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一單開九位數的大佬是不會在乎那些數目的。
傅承限進了家門把東西往餐廳一放,轉身上了二樓。
一路目送傅總上樓進入主臥,房門輕輕關上,祝夏才勉強鬆了口氣。
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傅承限沒有很凶,可她就是莫名有點怕他。
大概是這男人身上沒什麽人情味的緣故。
無聲歎了口氣,祝夏拉開餐椅坐下,沒有食指大動地去拆外賣,而是捧著臉,眼睛悄悄斜向客廳的茶幾沙發。
她在家吃外賣其實都是蹲在客廳茶幾旁邊的,大晚上的找個下飯綜藝,再吃著龍蝦燒烤,簡直不要太爽。
隻可惜……祝夏收回目光,重重歎了口氣。
從傅承限進門就把東西往餐廳裏拿的行為來看,傅承限大概是不允許她在餐廳以外的任何地方吃東西的。
這麽一來,祝夏食欲立刻減了一大半。看著鋪了無數辣椒的燒烤,沉默了片刻心想著那也別浪費吧,買都買了。
正在這時,樓上房門忽然打開。
傅承限端著一個咖啡杯下樓,路過餐廳的時候,看祝夏還沒動,隨口問:“不好吃?”
祝夏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還沒吃。”
傅承限輕輕頷首,轉身走向吧台的咖啡機。
大晚上的喝咖啡,這男人是不想睡了吧?
“你要加班麽?”祝夏問。
傅承限點頭,“還有點事沒處理完。”
“哦哦。”祝夏主動示好,“那你餓麽?要不……一起吃點吧?我好像點的有點多,而且剛剛突然不餓了。”
“不了。”傅承限嫻熟地做了一杯咖啡,折回時路過餐桌,看到又紅又油的吃,微不可察地粗了蹙眉。
他唇瓣輕動,想要些什麽,但目光落在祝夏年輕白嫩的臉上,又閉上了嘴。
朋友應該都喜歡吃這些亂七八糟的。
於是離開前,也隻是淡淡丟下一句:“早點睡。”
這些細微的動作被祝夏敏銳地捕捉到,一經分析,確定結果:傅承限在嫌棄她。
不僅嫌棄她,還嫌棄她的龍蝦和燒烤!
太過分了!
祝夏衝著正在上樓梯的男人背影吐舌,哪成想男人恰逢拐角,微微側頭,二人猝不及防四目對視。
祝夏一僵,迅速揚起一抹柔和的笑,“真的不要吃點嗎?我好像真的點的有點多誒。”
傅承限搖搖頭,身影消失在二樓。
祝夏撇嘴,心想誰稀罕給你吃。
……
一個時後,餐桌上擺滿了空簽子和龍蝦殼,龍蝦盒裏空空如也,隻剩下一碗底湯汁。
祝夏慢條斯理抽出了濕巾擦手紙擦嘴巴,本來不慌不忙的,卻不想二樓臥室忽然傳來響動,緊接著房門便打開了。
時遲那時快,祝夏立刻丟了濕巾就開始收拾東西,結果越慌越亂越亂越慌,差點把龍蝦湯汁打翻。
低低“呀”了一聲,傅承限聞聲低頭,祝夏本能抬頭,二人再次四目對視。
男人漫不經心瞥了桌子上的殘骸,祝夏耳邊無限回響D立體環繞音:我好像點的有點多,而且剛剛突然不餓了……不餓了……不……餓……了……
-
實不相瞞,祝夏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問趙書語:[傅承限會不會因為我吃太多和我離婚?]
趙書語極其一針見血:[除此之外,他還會因為你學曆不如他,掙錢能力不如他,心智不如他而和你離婚]
祝夏:[……退下吧,本宮累了]
嘴上著累,可卻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
好不容易昏昏沉沉有點睡意,忽然胃部一陣絞痛,直接把祝夏疼出一身汗。
她連爬起來開燈的力氣都沒有,迷糊之間摸到手機,憑著最後一絲意識給傅承限打了個電話。
傅承限剛結束最後一個項目,正準備關燈時,忽然手機大響,看到來電顯示是祝夏,拇指輕劃屏幕接通,手機剛放在耳邊就聽到一聲極其虛弱地聲音:“救……我!”
人生閱曆向來一板一正的傅承限差點以為祝夏在跟他開玩笑,但是第一反應還是轉身往隔壁走,連敲三聲門無人應答,傅承限才意識到可能真的有事情了。
推門而入,床上的人弓著腰像一個煮熟的蝦,一襲長發散落床頭,走廊的燈光照在她身上,隱約能看到她臉上薄薄一層汗。
傅承限臉色微變,兩步上前,低聲叫了一聲:“祝夏。”
祝夏意識已經恍惚,她像抓救命稻草一樣,伸出白淨的手輕輕抓在了傅承限領口。
姑娘身上隻著了一件清亮的睡裙,動作之間,胸口春/光乍泄,細細的吊帶順著圓潤的肩頭話落,平直鎖骨引人矚目。
直到姑娘喉嚨裏溢出一聲輕輕的“疼”,傅承限才抬手把薄被裹在她身上,然後連人帶被打橫抱起。
他聲音很輕很低,有難以察覺的顫,“祝夏,撐一下。”
他安撫人的口吻僵硬又拙劣,但卻依然心翼翼,“我們這就去醫院,你乖一點。”
停頓片刻,又補了句:“乖。”
姑娘皺著眉頭,臉色不是健康的白,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隻是在出門的時候,輕輕拿臉蹭了蹭男人的胸口,低聲呢喃:“好疼啊……”
-
鼻尖沉穩的木香被消毒水掩蓋,祝夏不適地蹙了蹙鼻子,睜開眼睛。
入目是淺灰色家居服的布料,祝夏怔了怔,仰頭,目光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顎。
男人察覺,低頭,低聲,“醒了?”
祝夏注意到自己是在這人懷裏,掙紮要動,頭頂傳來男人聲音:“還沒到科室,別亂動。”
祝夏終於抽了意識環視四周。
他們正在醫院走廊,往科室趕。
時間太晚,旁邊休息椅上的陪護家屬基本都已入睡,傅承限步子不重,但卻很快。
低頭瞥到自己胸口的薄被,頓時想起來自己身上穿的還是吊帶睡裙,耳尖“蹭”一下紅了。
傅承限對懷裏人的反應一無所知,一路直達目的地,科室主任等待已久,見狀迎接。
祝夏尷尬想下去,瑩白腳尖剛落地發現自己連鞋子都沒穿。
醫院地麵並不幹淨。
無措攪動手指,祝夏本能抬頭看向傅承限。
隻是輕輕一眼,男人率先坐在椅子上,將祝夏抱在自己懷裏。
像在抱朋友。
祝夏耳朵更紅了。
-
科室主任是個年輕男人,似乎與傅承限相識。
白衣大褂被他穿出了風流倜儻的風味,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笑起來鏡片後的桃花眼一抹風/情。
祝夏目光落在他胸口,工作牌上寫著邵奎。
“喲,金屋藏嬌啊傅總。”邵奎打趣。
傅承限無心玩笑,皺著眉,“快看。”
“好咧。”邵奎目光慢悠悠落在祝夏身上,“丫頭多大啦?”
祝夏疼得厲害,快速自報基礎信息,“二十一,女,無重病史。”
“別著急嘛。”邵奎笑笑,“哪裏不舒服?”
“胃疼。”
“晚上吃什麽了?”邵奎著要掀開被子往祝夏胃部摸,然而被子剛掀開一角,他停下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傅承限一眼,唇角翹起,“雖然我眼中男女都一樣,但有些人可能會在意。”
完起身往外走,一分鍾後領了一個女人過來。
女人四十歲左右,和邵奎看病風格截然相反,簡單快速地看了一下,丟下一句“急性胃部擴張”,匆匆離開。
祝夏和傅承限都是外行人,聽不懂這什麽意思,兩個人雙雙蹙眉看向邵奎。
“什麽意思啊?很嚴重麽?”祝夏非常惜命地問。
“還行。”邵奎嘴角浮起一抹笑,“急性胃部擴張的意思就是——”
他故意拖長,看著祝夏瞪圓的眼睛和傅承限擰緊的眉,笑的像個狐狸。
“就是吃撐了的意思。”
祝夏:“……”
靠。
不想活了!
祝夏臉一僵,扭頭埋進傅承限胸口裝死。
也不管什麽男女有別了。
傅承限也沒想到是這個情況,但是想想晚上那些外賣,良久句:“好像是有點多。”
祝夏:“…………”
您可趕緊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