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巴掌
宋憲前世看過一些關於消防員衝進火場的電影、視頻，每次都很佩服他們的勇氣，卻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麽一遭經曆。
可是，消防員至少還有防護服、膠鞋和頭盔，而宋憲有的隻是一套短袖短褲，一雙涼鞋，和一張濕了的毛巾 ……
這看起來和送死沒什麽區別。
別看剛剛澆了一桶水，濕的不過是表麵罷了，一衝進火場之中很快就幹的差不多了。
轟隆~
忽然，一根燒斷的次梁倒了下來，就倒在宋憲前麵兩米的地方，嚇得他往後退了兩步。
頓時間，火星四濺，一同帶來的還有通紅的木塊，兜頭蓋臉的就衝宋憲飛來，燙傷了不少地方，好在麵積都很少，但也疼的讓人直冒眼淚。
次梁倒塌後，整個房子就向一旁倒塌一些，似乎外麵的風一吹，房子就會整個倒塌一般。
用手擋在眼睛前，宋憲四周看了看，根本就沒看見父親的身影，他想走樓梯上閣樓，可樓梯是木板搭建的，此時也被燒著了。
宋憲甚至懷疑自己一腳踩上去，這樓梯會不會直接斷了。
顯然，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給他猶豫了，這才進來這麽一會兒，他感覺自己的皮膚都要燒裂開了。
“隻要我夠快，火就燒不到我！”
自我安慰一句，他一咬牙，一跺腳，三階並作一步的衝上了樓梯，噔噔幾下就衝到了閣樓上，於此同時身後傳來‘轟隆’一聲，轉頭一看，樓梯已經塌了，也燒的更旺了！
後怕的感覺傳來，嚇得宋憲出了一身冷汗。
值得慶幸的是閣樓上‘涼快’多了，雖然還是熱，但火勢還沒蔓延到這上麵，這全是那些幫忙滅火的鄰居的功勞。
宋誌正也在這上麵，他身上被燙傷的地方也不少，身上的衣服甚至還燒掉了一部分。
宋誌正還沒發現宋憲，他正不斷的把東西從樓上往下丟，宋憲湊近一看，才看見下麵有人在接，也是這個時候宋誌正發現了他。
“你怎麽上來了？”宋誌正瞪著宋憲，很生氣的質問道。
“還不是不放心你。”宋憲淡淡的說了一句，也開始用著父親的辦法，把東西往下麵丟。
宋誌正扭頭看了兒子一眼，心裏泛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抿了抿嘴沒說話。
……
閣樓上的物件共五百多件，兩人一起往下丟沒一會兒就丟完了，這個時候火勢雖然沒有蔓延上來，但也沒小多少。
站在上麵已經有一種搖搖晃晃的感覺了，很有可能下一刻就塌下去。
“樓下已經不能走了，我們從這跳下去，你行嗎？”
這種時候，宋誌正還能說笑。值錢的東西都保住了，他感覺輕鬆多了。
“您一把年紀都能跳，我有什麽不行的？”宋憲也笑著打趣。
“你這臭小子！老子正當年呢！”
說著話，宋誌正翻過窗跳了下去，摔了個屁墩，隻是眉頭皺的很厲害。
宋憲笑了笑，緊隨其後，平穩落地。
楊鷺一下就迎了上來，抱住了自己的兒子和丈夫，纖細的胳膊力道卻不小，她怕用的勁小了怕他兩就不見了。
失而複得，多麽美好的詞兒啊。
“邊上還有這麽多街坊鄰居看著呢，老夫老妻有什麽好抱的？也不怕別人看笑話。”
話雖是這麽說，但宋誌正還是很用力的摟著楊鷺的腰，恨不得將他揉進自己身體裏一樣。
“都老夫老妻，看就看吧。”楊鷺羞紅著臉說。
“……”
宋憲苦笑，這個狗糧有點甜。
……
很多人都不理解，宋家兩父子衝進大火裏麵，就是為了這些……破爛？
五百多件老物件，滿滿當當的堆放在院子中。
這不全是別人不要的雜物嗎？
“這些不全是小宋蹬三輪收來的破爛嗎？他不賣給廢品站，堆家裏幹嘛？”
“那誰知道？這家人也怪，爺倆一起衝進火堆裏，我還以為是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呢，原來就這些破爛玩意啊。”
“大概是腦子有病。”
“爺倆都有病？”
“基因這種事，誰說的清？”
吃瓜群眾小聲的聊著天，話題幾乎都是圍繞著那些老物件。
這時，苟史走了過來，帶著笑。
“苟史！又是你！老子和你拚了！”
老實忠厚一輩子的宋誌正，這些天也攢了一肚子的火。
老實人的火積攢久了，如果爆發了，威力可不小。
怒發衝冠的宋誌正大步上前，左手捏著他的衣領，右手舉起了拳頭！
拳頭就要揮下去的時候，宋憲忽然把宋誌正給拉開了。
苟史臉都嚇白了，他沒想到這個老實人居然直接動手，他是彪子嗎？
還好，那拳頭沒打下來，不然自己這氣功大師的麵子可全丟了。
“你攔著我幹嘛？”宋誌正大聲的喝到。
“爸，你現在打他，咱們理虧，可是要坐牢的。”
這話讓宋誌正冷靜了下來。
“是啊，你們理虧，畢竟又沒什麽證據證明這火是我放的。打了我，你以後都在牢裏過吧。”
苟史也聽到了宋憲的話，在一旁笑眯眯的說道，演活了‘小人得誌’四個字。
“宋憲，還記得咱們之前的談話嗎？我就說了，你印堂發黑，會有厄運，怎麽樣，應驗了吧？現在拜我為師也來得及，但學費不能少。”
“看來你是認為自己能吃定我了。”宋憲冷笑著說。
“嗬嗬，你在我眼裏不過是一隻小螞蟻，想捏死你還是很容易的。你們衝進火裏，就是為了搶救這些破爛？這些東西大概和我那個筆洗一樣，是古玩吧？隻可惜，這麽大的火都沒燒光。”
又看了一眼，宋憲的表情，苟史譏笑著說：“怎麽樣？是不是很想打我，隻可惜你沒那膽。”
“你怎麽知道我不敢？”
“來來來，衝這打。”苟史囂張的指著自己的臉。
之前宋憲攔住宋誌正的時候，苟史已經給宋憲貼了一個‘孬種’的標簽。
拿捏這種孬種，他很有經驗。
“那就成全你。”
啪！
一巴掌打在那張嬉皮笑臉的臉上。
苟史白淨的臉上瞬間就浮現出一個通紅的手掌印。
“你他媽的，敢打我！”
苟史捂著臉，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我怕我爸坐牢，我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