腮邊，張凡擺出了一個基礎的防守姿勢。
“我給你們喊開始啊，3，2，1，開始！”
黃轅的兩邊嘴唇還沒合上，眼前嗖地一下閃過一道黑影。
電光火石間，張凡眼白一翻，頓時雙腿跪地。
左臉緊貼著地麵，雙手無力的垂下，唯有屁股高高撅起，就像一隻覓食的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