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反轉
她就說嘛，這些夫人平日裏鮮少進宮，怎麽今日一起進宮來了，原來是勸她給自己的夫君納嬪妃來了。
蘇酒七的視線在這些夫人的臉上掃過，一個個麵上撲了厚厚的白粉，嘴唇塗得猩紅，像是要吸血的樣子，頭上珠光寶氣，一身華服。
看著不咋的，但委實能看出她們打扮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這些開明大度的正室夫人們恐怕也不願意和別人共享自己的夫君，隻是形勢所逼而已。
她暗暗好笑，耳邊又聽得那位夫人苦口婆心的勸解。
“皇後娘娘啊，你乃是一國之母，是天下女人的楷模，你的深明大義，開明大度乃是辰國之福啊。”
“嗬嗬，開明大度，深明大義？”蘇酒七勾起嘴角，視線落在那位夫人身上。
“便如同你們一般，把自己的男人分享給一群女人嗎？然後讓那些女人跟自己的夫君你儂我儂，花前月下，你們還得笑著說做的對？這樣的深明大義我估計永遠也學不來。”
進宮之前，他們的夫君已經跟她們說過，皇後頑固不化，彪悍固執，恐怕不是那麽容易說通的，她們也做好了苦勸的準備。
此時聽到蘇酒七這樣說，正打算再接再厲繼續開導蘇酒七，便聽蘇酒七說道。
“你們也曾年輕過，也曾是知書達理，嬌羞溫婉的大家閨秀，也曾豁出性命為他生兒育女，也曾盡心盡力替他周全屋裏屋外的事物，憑什麽在人老珠黃的時候便要被新人所取代？”
“看著自己一手培養起來的男人對別的女人柔情蜜意，將別的女人捧在手心裏，你們很愉快嗎？我相信愛情是自私的，愛情裏麵容不得第三人，每每看到他們花前月下，郎情妾意，你們其實也難受吧。”
這幾句話說到了她們心坎裏，有幾個夫人眼眶紅了，蘇酒七繼續說道。
“愛情本就該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本就該是比翼雙飛，本就該是相互尊重，相護扶持，你瞧瞧你們，把大半輩子都砸在一個男人身上了，可到頭來呢，你們得到了什麽？是夜夜獨守空房還是小妾的看著小妾的歡聲笑語強顏歡笑？”
幾位夫人沉默了，還有的留下了眼淚。
“你們才是正室夫人，憑什麽男人能三妻四妾，為什麽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呢，為什麽不能恩愛到老？誰規定的男人一定要妻妾成群？是他們的金銀太多花不出去還是你們年老體衰，疲於應對？都不存在的，都不是，是你們不敢追求，不敢表達而已。”
蘇酒七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滿意的看到一群夫人紅了眼眶，她淡淡吩咐宮女拿幾張手帕過來，那些夫人每人發一張，擦拭著眼淚。
“如果可以，誰不願意一生一世一雙人，可這個世道就是這樣，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也不願意看見老爺迎娶新人進府，可是我們隻是一個女人，我們能做什麽呀。”
“是啊，想想這大半輩子我為了他，為了孩子們，為了府裏我鞠躬盡瘁，一刻也不敢放鬆，到頭來他卻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好不快活，我還得陪著笑臉看他們在我麵前柔情蜜意。”
“外人都說我端莊大方，深明大義，把府裏照顧的周全，可誰知道我心裏苦啊。剛成親那會兒，我也才剛及笄，也是貌美如花，身姿如同弱柳扶風，也曾和他花前月下，也曾聽他山盟海誓，可是如今那一切都隻能在夢裏出現了。”
說話的夫人哭紅了眼，惹得周圍幾名夫人紛紛垂淚。
等她們說的差不多了，發泄的差不多了，蘇酒七這才說道。
“其實這一切都怨不得別人，是你們自己一手造成的。”
“是因為我們？”幾名夫人麵麵相覷，如果可以如她們所願，誰願意看著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啊。
“對，就是因為你們的縱容，你們的默許。你們才是正室夫人，你們的男人有今日的成就，這裏麵有一半你們的功勞。”
“可是我們什麽都不會做，就隻會打點一下府裏，偶爾陪著夫君參加晚宴而已。”一名夫人滿臉疑惑。
“是啊，朝堂內外都是我們家老爺應付的，家裏的開銷也都是老爺的俸祿，我們平日裏吃得好穿得好，都是用的老爺的俸祿。”另一名夫人說道。
“如果沒有你們，他們能安心的去上早朝？府裏的那些事看似小事，其實要打點的周全實在需要費些心神，如果一個人不僅要應付朝堂還要應付家裏，你們說他們還有那樣充沛的精力嗎？”蘇酒七笑著看著她們。
仔細一想蘇酒七說的這些話，這些夫人們紛紛點頭，深覺蘇酒七說的有道理，府裏內外都是她們在操心，她們的男人回到府裏就是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妾濃情蜜意，連正眼也不看她們一眼，憑什麽？
“皇後娘娘說的對，我憑什麽替他們打點好一切，讓他們心安理得的花前月下！”一名年輕夫人站了起來。
“就是，這些年我為府中操碎了心，連白頭發都有了，他卻一個接一個的往府裏添小妾，真是氣死我了。”另一名夫人說道。
那年長的夫人，也就是首輔大人的夫人看向蘇酒七，輕聲問道。
“不知皇後娘娘有什麽辦法讓我們的夫君心裏眼裏隻有我們一人，不再理會外麵的鶯鶯燕燕？”
幾雙眼睛滿懷希冀的看向蘇酒七，蘇酒七的視線在她們臉上掃視一圈，緩緩說道。
“這個嘛，倒也不是沒有辦法，首先你們要將你們的妝容換了，這也太濃了些，不但沒有絲毫美感，反而還有些嚇人，我是個男人我也不想多看你們一眼。”
“妝容？這蜜粉可是專程從容國運過來的，還有這胭脂，乃是上好的雲清胭脂。”一名夫人撫摸著自己的臉頰。
“不管是胭脂水粉，還是珠寶華服，都是為了增添美感，若是這些東西不能讓你們變得更賞心悅目那麽這些東西也就沒有使用的價值了。”蘇酒七緩緩說道。
她們相互對視一眼，以前覺得對方的妝容在正常不對，現在被蘇酒七這麽一說，真是越看越不順眼，就如蘇酒七所說，毫無美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