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幕 事件
之後的時間，程語的注意力已經不放在題幹本身上了，他要找到的是，這些題目中微不可察的聯係。
之前，他一直都在疑惑，曹禺要如何確定挑選的人中會有零的執法人，從而完成他的計劃。
現在他知道方法了。
就在這些題目本身上。
隻不過，到底是什麽，程語還猜不透。
零的執法人判定曹禺的罪責是什麽來著？
虐待精靈，非法捕捉精靈以及倒賣精靈。
這看起來是三個罪責，其實應該就是一個，非法以精靈謀取暴利。
雖然這個世界上關於精靈的戰鬥行業並沒有發展起來。那是因為有更優秀的選擇，戰鬥機甲！
這些不需要大量資源培養，隻要技術成熟，就能大範圍複製生產，隻需要針對機甲師進行培養，就可以源源不斷的提供戰鬥力量，確實比精靈訓練家要靠譜的多。
而且，曆史上，人類就是因為機甲的誕生，才平定了一開始的精靈入侵之亂，從而和幻之精靈們簽訂了魂之契約。
無論從哪方麵來看，機甲確實是精靈無法替代的存在。
但這僅僅是戰鬥方麵的缺失。
因為魂之契約的存在，精靈們已經算是正式的融入到人類社會之中。之前程語也意識到這個問題。那麽相應而來的政策和法律，就造就了精靈的經濟地位。
用一個開玩笑的話來說就是，暴利行業都在刑法上寫著呢……
看看精靈屋的營業狀況就知道了。
那麽，按理來說，成立一個大的精靈屋就是一個優秀的選擇。看看整個雁都乃至整個幽藍國度最出名的商人付旱榆就知道了，人家不就弄了一個大型精靈屋嗎，現在已經開遍全國了吧。
但顯然，如果零的執法人的說法是正確的，那就代表曹禺並不滿足這個途徑，或者說，覺得這個途徑見錢的速度過慢。而且，從他的行為反饋來看，程語相信，零的執法人沒有發錯通知單。
而在倒賣精靈中，除了稀有精靈以外，掙錢最快的是什麽精靈？那些花瓶嗎？當然不是，而是穿山鼠！
因為不稀有，所以保護級別並不高，相應的捕捉限製和察管就會鬆懈。
不理解？
打個簡單的比方，前世國家保護動物麻雀，你覺得農村裏吃的還少嗎？有人在意嗎？甚至，有人覺得麻雀是保護動物，進入瀕危物種保護名錄裏了嗎？
而且因為穿山鼠集群生活，數量繁多，又因為有之前譚語嫻說的那段曆史，人們對於穿山鼠的印象可能並不好。
再加上，它們的長相與鼠趨近，很多人天然反感。
加上它們沒有招馬猴燒酒們喜歡的特質，因此在精靈屋中不屬於熱門精靈。
這或許有些主觀臆斷，但從現實生活中也可以看出來，穿山鼠並沒有其他精靈受歡迎。
而且，穿山鼠適合打洞挖礦，背甲可以做機甲師的防護裝備。這樣不僅降低重量，還能夠提供天然防護，比一些需要電動啟動的防護服更加優秀。而且穿山鼠是比較適合做研究實驗的工具的……
這麽看來，穿山鼠有著巨大的價值，還不受普通人待見，捕捉，販賣，都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
此時的程語，已經進入了物我兩忘的狀態。
此時的程語視角，他不是在月明廣場人聲鼎沸的人潮之中，而是在一個滿是虛假人偶的個人空間之內。
刨除掉這些繁雜的線索，那麽以曹禺真實犯罪為根據，以其目的是為了引出零的執法人為推理條件。穿山鼠就成為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坐標。
若是曹禺真的涉及非法交易精靈的話，其中數量最多的，可能就是穿山鼠。
而他相信零的執法人可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所以，他才三番兩次的以穿山鼠為題幹，為了激怒零的……
不對！
不是激怒！
程語虛探一手，在這個安靜的空間中，一個碎片轟然崩碎！
那是一個說不通的線索，沒必要存在。
除此之外，會是什麽原因？
程語的目光掃向似乎靜止了的世界之中，目光快速在大屏幕上曹禺的表情上跳動，試圖看清他每一個微表情。
張揚，肆虐，大局在握！
這很曹禺！
符合他昨天迫不及待的在推理活動中隱晦的公布他的計劃來提前收獲滿足感的性格特征。
但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挑釁零的執法人。
難道，他還能在這個廣場上好幾百人的臉上，查看到別人的憤怒，來以此判斷誰是零的執法人？
說不通！
程語的目光抬起，越過屏幕，看向更高的廣播電塔。這場活動是即時的，那麽說明曹禺本人正在導播間。就算他可以通過攝像頭和衛星清楚的觀察到廣場，也不可能這麽快的捕捉所有人的情緒變動。
就算他有一個團隊在後麵給他做技術分析，也不可能完成。
所以，這不是為了激怒。
那麽是什麽？
程語的心有些亂。
這時候，在程語的視覺中，他的對麵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相比較此時情緒有些暴躁的程語，對方一臉的玩世不恭。
“呼，陽光的味道！”視線中的另一個程語從廣場上開始轉圈，周圍的場景靜止於微妙之間。
“夠了！”
“還不夠，我覺得我還能再跑一千米！”
“那請你一直跑，別回頭。”
“最近發現，你說話的措辭竟然變得隨和許多。”
“那我有話直說，滾！”
……
“這樣就不可愛了。你一定是遇到難題了吧，一定是，一定是，不可以說不是。”
“你能不能不要惡心我……”程語無語，幸好這隻有他自己看得見，不然他可能要社會性死亡。
“有些時候，事情想不通，不是因為你不夠聰明，而是你的視角還不夠大。”另外一個程語說話間，還是沒有安靜下來，在程語的視線裏跑來跑去，跑來跑去……
“我感覺我的視角很大。”程語不服輸的道。
“真的很大嗎？”另一個程語先是一個挑釁，然後不知道下一刻看到了什麽，一臉的驚歎，“真的很大！”
神經病吧！
程語掃了一眼譚語嫻，覺得整個世界一下子就崩塌了。
世界開始變得有聲音，人流在流動，天空和環境也有了色彩。
“看什麽？”譚語嫻似乎察覺到程語的視線，眉頭微蹙，冷著小臉反問。
沒……
看呢！
程語委屈，看的又不是他。
然後他把目光挪到季稻身上，下一刻，忽然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季稻，你第一題的答案是什麽？”
“弄一隻帶著劇毒的蟲係精靈給那隻穿山鼠吃。當然，木蟲屬性最好了。因為木屬性中有天然的植物毒素，有些可以渾然天成，還不易被發覺。當然，我看你給出的幾隻精靈，似乎不太像有毒的樣子，就添加了致命毒素一條。”
……
挺可愛的一個小姑娘，你是怎麽想到這種答案的！
難道標準答案不應該是用水屬性或是木屬性能力攻擊穿山鼠嗎？
程語歎了一口氣，覺察到了問題的關鍵。
是的，問題不在題幹上，而是在答案中。
零的執法人一定是知道一些內幕，比如曹禺如何虐待穿山鼠，如何非法捕捉穿山鼠的。那麽以精靈大多屬於吃貨的這條法則來看，以食物來做陷阱再容易不過。
就算不是食物，那一定也是其他方麵。
零的執法人為了讓曹禺注意，或者是單純的挑釁，或者是故意暴露等等，定然會在答案上貼近曹禺的犯罪行為。
那麽，在眾多的答卷中，挑選出九個接近或類似的，那一定有大幾率將零的執法人囊括其中。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程語看向譚語嫻道：“讓梁組長以穿山鼠為線索，調查曹禺及其公司的行動線。看看是否能夠找到相關的犯罪的證據。”
之前或許沒有在意，但現在，譚語嫻也有一刹那的恍然。
她向程語點了一下頭，然後退出人流，找安靜的地方打電話去了。
而此時，題目已經來到最後一題。
隻不過，曹禺才剛開始念題幹，偌大的屏幕忽然一黑，下一刻，就轉變了場景。
本來認真專注聽題的眾人，忽然間看到新切出來的畫麵，瞬間人聲鼎沸起來。
尖叫，驚慌，甚至夾雜著因為驚悸脫口而出的象聲詞，口癖等，於廣場之上瞬間蕩漾開來。
程語目光微凝！
因為，屏幕之上，一個女子頭發綁起被吊在一間辦公室內。下麵的大腿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刺了無數下，密密麻麻的紅點。看狀態，應該是已經死了。
當然，這都不是重要的，重點是，在女子的前胸掛著一張通知單。
快遞接收人：鄭燕
快遞物品：生命終止劇場
快遞發件原因：奪走他人人生
快遞單號：0-114-0513-1235
快遞發貨員：零的執法人——夾鍾
快遞劇場曲目：懸梁刺股
零的執法人的通知單出現了，死者出現了，新的案件出現了。
最重要的是，新的零的執法人，夾鍾出現了！
姑洗，並非是唯一的零的執法人。
如果單從姑洗，程語還分析不出來零的執法人代號的意思，但夾鍾出現，那其實已經很容易猜到結果。
這是根據十二律來定的代號。
怪不得快遞物品和殺人手法都寫的那麽含糊其辭，這算是文青的特殊癖好？
程語看著冷著一張臉回來的譚語嫻道：“你可能需要再給梁組長打個電話了。”
譚語嫻抬頭看向大屏幕，目光一凝！
“太猖狂了！”
“這些人，不會有好結果的！”
譚語嫻憤憤不平。
程語挑了一下眉，“如果處理不好，先不會有好結果的可能是專案組……”
譚語嫻瞪了程語一眼，然後又去打電話去了。
一旁的季稻安靜的等了片刻，然後才出聲道：“是發生案件了嗎？”
“事件還是案件，那需要警方來定奪。但我想，沒有人會覺得這隻是事件。”
程語歎了一口氣，本來以為玩的是回合製遊戲，對方犯一個案子，警方破一個案子。可沒想到，人家是即時製，而且武器出的是敏刀，一出手就雙擊啊！
問題是，沒有666給你啊！
老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