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用活人祭天
天是否下雨跟祭祀沒有半點關係，入鄉隨俗，蘇酒七點點頭表示理解。
“祭天用牛羊還是瓜果蔬菜？”
陳諾沉默了半天，低聲說道。
“活人。”
“什麽？”蘇酒七驚訝的看著陳諾。
“聽說是個小乞丐，無父無母的還偷東西，不是我們小葉村的人。”陳諾低聲說道。
“怎麽能拿活人當祭品呢，真是太過分了！”用活人祭天這種殘忍的儀式竟然會在小葉村發生。
見到蘇酒七的憤怒模樣，陳諾反而有些奇怪。
“七娘，用活人祭天的儀式小葉村曆代就有，你何必這麽生氣？”
“祭天儀式什麽時候舉行，在哪裏舉行？”蘇酒七問道。
陳諾老實回答。
“就在村長家外麵的空地上，今夜就會舉行。”
村長？那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蘇酒七之前還覺得村長挺慈祥的，怎麽也會做出拿活人祭天的儀式。
天色不早了，村民收了農具三五成群朝村長家走去，這是去參加祭天儀式了。
蘇酒七也快步走入人群，陳諾連忙跟在身後，瞧著蘇酒七麵色不善，陳諾一路上小聲提醒。
“七娘，咱們去看看就是了，你可千萬別說話啊，別鬧出什麽亂子。”
蘇酒七不理會陳諾的聒噪，隨著人群到了村長外的那片空地，空地上有一個三丈高，五丈見方的石台，石台上有一方桌案，上麵有一顆牛頭一顆羊頭，瓜果無數，點燃了香蠟。
高台中央有一個斑駁的木架，周邊堆滿了枯柴，木架上綁了一個瘦削的小乞丐。小乞丐衣衫襤褸，頭發淩亂，滿臉汙穢，隻一雙眼睛明亮的掃視台下眾人，眼裏蘊含了滔天恨意以及無法左右自己命運的苦楚。
台下眾人議論紛紛，麵上還隱含了一絲激動一絲欣喜，這便是平日裏淳樸老實的老百姓，在利益麵前也有如此愚昧惡毒的一麵。
天色越來越暗，起了一陣風，台下眾人的神情越發興奮了。
巫師在台上跳大神，口中念念有詞，最後巫師從村長手裏接過火把朝小乞丐走去，那小乞丐滿眼死寂，嘴角浮出一抹譏誚的笑。
那笑仿若針尖一般，一下子刺痛了蘇酒七的心，蘇酒七猛地從人群中站出來。
“住手！”
眾人尋聲望去，見是陳諾家的七娘，便紛紛驚訝的看著蘇酒七走向高台。陳諾一把沒抓住，想跟上去又不敢，旁邊的王大娘問道。
“陳諾，你家七娘要幹什麽呢，這可是祈雨儀式。”
陳諾此時緊張的心都揪起來了，他一直都在擔心蘇酒七會做出什麽事情，千防萬防，蘇酒七還是跑到台上去了。
“這陳家小娘子要做什麽？”
“是啊，這可是祈雨儀式，要是得罪了龍王，小葉村可就完了。”
“陳諾，快把你媳婦拉下來，她在做什麽？”
蘇酒七張開雙手攔在小乞丐麵前。
“諸位父老鄉親，你們別再執迷不悟了，下不下雨不是龍王說了算，你們弄個大活人祭天，老天也不會下雨。”
村長麵色大變，指著七娘對陳諾說道。
“陳諾，趕緊把七娘拉下來！”
“鄉親們，別在愚昧無知了，根本就沒有龍王，你們這是在草菅人命！”蘇酒七衝台下大聲喊道，企圖讓這些愚昧無知的老百姓幡然醒悟。
然而台下眾人都用憤怒的目光瞪著她，仿佛蘇酒七正在做的事會要了他們的命，有人甚至開始破口大罵。
看來不能指望這些人幡然醒悟了，蘇酒七轉身去解小乞丐身上的繩索。
“你別害怕，我會救你。”
繩子打了死結，蘇酒七越是緊張便越是解不開，小乞丐低頭看蘇酒七，眼裏滴下一顆淚水。
“姐姐，你走吧，他們過來了。”
蘇酒七回頭一看，村裏的幾個年輕小夥子衝她奔過來，她左右看看，撿起地上的枯樹枝。
“你們站住，別過來！”
她渾身散發著瘋狂的氣勢，目光也變得凶狠冷漠，那幾個小夥子還真被她這副樣子嚇住了，停下了腳步。
蘇酒七麵向村長。
“村長，你聽我一句吧，祭天儀式沒用的，你們是在草菅人命，誰不是爹生父母養的，這孩子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啊。”
她言辭懇切，台下眾人憤怒的紅了眼，陳氏大叫道。
“蘇酒七瘋了，你們趕緊把她拉下來，可別讓她惹惱了龍王，害了大家！”
陳氏這麽一吆喝，眾人紛紛指責蘇酒七不懂事，不顧村裏人死活。
那幾個小夥子步步逼近，村長也上來了，陳諾連忙護在蘇酒七身前。
“七娘，別鬧了，聽我一句勸，下去吧。”
“我不，你們這些愚昧無知的村民，拿活人祭天算什麽本事？我今天非要救下這孩子。”蘇酒七倔強的看著逼近的村長等人。
“陳諾，你要是再不把七娘拉下去，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村長目露凶光。
身後的小乞丐聲音微弱。
“姐姐，你們趕緊離開這裏，這是我的命，我孤苦無依，早點死了也是一種解脫。”
聽到小乞丐戚慌無助的聲音，蘇酒七越發堅定了救下小乞丐的決心，她直直衝村長跪下去。
“村長，我有辦法解決村裏人用水，並且能保證村裏以後都不缺水。”
“你應該聽說前日我去城主府，給城主出了修建蓄水池的主意，我們村裏也可以修建蓄水池，我會組織大家開挖溝渠，以後小葉村都不會缺水的。”
那件事村長聽說了，聽說那蓄水池已經蓄滿了水，聽說豐源城周邊的百姓有用不完的水，聽說這個主意是蘇酒七出的。
“七娘，你當真有辦法解決村裏人的用水問題？”村長停下來。
見村長神色有所動搖，蘇酒七連忙點頭。
“對，我有辦法，隻需要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能讓家家戶戶都吃上幹淨的水。”
村長一雙曆經風霜的眼落在蘇酒七身上，蘇酒七靜靜與村長對視，空氣沉默了好一會兒，村長點頭。
“好，我便給你半個月的時間。”
接著，村長轉身對村民們說道。
“眾位鄉親們，我們便等上半個月，看陳家七娘如何解決村裏用水困難的問題，若是七娘真的能解決了村裏用水問題，我們便放過這可憐的小乞丐吧。”
村長是村裏的勸慰，他說一句話比蘇酒七說十句都管用，眾人紛紛表示聽村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