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神醫
乾坤殿彌漫了濃重的藥材味,此次老皇帝的病來勢洶洶,禦醫們絞盡腦汁,用盡各種辦法都沒能查清楚老皇帝究竟是什麽病。
當老皇帝問起的時候,一個個支支吾吾的說是太過操勞所致。氣的老皇帝吐了血,他這一輩子就沒享福過,操勞?他操勞了一輩子也沒病過,偏偏這一次就病倒了。
肯定是有人暗害,這件事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大理寺卿頭上。
慕容月一問禦醫,禦醫們眉頭皺成一團。
“慕容大人有所不知,陛下這病根本就不是中毒。”
“不是中毒?”慕容月疑惑,既然不是中毒那就沒有下毒之人,這案子也就沒什麽好查的,皇帝這是給了他一份無厘頭差事啊。
禦醫院的總管大人看看四下無人,便壓低了聲音。
“對,不是中毒,陛下年老體衰,最近又為了二皇子的事勞心勞力,自然就病倒了。再加上陛下早年南征北戰,早已熬壞了身子,這才會病來如山倒。”
“原來如此。”慕容月了然,同禦醫總管告辭之後便回到了大理寺卿。
明麵上為了老皇帝的事焦頭爛額鞠躬盡瘁,實則關起門來喝酒賞月,優哉遊哉好不自在。
二皇子唱的這一出實在太合他的意了,宮羽恪越是鬧騰,老皇帝便越會肯定他不是親生的,動起手來也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還有什麽比看他們父子倆自相殘殺更為有趣呢?
“父皇,這是兒臣府上的千年人參,給你送過來。”宮羽傑把手裏的人參遞上去。
皇帝看了一眼。
“你倒是孝順,這千年人參宮中也不少,也罷,左右也是你的一番心意,朕便收下吧。”讓老太監把人參收下了。
“父皇,兒臣前段時間暗訪民間,遇到一位神醫,有妙手回春之能,最近那位神醫正好在兒臣府上做客,父皇的病連禦醫都束手無策,不如讓那位神醫試試吧?”
話音剛落,病懨懨的老皇帝眼裏便發出精光。
“誰告訴你朕的病禦醫也束手無策的?”
此話一出,宮羽傑大驚,他倒是忘了老皇帝一直對外麵隱瞞著病情,外人隻知皇帝偶感風寒,卻不知道皇帝已經病入膏肓。
“太子,別以為朕不知道你的那些心思?收起來,朕身子還硬朗的很,朕的乾坤殿也輪不到你說話。”
見皇帝這麽說,宮羽傑跪到在地,滿臉虔誠。
“兒臣自然希望父皇福壽安康,隻要父皇身體康健便是辰國之福,隻是兒臣今日偶然聽慕容大人說起皇上病重,這才會來皇宮看望父皇。”
這一下歪打正著,皇帝或許不相信他但卻不會不相信慕容月。
咳嗽一陣,潔白的帕子上沾染了血跡,老皇帝衝宮羽傑頷首。
“去讓你府上的那位神醫進宮一趟。”
宮羽傑心下暗喜,連忙回去把蘇酒七帶進了皇宮。
這還是蘇酒七第一次進宮,皇宮巍峨肅靜,皇帝居住的乾坤殿莊嚴肅穆,如今這大殿裏充斥了濃鬱的中藥味。
這些都是大補的續命之藥,看來宮中多是貪生怕死,貪慕虛榮之人,並無幾個真心對待九五之尊的。
在宮羽傑的帶領下,蘇酒七到了老皇帝麵前。
“民女蘇酒七見過陛下。”
床榻上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好半天才聽到上麵傳來蒼老的聲音。
“你們都起來吧。”
蘇酒七抬頭,隻見老皇帝一雙丹鳳眼斜飛入鬢,威嚴的臉上極力掩飾著被病痛折磨的蒼老無奈。
“竟然是個小女娃娃,太子,朕看你是越來越糊塗了。”
“父皇,蘇姑娘雖然年輕,但醫術委實精湛,還請父皇讓蘇姑娘試一試。”宮羽傑連忙說道。
“糊塗!朕乃九五之尊,豈是能讓人隨意醫治的?”老皇帝憤怒的瞪大了眼睛。
宮羽傑身子一顫,思索著如何讓皇帝信服蘇酒七的醫術,卻聽到蘇酒七幽幽開口。
“不知陛下可曾聽說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放肆,朕和太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老皇帝瞪著蘇酒七。
宮羽傑暗中替蘇酒七捏了一把汗,這位皇帝可是出了名的暴戾狠厲,若是蘇酒七今日得罪了他恐怕很難活著走出乾坤殿了。
“陛下,民女是大夫,民女隻知道陛下若是因為民女年輕而固執己見,恐怕很難熬過來年春天。”蘇酒七毫無畏懼的平視著皇帝。
現在已經是寒冬臘月,距離來年春天不過三個月,蘇酒七這是在說皇帝活不過三個月嗎?
糟了,這下觸怒了老皇帝的逆鱗了,宮羽傑出了一身冷汗。
老皇帝怒級,拖下去砍了幾個字在喉嚨間來回滾動,蘇酒七始終淡漠冷靜。
最終老皇帝沉聲說道。
“朕便讓你治,若是你治不好,朕會把你五馬分屍。”
蘇酒七頷首。“好。”
宮羽傑心肝顫了顫,雖然對蘇酒七的醫術有一定把握,但蘇酒七在替皇帝治病的同時也把自己推向了風口浪尖,這要是萬一治不好,蘇酒七可就完了。
給老皇帝把脈過後,蘇酒七胸有成竹,老皇帝仍舊隻是中毒,那毒是她研製的,無色無味,隻在空氣中傳播,遇龍涎香則會化為劇毒令人病倒。
不過這毒發作起來,就算是醫術最為精湛的禦醫院總管也是看不出來的,隻會認為是勞心勞力所致。
這毒既然是她研究的,她自然是有解藥的。所以,對於老皇帝的病,她是胸有成竹。
“請陛下停了禦醫所開的藥。”
話音才落,老皇帝已經抽出了床頭的尚方寶劍橫在了蘇酒七脖子上。
“說,是誰派你來的?”
“父皇稍安勿躁,聽蘇姑娘把話說完。”見出動了尚方寶劍,宮羽傑方才平複的心髒頓時又噗通直跳。
倒是蘇酒七平靜的看著皇帝。
“我是大夫,我能治好你的病,你隻需要遵醫囑就是了。”
還從沒有人敢這般大言不慚的跟皇帝說話,皇帝靜靜的看了蘇酒七好一會兒,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自從先皇後逝世以後,許久沒有人敢這麽跟朕說話了,好,朕便依你所言,停了禦醫開的藥。”
蘇酒七暗暗鬆了口氣,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越是怕死,她賭的便是老皇帝不敢拿自己的性命來賭,看來她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