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全城皆悲
“陛下,將軍回來了。”報信的護城軍語氣悲涼。
陳諾三人一下子站起來,連忙問道。
“回來的是誰?”
那護城軍沉聲道。
“不知,將軍的頭顱不在了。”
“什麽?”陳諾大驚失色,果然還是出事了,仿佛一道驚雷在心間炸開,陳諾身子晃了一晃,在蘇酒七的攙扶下才勉強站穩。
他連忙往外麵走,不小心撞到了椅子,差點被絆倒,秦七夜連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幾人快速朝宮門口走去。
街上的動靜驚動了王二郎的夫人,這位沉靜溫婉的夫人已經懷有六月身孕,這幾日她惶恐不安,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便一直在吃齋念佛,祈禱平安。
隨著將軍的身體離這裏越近的時候,她心下的不安越發強烈,聽到門口的動靜,她便吩咐丫鬟。
“去門外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話音落下,她自己也站了起來,在丫鬟的攙扶下朝外麵走去。
她剛跨出大門,守城的將領已經背著將軍的身體路過他們家大門口了。
隻一眼她便驚恐的捂住了嘴,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身子瑟瑟發抖。
“二郎!”她悲戚出聲,朝將軍撲過去。
“二郎!夫君啊!”她哭著衝到城門將領麵前。
“夫人,你確定這位是王參將?”守城的將領看著她。
她拉著將軍腰側的荷包。
“這是我親手給他縫製的,他怎麽了?”
王二郎的脖頸處蓋上了黑色的布,她沒有看見黑布下麵的慘狀。
守城的將軍滿臉不忍。
“夫人,您節哀。”
聽了守城的話,她一顆心沉到了穀底,王二郎果然出事了。
“你讓我看看他,讓我看看他!”
守城沒辦法,隻得將王二郎放下,她的手緩緩朝那塊黑布伸去,守將忍不住說道。
“夫人,還是算了吧。”
她的手頓了一下,毅然決然掀開了黑布,當看到光禿禿的脖頸時,她悲憾的哭不出聲音。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啊!我的將軍啊!你就這麽走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麽活啊。”
周圍百姓見狀無不落淚,守將們紅了眼眶。
街上的動靜也驚動了住在大街上的文武百官,他們出來看見這副慘狀,嚇得麵色雪白,一個個說不出話來。
“夫人,您節哀。”守城說來說去也隻有這一句話。
“二郎,二郎!”她憾哭兩聲,暈了過去。
陳諾和蘇酒七以及秦七夜三人在護城軍的帶領下朝外麵走去,遠遠的看見王家大門口圍了許多人,還有百姓們的悲戚的哭聲。
這裏是王家,莫非是王二郎?陳諾心裏咯噔一下,他們三人不管誰出事了,他心裏都不好受。
見到陳諾前來,人們自發讓開一條路,來到最前麵,陳諾看清了王二郎的模樣,悲憾湧上心頭,眼前一晃,幾乎站立不住。
他們在邊關究竟遇到了什麽,為何連腦袋都沒有了!
陳諾眼眶通紅,九五之尊不由自主的跪在王二郎的身體麵前。
周圍百姓齊刷刷跪下,文武百官沉默著跪府在地。
“陛下,王夫人暈過去了,已經被扶進內堂了。”守將低聲說道。
“先把人送回去吧,準備一口金絲楠木的棺材。”陳諾沉聲吩咐。
王家掛上了白綾,裏麵傳來悲戚的哭聲,門外百姓們久久跪著不願意離開。
“沒了腦袋,他是怎麽回來的?”陳諾聲音低沉沙啞。
“是一個書生將王將軍送回來的。”此情此景所有人的聲音都是低沉悲戚的。
“那位書生在哪?”
很快,那名送王二郎回來的書生便被叫了進來,他滿身血汙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身形單薄瘦削仿佛隨時都會倒下,臉上滿是汙穢。
不過這並不影響陳諾看出他的模樣,他的模樣太像許天厲了,容國皇子許天厲。
“草民見過辰國皇帝陛下。”
他自稱草民,稱呼陳諾為辰國皇帝陛下,他不是辰國人。
“多謝先生將王參將的身體送回來。”陳諾恭恭敬敬對書生行了一禮。
“將軍英勇忠誠,令人欽佩,我怎能忍心將軍暴屍荒野。”
“先生不是辰國人?”
“我是容國人,以前是皇族。”書生並未隱瞞自己的身份。
“容國幾位皇族狼子野心爭奪皇位,把天下弄成了一鍋亂粥,我僥幸逃生,如今隻是一介普通書生,此生不願再踏入皇宮。”
原來真的是皇族啊,說起來這件事因容國而起,容國卻並未得到好處,四國聯軍將容國攪亂第一件事便是占領了容國,將容國給瓜分了,現在容國已經不複存在了。
“先帶先生下去換身衣服,休息一下吧,辛苦先生了。”陳諾沉聲吩咐。
王夫人不知道醒來了幾次又哭暈過去幾次,一股悲傷的氣息籠罩著整個皇城,百姓們和文武百官都聚集在王家大門口。
陳氏也得到了消息,和陳老爹一起來了王家,秦風也一起來了。
見到昔日並肩作戰的兄弟如今躺在棺材裏連腦袋都沒有帶回來,秦風紅了眼眶。
“陛下,讓我去吧。”秦風請命。
“還有我。”秦七夜也上前一步。
陳諾看了看他們,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此時王夫人再次醒了過來,又是好一通哭,蘇酒七怎麽也勸不住,突然丫鬟發出一聲尖叫。
“血,好多血!”
蘇酒七順著丫鬟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王夫人裙下流出大量的鮮血。
“趕緊將夫人扶到屋裏去。”蘇酒七連忙說道。
王夫人已經不能走了,秦風將王夫人背到裏屋放下,王夫人的眼淚止不住,流血也住不住,蘇酒七一邊給王夫人止血一邊說道。
“王夫人,不能這麽悲傷了,你必須控製自己的情緒,否則孩子就保不住了。”
“我傷心啊,我家夫君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回來就變成了那副樣子?”
“你想想王二郎,想想你的孩子,你腹中是王二郎僅存的血脈,你不能讓他僅存的血脈也不能保住啊。”蘇酒七大聲道。
“你說的對,我不能這樣,我要保住他的孩子,我一定要保住他的孩子。”然而悲憾豈是說止住便止住的,王夫人根本就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