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如約而至
朱潘走後，宋憲也差不多吃飽了，但火星沒有，這家夥體格不大，但是食量不小。
班上一個女生小跑了過來，“宋憲，你們怎麽還在吃？章老師讓大家去樓下，說要組織大家表演節目呢。”
“你先去吧，我們一會兒就來。”
“那你們快點啊。”
火星放下碗筷，“憲哥，咱們走吧。”
“你吃飽了？”
“八分飽，夠了。”
“嗯。”
……
樓下的舞池麵積很廣，章千和另外幾位班主任組織同學們的座位圍成一個大圈。一共五個班，兩百餘人，坐在一起顯得很熱鬧。
等宋憲和火星過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坐滿了人，不過好在方初曉和齊修文給他兩留了位置。
這個時候，已經有一位女生在圓圈的中央拿著話筒在唱一首名叫《未來》的歌。
這個歌在前世，宋憲沒有聽過。在這個世界反而特別流行，是一首技巧很高的歌，用甜美的聲音演繹後，也贏來了一片掌聲。
那位是5班的女生，接下去就是1班的一位男生，唱了一首名叫《餞行》的歌，是一首曲子很嗨，但是歌詞內容是分別的歌，主要想表達的是分別的另一種方式。
那邊還在唱呢，朱潘就有些著急的問：“咱們班等會誰去？可不能被別的班比下去啊！”
雖然都說這是友誼節目，大家都是毛遂自薦的上去表演節目，可誰能沒有一點攀比心呢？更何況之前宋憲就已經和別的班發生了一些摩擦。
“老朱，下個我去。”一個男生說道。
朱潘翻了個白眼，“大哥，你還是算了吧。剛剛你和宋憲玩骰子，唱的那首《野狼》是真他娘的野啊，咱班的同學都快笑岔氣了。你還是別去了，咱們自己人笑就夠了，還想讓別班的人笑？”
大家又笑了起來。
“我去跳個舞吧。”齊修文說，他對自己的霹靂舞還是很有信心的。
章千說：“跳舞的過一會兒再去，先唱歌吧。別的班也是先唱歌，剛剛我聽別的班的班主任說，別班的同學都是盯著咱班來的。”
“都盯著我們？”
“是唄，誰讓咱們班出了個妖孽呢？”章千又感歎又好笑的說道。
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朝宋憲看去，即便他的位置有些靠角落。
章千說：“行了，你別躲了，下個就你去。”
“我是不是不能拒絕？”
章千眯著眼，“你試試？”
不止是她，班上別的同學眼神都變得犀利了起來。
……
1班的男生唱完後回了位置，然後就沒人再上去了。
這是一場沒有規矩，玩鬧性質的節目，誰想上誰就上，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每個班輪流一個成了潛在規則，所以在1班結束後，大家都盯著2班。
宋憲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藍色牛仔褲，左手提著椅子，右手拿著吉他就上去了。
往那兒一坐，還沒開唱，就能聽到四周響起的掌聲……雖然有那麽一點比賽的性質，但還是友誼第一，不管誰上來都會有掌聲，隻是……宋憲贏來的掌聲太熱烈了。
這時，周邊的燈忽然‘啪’的一聲暗了下來，隻留下一盞燈照著宋憲。
這道光將他與所有人都隔了開，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隱隱約約間，宋憲看到孔卿站在不遠處，正拿著一個相機對著自己輕輕按下快門，然後揮舞著手大聲呐喊：“加油啊！”
這讓宋憲的壓力感一下就上來了，畢竟……自己的吉他彈得非常非常一般。
宋憲喜歡聽歌，也喜歡唱歌，時長有著技癢的時候。重生之後短短一年間取得如此成就，看似輕鬆，可依舊有很大的壓力，這也算是他舒壓的一種方式。
加上身體裏酒精的作用，還有現場的氣氛，宋憲的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
隻不過他抱著吉他，半天都沒有什麽聲響。
2班的同學們開始著急了，這在幹嘛？
實際上，宋憲在搜腸刮肚的思考，這會兒該唱什麽。
嗯，倒是想起一首合適的。
手指輕輕的彈了幾個音符，宋憲情緒代入了其中，開始唱：
“如果早知道那天是我們最後一麵
我絕不會和你談論瑣事浪費時間
人生裏看似偶然卻又必經的告別
無約而至 無人可免
有一回置身某個似曾相識的場景
那一刻我忽然感應你就在我身邊
過去 當下 未來未必確有其界限
或許愛能穿越時間 抵達永遠”
唱到這，宋憲彈吉他的手，忽然頓了一下……
這讓所有聽眾的心裏，好像突然空了一下。
這首《如約而至》宋憲很喜歡的歌，是宋憲前世準備送個那一屆畢業生的歌，為此還在網上找過伴奏，練了好幾次。誰知後還沒到高考，自己就進了醫院……
當情緒融入歌裏，讓宋憲朦朦朧朧的回想起前世自己在學校那二十多年，辭舊迎新的畫麵，原以為分別的次數多了可以釋然、無所謂，可真去回憶，還是會勾起許多。
他繼續彈起了吉他，眼眶濕潤，聲音更加渾厚的唱著：
“等到秋葉終於金黃
等到華發悄然蒼蒼
我們相約老地方
等到人已不再奔忙
等到心也不再輕狂
我們相約老地方
等到記憶隻剩精華
等到笑容不摻偽裝
我們相約老地方”
宋憲越唱越好，調子越唱越高。從開始的緊繃到後來的放鬆，他的臉上多了溫熱的淚水，非常沉浸。最後，反而有一種釋然，他擦去臉上的眼淚，揚著笑，唱著最後一句：
“等到釋懷所有悲傷
等到體諒世事無常
我們相約老地方”
唱完之後，宋憲抱著吉他站了起來，衝著大家笑了笑，然後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掌聲隔了好一會兒才響起，有人聽哭了，也有人聽笑了，這首歌的歌詞是給即將離別的人們，一種美好的憧憬，衝淡了一些畢業季的離別情緒。
隻是這首歌的歌詞，或許要等他們真正體驗到了世事無常，才能體會十之八九。
方初曉問：“這首歌叫什麽？”
“《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