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雪崩
宮門緩緩打開,宮羽傑看著神色冷峻的老皇帝,心神一震,連忙跪下。
“兒臣參見父皇,兒臣救駕來遲,還請父皇贖罪!”
他額頭滴了一滴冷汗下來,老皇帝身後站著十二名暗衛,那十二名暗衛他早就耳聞,是地獄修羅一般的存在。
老二這下是徹底完了,連十二影衛都驚動了,宮羽傑在心裏暗暗計較著,這下便沒有人能同他爭奪皇位了。
老皇帝冷眼看著宮羽傑。
“你來的倒是及時。”嗬嗬,太子的心思他如何能不知,不就是企圖等老二和他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再進來坐收漁翁之利嗎?
“父皇,兒臣一聽說宮中發生了變故便火速趕來了。”宮羽傑連忙說道。
“夠了,朕不跟你計較這些,把宮羽恪押入天牢,交給大理寺卿審查。”老皇帝稱身道。
那宮羽恪聞言正要說話,老皇帝一個眼神看過去,身旁的影衛會意,手指微動點了宮羽恪的啞穴。
“去把外麵的戰場打掃了。”老皇帝對宮羽傑說道。
既然老皇帝還好端端的穩坐中宮,宮羽傑便暫時壓下心裏那些小心思,反正老二已經構不成威脅了,這天下早晚得是他的。
帶著人打掃戰場,當看清楚死去的禁衛軍的模樣時,宮羽傑心神一震,這八千部下不是他麾下的兵嗎?
這八千禁衛軍的統領乃是太子門生,他的人,今日正好該他們當值?宮羽傑震驚的暗自尋思,這應該隻是巧合吧。
回到東宮,宮羽傑把自己關進書房,直到第二天早上,暮靄敲響了他的房門,瞧見宮羽傑滿臉疲憊,她驚訝的問道。
“殿下昨夜一夜未睡?”
“本殿在宮中的八千禁衛軍全部戰死,你叫本殿如何能睡得著?”宮羽傑聲音裏隱含了怒氣,他思索了一夜,都覺得昨日的事情不簡單。
逼迫宮羽恪造反,又派他的人去送死,老皇帝打了一手如意算盤。
“蘇酒七還在小葉村?”宮羽傑突然問道。
他又想起那個遊方術士的話,實際上他一直都沒有忘過,蘇酒七乃是天生的凰命,是母儀天下的命格。
雖然老皇帝就兩個兒子,可難保老皇帝不會有其他心思,隻有坐上了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他才能安心,蘇酒七則是他計劃中很重要的一步。
“聽說去了邊境。”暮靄沉聲答道。
“陳諾不是被季將軍抓走了嗎?她去邊疆幹什麽?”宮羽傑問道。
暮靄沉思一番,低聲道。
“大概是去給陳諾收屍吧。”
這麽說,宮羽傑還是不放心。
“你派人去邊境看看,這件事不能出任何紕漏。”
大雪紛飛中,蘇酒七匍匐在馬背上朝邊境緩緩走去。她本是趕著馬車來的,但馬車的速度太慢了,所以便卸下了馬車,直接騎馬趕路。
她不會騎馬,最開始從馬背上摔下來好幾次,後來摔得次數多了,她便會騎馬了。
邊境的雪比小葉村的大,她隻有匍匐在馬背上才覺得不那麽寒冷。
這已經是邊境戰場了,漫天的雪花,空氣都是一片冷寂,她朝著敵國的方向走,跨越了辰國邊境。
前麵有一隊人馬,仿佛是敵國將士的打扮,蘇酒七未免多生事端,連忙找了一處山坳躲避。
那群人馬便從她麵前走過去了,誰也沒有發現這雪凹裏還藏了一個人。
“將軍,雪狼穀發生了雪崩,那小子活不成了,我們也算是替少將軍報仇了。”副將沉聲道。
主帥悲愴的看一眼漫天大雪。
“隻恨我兒死在他手下,我卻不能替他手刃仇人!”
聽這番對話,莫不是這老將便是陳諾殺掉的那少將軍的父親,他口中所說的應該就是陳諾吧。
蘇酒七暗暗記下他們口中所說的地名,等這對人馬遠去,她才從雪凹中出來,朝著他們所說的雪狼穀的方向走去。
聽到這個消息她半喜半憂,喜的是那老將軍並未手刃仇人,憂的是雪狼穀發生了雪崩,陳諾被埋,生死未卜。
她加快了速度,終於在天黑前趕到了雪狼穀入口處,她雖然沒有見過雪狼穀,但這座山的形狀便如同一隻狼頭也能肯定這便是雪狼穀了。
隻是雪崩過後,入口處已經被封死了,陳諾就在裏麵,她一定要救出陳諾。
整整一個晚上,蘇酒七雙手血肉模糊,終於扒開了被封住的通道口。
她匍匐著爬進山穀,眼前白茫茫一片,哪裏有陳諾的蹤影?
莫非是她猜錯了,他們口中的雪狼穀並不在此地也或許陳諾根本不在雪狼穀?
“陳諾?陳諾!”蘇酒七放聲大喊,幾乎崩潰了。
茫茫雪原中根本聽不到半點回應,隨著她聲音發出去,雪穀震動,一大堆雪從山上落下,在山穀中堆砌一座雪山。
周圍的積雪也顫巍巍仿佛要落下來,蘇酒七不敢放聲大喊了,若是積雪再次落下,恐怕連她也會被埋在裏麵。
對了,既是發生了雪崩,這雪麵上自然不可能看見陳諾,陳諾一定是被埋在下麵了。
“陳諾,你堅持住,我這就把你挖出來。”蘇酒七說著便走向那處雪堆,這座雪山比旁的地方都高一些,若是陳諾真的在雪狼穀,那很可能被埋在下麵了。
她雙手早已失去了知覺,雪凍住了她的皮膚,撕扯下一片片的皮肉,很快她的雙手便血肉模糊。
風雪越發大了,頭頂的積雪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落下來。
“陳諾,你一定要堅持住!” 蘇酒七悲痛欲絕卻不敢落淚,這樣冷的天氣,眼淚一旦流出來就會被凍住。
憑著本能挖掘著身下的雪堆,她也不知道陳諾是不是真的被埋在雪山下,更不知道陳諾是否還活著,她隻知道有一絲希望就不能放棄。
不管陳諾是死是活她都要把他帶回去的,指甲脫落了,她感覺不到疼,十指皮肉撕扯幾乎能看到森森白骨她也感覺不到疼,她隻知道若陳諾真的被埋在下麵,那麽他多埋一刻便多一分危險。
冰冷刺骨的風灌入喉嚨,蘇酒七感覺自己的喉嚨如同刀割一般,她的嘴角滲出血絲,是喉嚨被凍壞流出的血跡。
突然,她看見了一杆長槍,下麵真的有人!她加快了挖掘的速度,迫切的想要看見陳諾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