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煎熬
“我……”
苟史瞪大了眼，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我明明是來告人的啊！怎麽還成了被告？
宋憲繼續問道：“警察同誌，縱火罪該怎麽判？”
“這次火災有人受傷或死亡嗎？”
宋憲指著自己和宋誌正說道：“我兩都被燒傷了，你看我爸這胳膊燙傷了一大片啊！”
“你們這都屬於輕傷，不過你們的工廠和家被燒，應該可以算財產遭受重大損失，可以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死刑。”
“什麽？十年以上？放一把火就判十年以上？那憑什麽他打了我一頓拘留十五天就行！”苟史瞬間就炸了。
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
他感覺這個警察針對自己！
不就讓他倒一杯水，至於嗎？
苟史真的炸了！
我堂堂青蓮大師，已經忍你這個小警員很久很久了！
苟史雙手拍著桌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佟靈的鼻子說：“編號19***是吧？老子記住你了，毆打判十五天，放火判十年，簡直是胡謅！信不信我讓你脫下這身警服？”
麵對苟史的聲嘶力竭，佟靈輕輕搖了搖頭，“不信。”
“……”
佟靈繼續說道：“你被毆打，臉上這些傷抹一點藥膏就好了。而你放火燒了別人的廠和家，造成了多少損失？和一盒藥膏能成對比嗎？”
苟史想反駁卻啞火了，這說的好像還真有點道理。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佟靈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麽，轉頭看著宋憲問：“你說他放火燒了你的家和廠，你有什麽證據嗎？”
“暫時沒有，不過我可以肯定是苟史幹的。”宋憲說道，其實他也很想把證據拿出來，奈何這麽短的時間真找不出來啊。
“他隻能算是嫌疑最大，等會我會審的。”
接著，佟靈將兩個案子記錄好之後，宋憲被關進了拘留區，苟史和佟靈進了審訊室。
宋誌正夫妻在交了罰款後就離開了警察局，他們打算先去鄰居家借住一晚上，天亮了再去找齊修文幫忙。
……
嘭嘭嘭……
有人敲打著拘留房的鐵門，吵醒了還在睡夢中的宋憲。
“宋憲，你可以走了。”一個警察對著宋憲喊道。
宋憲迷迷糊糊的起身，剛走到門口，忽然一個人影撲了過來，直接摟住了宋憲的脖子，正是齊修文這貨。
“牛啊你！真把那坨狗屎打了一頓，我聽人說你昨天可猛了，像真人版拳皇似的。”
“……”
宋憲愣了一秒，然後才想起拳皇是這個時代最火的街機遊戲，沒辦法，隔了太多年了。
“那你覺得我像哪個人物？”
“大門五郎吧。”齊修文說。
宋憲想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那是個寸頭肌肉男，長得並不好看。
“滾蛋，老子明明像草薙京！”
玩笑了幾句，齊修文說道：“走吧，我舅舅還在辦公室等我們呢。”
“這事兒可要當麵謝謝你舅舅。”宋憲說道，如若不然，還要繼續在裏麵待十來天。
“咱兩誰跟誰，有啥好謝的。”
宋憲笑了笑，這個話題也就算過去了，正巧這個時候路過審訊室，宋憲便問道：“苟史還在嗎？”
讓宋憲沒想到的是，齊修文居然眼睛微微眯起，嘴角掀起一個弧度的說道：“在！”
通過幾天相處下來，宋憲每每看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他有壞主意了。
“昨天隻是審訊，沒有證據不應該放人嗎？”宋憲有些納悶了。
“對啊，現在還在審啊，警察二十四小時之內放人就行了。我舅說了，派人輪流審他，不困死他也煩死他，我剛剛跟著我舅去看了一眼，那家夥現在困的不行，點個頭就想睡，硬是被審的沒有睡著。”
宋憲也跟著會心一笑，那家夥昨天腦袋才被自己錘了一頓，還沒處理過，現在又要和警察鬥智，還真算得上是一種折磨。
可別小看了這樣的審訊，這也屬於一種心理戰術，隻要你言語中有破綻，警方就能順藤摸瓜，撬開你的嘴巴，將你的心裏話給套出來。
昨夜到現在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對於沒有睡覺的人來說已經是精神恍惚了，還要麵對如此嚴峻的審問，隻要苟史捱不住，稍稍放鬆，口供就算穩了。
可是，隻有口供是定不了罪的，還需要更確鑿的證據，這種事隻能依賴警方。
而且，宋憲根本沒想過靠放火罪就能扳倒苟史，以他背後盤根錯節的關係來說，很難很難。
甚至宋憲還以為苟史已經被放走了，當時告他隻是想惡心惡心他罷了。
然而現在苟史還在警局，雖然隻是一天，可不隻是丟麵子那麽簡單，甚至還會讓那些和苟史關係密切的人坐立不安，想著辦法把他給弄出去。
可以想象，現在坐在審訊室裏的苟史一定是兩眼掛著黑眼圈，頭發亂成一團，嘴角幹裂，充滿血絲的眼睛裏滿是恨意。
……
走到副局長辦公室，齊修文門都沒敲，大大咧咧的就走了進去，宋憲緊隨其後。
“什麽？放人？這還在審，怎麽放？我們當警察的不盡職盡責怎麽保衛一方平安……老潘你這讓我很難做啊……你別和我說這些，老子是警察局副局長，你還管不到老子頭上……嘿，你還來勁了是吧？那我跑到你部門指手畫腳你樂意啊？滾滾滾，老子還不樂意跟你說呢！”
剛走進來，宋憲就看見一個穿著半袖的一米九光頭壯漢，背對著他站在窗邊，罵罵咧咧的打著電話。
從短短幾句內容中不難聽出，有人想要讓齊修文舅舅把人放了，結果這糙漢子如此彪悍，剛開始還打一兩句官腔，後來直接開罵了，把人麵子給撅翻了。
另外，宋憲還看見自己的爸媽也坐在這個辦公室裏，此時正像兩個在上課的小學生似的，背挺的很直，給人的感覺很僵硬。
這……
宋憲也理解，畢竟自己的爸媽還沒見過這麽大的官呢，一時間能不拘謹？
而且……大概是這位副局長的氣場太強了吧？
副局長掛斷了電話，轉過身來，看到宋憲和齊修文的時候，酷似李逵的黑臉居然笑了……笑得還很燦爛。
“你就是修文的同學，宋憲吧？別站著啊，來，坐！”
這熱情的樣子……前後差距太大了吧？
如果宋憲是個小蘿莉，現在一定會被嚇得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