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拒絕的理由
陳諾不擅長跟這些假麵官員打交道,卻又不能公然拒絕,這些官員那一張嘴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對的說成錯的,他陳諾還在朝堂上便不能把關係搞得太僵。
當然這也是蘇酒七的叮囑,陳諾時刻記著呢,他麵上保持著僵硬的笑容,不管別人說什麽,他都是僵硬的點頭。
於是官員們得出了陳諾大將軍平易近人,和善可親,絲毫沒有架子的結論,對陳諾越發的熱情了。
好在不久南宮月便來上朝了,看見陳諾也在場他愣怔了一瞬。
如今陳諾乃是辰國的大將軍,統領天下兵馬,自然是站在武官之首。他隨著眾人向皇上行禮,大概是第一次這麽規規矩矩的上朝,他的神色有些別扭。
左右也沒有其他事,行禮畢,南宮月的視線便落在了陳諾身上。
“陳愛卿,你是否有要事上奏?”
見問,陳諾便上前一步。
“陛下,陳諾本是農民出身,臨危受命,如今為難已經解除,國泰民安,天下歸為一統,末將想辭官回去種地。”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紛紛驚訝的看向陳諾。
“陳將軍要辭官?大好年華,正值青春壯年要回去種地?”
“皇城繁華富饒,陳將軍位高權重,何不留下?”
眾人驚訝之餘紛紛勸解,然而陳諾隻把目光看著南宮月。
兩人對視片刻,南宮月笑著說道。
“陳將軍,你為辰國立馬汗馬功勞,威名在外,朕理應後待於你。”
瞧這話的意思是非但不同意他辭官,反而要加官進爵,這可不是陳諾的本意。他朝南宮月拱手施禮,沉聲道。
“陛下,榮華富貴不過過往雲煙,末將自願跟娘子回小葉村種地為生,平平淡淡度過此生。”
見陳諾執意如此說,南宮月麵上笑意消失,嘴角含了一抹溫怒,滿朝文武都不敢說話了,紛紛垂著頭,暗惱陳諾不識好歹,非要惹惱陛下。
唯有陳諾抬起頭,不卑不亢的看著南宮月。
良久,南宮月沉聲道。
“退朝,陳將軍隨朕到禦書房。”
到了禦書房,南宮月端坐著對一旁的大太監吩咐。
“賜座。”
陳諾站的筆直。
“不了,君臣有別,末將還年輕著,站著比較好。”
南宮月揮揮手,禦書房伺候的宮人都退下了,隻剩下了南宮月和陳諾二人,南宮月看向陳諾。
“陳諾,別走,你退了敵寇,平了內亂,又輔助朕推翻了權臣,威名在外。對內能鎮住朝綱,對外能震懾敵寇,留下來幫朕。”
皇帝就算再厲害,身邊也需要一位有能耐的大臣輔佐。他深知陳諾沒有野心,這名大臣讓陳諾來做最合適不過。
“陛下,如今辰國局勢已經穩定了,末將隻想回鄉種地。末將可以承諾,若是將來陛下有需要末將幫助的一天,末將定然不會推辭。”
比起風起雲湧的朝堂,他毫無疑問更傾向於跟蘇酒七帶著家人回歸小葉村。
他骨子裏的淳樸自然對於南宮月來說乃是難得的沒有威脅力。
“陳諾,別走,據朕所知,留在皇城是陳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麵朝黃土背朝天,苦了一輩子,如今你便讓她安度萬年吧。”
“娘親那邊我自會去說。”陳諾沉聲道。
“秦老將軍走的時候將秦七夜留給了你,你覺得老將軍的希望秦七夜跟你回去種地?你可別辜負了老將軍的囑托。”南宮月眯起眼睛。
陳諾心神一震,隱藏在寬大袍袖中的手瞬間握成拳頭。南宮月此言看似無意,卻暗含威脅。
若是陳諾走了,恐怕秦老將軍一家便不能愉悅的隱居了,更有秦七夜留在皇城。
陳諾是重情重義的人,他不能辜負老先生的囑托。
“陳諾,這朝堂遠不像表麵那般簡單,朝堂上的每一個人都不簡單他們也並不善良,有些時候事情並不像你表麵看到的那般,朕希望你留下來幫朕。”南宮月緩和了神色。
兩相抉擇之下,陳諾終究還是決定先留在皇城,他答應過老將軍要好好照顧秦七夜,便不能一走了之。
見陳諾點頭,南宮月大喜,他走上前來拍拍陳諾的肩膀。
“太好了,有你在朕便放心了,很多事你現在不明白,將來或許你會明白的。”兩人分明年紀相當,然而南宮月眉宇間卻比陳諾深沉許多。
陽光透過窗棱照射在兩人麵上,微風吹起南宮月額前雖然,兩人的側麵輪廓驚人的相似。
看著南宮月深沉的眉眼,陳諾心內有所感觸,南宮月跟他年紀相仿,他卻從南宮月的眉眼中看出了滄桑。
“陛下,末將既然留下來了便會一心一意幫助你。”
“有你這句話朕便放心了。”南宮月嘴角勾起欣慰的弧度。
回到將軍府,蘇酒七看著陳諾一身官服,滿臉凝重便猜到了結果,她並沒有問今日朝堂上的情況,而是笑著說道。
“回來了,吃飯吧,今日後廚做了你喜歡吃的糖醋鯉魚。”
看到蘇酒七的笑臉,陳諾心下安寧許多,他走上前去。
“七娘,我沒能辭官,我暫時不能走。”
“好,那我們便留下來。今日娘還帶了大寶二寶去望江樓看龍舟,他們很喜歡皇城的繁華熱鬧。”
見蘇酒七這樣說,陳諾心裏好受許多。
“能娶到七娘,陳諾此生何其有幸。”陳諾不禁感慨。
蘇酒七噗嗤笑出聲來。
“你是武將,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文縐縐的了。”她點了一點陳諾的胸膛,不知何時這文縐縐的書生的胸膛這般堅硬了呢,堅硬的能讓所有人依靠。
說話間兩人到了後院,大寶和二寶歡呼著衝上前來,秦七夜拿了大肘子在啃,陳氏看一眼陳諾,眼底隱含了一抹深沉。
夜裏,陳氏和陳老爹商議著。
“今日陳諾去辭官,我以為我們能回去了。”
陳老爹滿臉深沉。
“一切都是命,隻要我們不露出馬腳,別人就算有心想查也查不出來任何蛛絲馬跡。”
兩個老人眉宇間滿是深沉,不約而同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往事。
火光漫天,血色彌漫中,身穿蟒袍的皇子從早已死去多時的宮女身後趴了出來。
城牆上的南宮太後舉起匕首生生剝下了自己的麵皮,一聲驚雷後,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