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不易
一出帳子門口,再接著走了幾步,葉子風停下腳步,左右看看四周沒人將目光投射過來,這才轉身往後麵看去。
然後帳子門口那裏,沒有任何人要追出來的動靜。
涼颼颼的夜風吹在他身上,一時之間竟然像是吹到心裏去了。
“難道她就這麽不喜歡我嗎?”
葉子風喃喃自語了一句,帶著一臉的失落,轉身往自己帳子的方向而去。
郡主帳內
滿月絲毫沒有被氛圍的詭異而給影響到,反而利落地收拾起碗筷來。
“秦月,你說,葉子風他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老是和本郡主對著幹?”靈韻開口打破了帳子裏的沉默。
“郡……”
“本郡主是傻了不成,竟然問起你來了。”她和葉子風認識這麽多年了,自己都不清楚葉子風是什麽心思,這秦月怎麽可能知道啊。靈韻揮著手,“你快退下吧,讓本郡主一個人待會兒。”
她的腦子混沌得很,仿佛千百條絲線縈繞著,隻要一想到葉子風這人,準得打結。
“是,屬下告退。”滿月拎著食盒,轉身走出了帳子。
末了回頭一望,心道這兩人明明墜入愛河了,怎麽其中一個還渾然不覺的心態。
然,感情這種問題最不好讓人插手的,還是讓他們兩個自己慢慢來吧。
滿月把食盒交給其他站崗的士兵,這就往自己的帳子裏走去。
她的帳子就在郡主的旁邊,隻有郡主帳子的四分之一大,不過她還是十分滿足,最起碼不用跟其他士兵們擠在同一個營帳裏麵。
滿月進了帳子之後,拿出火折子點燃了帳內的燭火,這才看清了裏麵的擺設。
一張鋪在地麵上的床,上麵搭了一條比之前厚了一些的被子,然後就剩下她身邊這張桌子,上麵僅一個燭台、一個喝水的碗和用舊的茶壺盅子。
極其簡單的擺設,卻樣樣都是必不可缺的。
奔波了一天雖然很是疲累,但是將將才吃下飯,她可不想就這樣歇下了。
況且雖然郡主叫他退下了,可是身為隨從的他,是不得不站在郡主帳子門口,隨時準備為了郡主的一句話而做事情。
直到郡主帳子裏的燭火熄了片刻,她才能自行回到自己的帳子裏歇息。
打量了一圈自個兒的帳子,覺得還算滿意,滿月這才出了帳子,走到郡主的帳子門口,恭恭敬敬地站著。
裏麵一直沒有發生什麽動靜,滿月這才抬起頭來,開始仰望起天上的星月來。
月兒如鉤,卻異常明亮,帶動著周圍四散分布著的星星,也增添了些光輝。
即便是沒有滿月時分,也仍舊和星星一同掛在天空,時刻相依著。
抬頭望著天,滿月嘴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一雙眸子如同星空般閃耀著異樣的光芒。
帳子裏的靈韻,一直在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盡量不想到跟葉子風有關的事情,才能使她的腦子不打結。
漸漸地,也不知是起了作用還是怎麽,靈韻打了個哈欠,這才發現已經不早了,便對帳子門口那抹粗小的投影說:“快回去歇著吧,本郡主也要睡覺了。”
說完靈韻便熄了燈,走到床邊躺下。
帳子外麵的滿月,仍舊待了片刻,直到昏暗下來的帳子裏再沒發出任何聲響,這才眯了眯眼睛、抖了抖眉毛,往旁邊的小帳子裏走去。
郡主的帳子周圍一圈皆有足夠的精兵輪流把守著,安全問題根本用不著她操心。
滿月回到自己的小帳子裏,拖著站得有些發直、發麻的雙腳,倒頭便往床鋪上躺去。
身體接觸到的床鋪,並沒有想象中的柔軟,但卻比擠在夥夫營裏時要好上許多。
隻是這會子她全身站得有些疲乏,便格外覺得這床鋪硌人得很。
滿月把臉埋在被子裏,心道這不管是在夥夫營裏洗菜、亦或是在精兵營裏當郡主的隨從,都不容易啊。
前者傷手、後者累腳。
滿月迷迷糊糊睡去之前,腦海裏琢磨的全是法子,那便是當隨從不用一直站著的法子。
可是直到她睡著了,也沒想出什麽可應對的法子出來。
翌日清晨,滿月醒得倒是挺早的。隻是一睜眼發現帳子外麵的天色都還沒亮起來,似乎還能悠悠看見外麵的篝火光亮。
她本想硬撐著照舊早起的,可是手剛一撐地、便想起了這帳子裏隻有她隻身一人。
對了,她現在可不是繼續在夥夫營裏洗菜的夥夫了,根本沒有必要起這麽早。
滿月一臉幸福地繼續倒頭就睡。
興許是長時間以來起得太早、亦或是睡眠有些不足,滿月這一倒頭竟然睡死了過去,天亮時分都還沒起床。
守在郡主帳子周圍的那些士兵們,又因著這人是郡主最親近的隨從,自然沒敢過來擾他。
直到大軍吃過了早飯、靈韻也已經醒轉之時,她穿戴整齊朝外麵喊:“秦月!”
沒人應。
隻是片刻的功夫,便有一個士兵站在帳子門口,隔著帳簾回話,“回稟郡主,秦月他好像還沒睡醒,要不要屬下前去叫醒他?”
“趕緊去把他叫醒。”
“是。”
靈韻聽著外麵士兵走動的腳步聲,再看看天光大亮、透過帳子撒進來明晃晃的陽光,想著秦月睡到這個時辰也該醒了。
旁邊的小帳子
被突然走進來的士兵給喊醒的滿月,頓時一個激靈、鯉魚打挺似的站了起來,心裏大呼她怎麽就睡過頭了呢。
即便是不在夥夫營裏了,那怎麽說天微微亮之時也得起身啊。
可是眼下這光景,分明就是已經天色大亮了啊。
聽士兵說郡主在喊她,還沒來得及洗臉漱口便往外麵跑去,站在帳子門口回話:“郡主,有什麽吩咐?”
裏麵傳出了靈韻的聲音,“給本郡主打盆洗臉水來。”
“是。”
滿月說完便在外麵拿了個專門準備給郡主的木盆,看樣子竟然還是新的,打聽了下水源之處何在,便火速跑到那裏裝了半盆清涼的水,再混上一小半燒開了的熱水,再往郡主的帳子方向趕去。
滿月在門口站定,端著一盆水,微有點喘氣地問:“郡主,水來了。”
“進來。”
聞言滿月便掀開簾帳走了進去,將一盆水送到郡主的麵前,誰料她還沒抬起頭來,便聽見郡主說——
“什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