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秋後算賬
遛攤買東西，全都是靠著眼力和衝動，那瞬間的決心是非常重要的，也是長期積累的休養、經驗和投資策略的積澱。
就比如這套生肖郵票，宋憲既然碰上了就不會放過。喜歡古玩的他，對集郵也是很感興趣的，隻是前世沒那個資本而已。
而如今，錢他已經不是很在乎了，可這也是一筆投資啊，雖然郵票需要積澱很多年才值錢，但暴利程度與買四合院沒有什麽差別。
“老板，既然我想買這套郵票，就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行情，這種情況你還收我一千二，是不是太黑了？”宋憲笑著問。
老板每個星期都來擺攤，顯然已經練就了一副很厚的臉皮，即使被點破也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好生好氣的說道：“做生意嘛，多多少少要賺一點，我也要吃飯的嘛。既然你都懂行價了，我也就收個吆喝錢，當交你這個朋友了，八百，再低可不行了。”
“剩下這幾套齊白石、西遊記、紅樓夢我都要了，不過老板你可得給個實誠的價啊。”
見宋憲是個大客戶，攤位老板自然點頭滿口答應，最後宋憲以一千二的價格收了這三套未來都會漲價的郵票。
至於方初曉和齊修文兩人倒是兩手空空，顯然，想騙他們的錢沒那麽容易。
正當方初曉在把玩郵票的時候，邊上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似乎是發生了什麽爭執，動靜還不小，我一會兒就圍了一大群的人。
“咱們也看看熱鬧去。”齊大師滿眼笑意的說道，他就是這個愛看熱鬧的性格。
湊近人群中一看，原來是一個老外花大價錢買了一個青花瓷，交錢付款之後，邊上有人說那青花瓷是個贗品，還指著上麵拙劣的人工仿造痕跡說的頭頭是道。
老外一聽自然不滿意，想讓攤主退錢。
可在古玩行裏就有這麽一個規矩，買賣東西全憑眼力，打眼了可沒有秋後算賬的這一說法。但人老外那懂得這些啊？他隻知道自己的錢被別人騙了。
事情經過就是這麽個回事。攤主錯了嗎？人沒錯，畢竟在這兒擺攤的，就算是一個破木枝，人家也能說是老佛爺曾經用過的牙簽，更別說一件‘青花瓷’了。
宋憲站在一旁觀察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原來那個打假的年輕人，和那老外認識，但事情做的實在不地道。如果他是在雙方成交前說青花瓷是假的，那大家沒話說，可現在都成交了，他忽然鬧這麽一出，給人的感覺就是故意來搗亂的。
這種人在這種場合顯然很不受歡迎，邊上側目而來的幾位攤位老板，看著他的目光都充滿了不善，看著那外國人更是不爽。
90年代外國人來華夏，那就是屬於外賓，甚至有人說他們是一等公民，而本國人是二等公民，外國人就算是做生意都有更多的優惠政策。雖然挺令人氣憤的，但這就是當時的現狀。
攤主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在爭執幾句之後便同意了退貨。
宋憲敢肯定，如果這換做是一個國人，那青花瓷絕對不會退，因為規矩就是規矩，但外國人太強勢了，惹不起啊，所以頗顯無奈。
可那外國人依舊不依不饒，他明明會中文，卻指著攤主嘰嘰呱呱就是一通洋屁。最後加了一句中文：“你必須賠我三倍！不然我就去大使館，讓人把你的攤子給砸了！”
他怒不可遏的樣子也點燃了眾人的怒火，本來就因為歧視的原因看這些老外不爽了，平時看他們是顧客，人傻錢多也就忍了，現在這是蹬鼻子上臉啊。
站在老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的麵色不變，碰了一下老外的胳膊說道：“貝西，你這麽做很讓人厭惡，我指出東西是贗品隻是不想讓你上當，而不是讓你獅子大開口的。”
被稱作貝西的外國人揚著一張傲氣的臉，說道：“騙人就該付出代價，我來這兒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買華夏的古董，你們就給我垃圾，這種騙子你還要維護他？”
青年人正色道：“古玩行有古玩行的規矩，買東西全憑眼力，我剛剛幫你已經是壞了規矩，你別再鬧事了。”
“你們有你們的規矩，我有我的規矩，騙了我就是不行。”
說著話，貝西抄起剛剛放下的那個青花瓷，用雙手高高舉過頭頂，看著攤販老板，用蹩腳的中文問道：“賠不賠？”
攤販老板臉都嚇白了，但還是挺身站到老外的身前，雖然矮了半個頭但依舊很硬氣的說道：“你砸個給老子看看？別以為你是老外我就怕你！告訴你，你隨便砸壞一個東西，老子能讓你砸鍋賣鐵的賠！”
古玩圈裏有很多規矩，其中就有‘玩物不過手’的說法，因為很多古玩都是易碎的，要是相互遞與的 時候砸了、碰了，就說不準是誰的責任，而且東西的價格也就不好算了。
現在就熱鬧了，直接砸攤啊，東西要真砸壞了，賠多少錢還真就是攤販老板說的算了。
這時，又圍過來的還有幾個白皮膚金頭發的老外，大聲的用語調怪異的中文喊道：“砸了他的攤子！”
“貝西，別慫啊！給這黃皮豬一點教訓！”
被同胞一激，貝西興致更高了，他大吼了一聲，然後將手中的青花瓷重重的砸到了攤子上！
砰！的一聲脆響，青花瓷直接砸在了攤子上，連同好幾件瓷器一起砸的粉碎，瓷片四濺，驚的圍觀眾人都往後退了一步。
“啊~”方初曉也驚叫了一聲，原來是胳膊被濺起的瓷片劃了一道傷口。但她根本沒當回事兒。
而貝西則笑得更開懷了，他雙手高舉著，似乎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莫大的榮譽，正在等待人們的讚賞。
顯然，讚賞聲是不可能有的，有的隻是大家的憤怒。
忽然，貝西的肩膀被人拍了兩下，他轉頭一看，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大，長相英氣的華夏男人，通過緊繃的五官能看出他現在很氣憤。
貝西很討厭宋憲，因為他眉毛比自己的粗，鼻子比自己的挺，就連眼睛都比自己的有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