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世界就剩我和你
樓梯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窄，寬度足有兩米五，而之前進來的那道小門其實也是可以繼續打開的。
順著樓梯走了下去，眼前的一切，再次豁然開朗。
這竟然是一個足有四層深度的地下室，到處都懸掛著古色古香的燈籠，裏麵放的是白熾燈散發著橘紅色的光亮，將裏麵照射的亮如白晝。
這裏麵的空間足有五百平方米，中間有一個很寬大的升降電梯。
齊修文和康蓉兩人早就已經不見了，顯然他們兩個各自逛自己的去了。
一直沒有什麽存在感的火星也在這時說道：“這裏麵不會有危險，我也去逛逛。”
他是個知趣的人，這種時候就不要打擾宋憲和孔卿的二人世界了。
這裏麵太大了，每一層的中間，都整齊的擺放著如同圖書館那樣的架子，隻不過這些置物架的格子都是鏤空的，而且大多都是空蕩蕩的，置身其中就如同身在一座迷宮裏一樣。
孔卿緊緊的跟著宋憲，深怕被走丟一樣。
兩人並肩走在一起，腳步默契的發出一致的聲音，然後耳邊還會傳來空穀一般的回音。
再這樣空曠又靜謐的空間裏，就好像這個世界裏就剩下了他們兩一樣，不知不覺的，兩人的肩膀越靠越近。
宋憲說道：“建造這個地下室，其實耗費了我很多錢。這麽大的一個工程，用三個半月的工期就完成的，而且我的要求是不能弄出太大的聲響，一切都要悄悄的進行，這個難度很高。為此我去找了李修夜，讓他給我找最好的施工團隊，沒日沒夜的幹了三個半月，然後才正式竣工。”
孔卿不解的看著宋憲問：“既然要悄悄的進行，為什麽還要把這件事告訴給李修夜？”
孔卿對這個人有印象，去燕京參加拍賣會時碰到的一位大少爺，喜歡古玩和擼貓，和宋憲的關係似乎很不錯。但也絕對沒好到宋憲把這個秘密告訴給他。
如此大規模的撿漏，光是放到市場上的下等品，以批發價都能一次進賬幾萬，更別提這裏麵的藏品了。如果真的換算成現金，那該有多麽龐大？
這足以讓所有人眼紅瘋狂。
宋憲苦笑道：“你以為我想嗎？我在買下這個廢品回收站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那個時候，他在我身邊還安插了眼睛，但現在沒了。所以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並且也偷偷弄了幾個回收站。”
“他倒是會撿便宜。”孔卿輕輕皺了皺繡眉，有些不高興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家的東西被別人竊取了一樣。
宋憲失笑道：“流傳在民間的不起眼寶貝實在太多了，光靠我們，是不可能收的完的，他在北方，我們在南方，市場並不衝突。而且，如果我們單吃獨食，後果才是最可怕的。他李修夜是皇城根的貴公子，家裏都是勳貴豪族，個子那麽高，天塌了，他頂著。”
孔卿是個聰明秀慧的女孩兒，宋憲這麽一說，她就明白了，心裏也沒那麽多不高興了。
嗯，天塌了，他頂著，壓死他！
宋憲繼續說道：“這個地下室一共用了四十噸鋼筋，混凝土和其它材料更是一筆大數目。這個地下室的牆厚就有一米，就是拿炮都轟不塌。而且進來和出去的密碼是完全不同的，如果有人想進來偷東西，基本就別想出去了。”
宋憲又指著麵前這個空曠的木架說道：“隻是這些架子比較次了一些，木料是鬆木，這種木頭色淡黃、癤疤多、對大氣溫度反應快、容易脹大，是一種很差的木料。但唯一的優點就是價格便宜，而且也是短時間唯一能定到這麽大規模統一的架子了。湊合用吧，以後再統一換好的。”
孔卿撇了宋憲一眼，然後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打趣說：“你這放了五層的架子，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空蕩蕩的，幹嘛那麽著急布置好？就這麽心急呀？”
“有一點強迫症。”
這個時候，宋憲和孔卿走到了一個欄杆旁。麵前是一個如同四合院裏的天井一般，四四方方的鏤空設計。
站在這兒，能夠俯瞰到下麵三層。
“我喜歡站在這兒。”孔卿說：“站在這兒，有一種這個世界就剩我和你的感覺。”
宋憲沒有接茬，而是說道：“現在隻是放滿了空蕩蕩的架子，架子上什麽都沒有。等到以後，這些架子上都擺滿了……你能想象到那種感覺嗎？”
不等孔卿回答，宋憲趴在欄杆旁，繼續說道：“我會喜歡這些老物件，是因為小時候受我爺爺的影響。他說過，每一件老物件都有屬於自己的故事，它們的價值在於承載了不同年代人的思想，情感和審美，隻要用心感受，就能夠和它們溝通對話。”
“我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大概是五六歲，那時候有最豐富的想象力。從那時開始，我就喜歡和老物件接觸，就像爺爺說的那樣，我能從它們身上感受到悲歡，能看見那個年代的故事。”
說著話，他又指著那些空蕩蕩的架子說：“你說站在這裏，有一種世界裏就剩下我和你的感覺。但等到有一天，這些架子上都擺滿了老物件，歲月在它們身上留下了各種痕跡，也無聲的訴說著各種光怪陸離。到那時，你和我再站在這裏，就不會感覺隻有我們兩個人了。”
孔卿閉著眼睛，聽著宋憲富有磁性的聲音，似乎也能夠看見那些架子上琳琅滿目的模樣。
那種感覺，的確和剛剛的很不一樣，至少沒有那樣空蕩蕩，讓人有種失落感。
“不對。”忽然，孔卿睜開了眼睛，看著宋憲近在咫尺的臉，然後上前一步，湊得更近了，再有十厘米，宋憲的嘴都能吻到她的眉心了。
宋憲嚇得往後退了一步，看著孔卿光潔的眉心，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問：“你怎麽了，一驚一乍的？”
“我和你說我喜歡這裏，有一種全世界就剩下我和你的感覺。你為什要吧啦吧啦說一大堆，渲染的這裏很熱鬧的樣子，你很破壞氣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