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失望透頂
孟浣睜開眼睛,那紫色的藥瓶正安安靜靜的躺在自己的手心裏。
再看了一眼邯慎言,他還是一臉淡然的表情,隻不過是緊閉著雙眼,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鋒芒畢露。
“慎言,你說我這樣做,是對的嗎?”
孟浣伸出一隻手來,摸了摸邯慎言的臉,嘴唇囁嚅著嘟囔出一句話。
男人沒有任何回應,睡美人一般躺在床上。
盯著邯慎言看了許久,孟浣終於是下定了主意,緊閉著雙眼,將藥瓶裏的藥丸倒了出來,塞進了邯慎言的嘴裏。
“孟浣,你在幹什麽?”
正將藥丸放了進去,身後就傳來了一個狠戾的聲音。
孟浣回頭一看,站著的正是邯慎言的母親,身旁還站著看笑話一般的葉喬安。
蘇顧溪沒辦法看到葉喬安的表情,她對著孟浣也就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甚至嘲諷的勾起了嘴角。
“我不讓你來看邯慎言,你就擺著心思要陷害他?”
蘇顧溪一個箭步衝了過來,伸出手來將孟浣的手打開,瞪著眼睛看向孟浣。
“你喂了的是什麽藥,快叫醫生來!”
蘇顧溪的動作很快,馬上要過去扒開邯慎言的嘴巴,想讓他把藥吐出來。
孟浣察覺到她的動作,整個人護在邯慎言的身前,生怕自己的努力全部都前功盡棄。
一手抓住了邯慎言的臉,孟浣將他的頭微微抬了起來,讓藥丸滑入他的喉嚨之中。
之間邯慎言的喉結一動,孟浣徹底失了力氣,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你喂給他了什麽,剛才你強迫他吞下去了?”
蘇顧溪尖叫出聲,慌不擇路去扒開邯慎言的嘴,可是他已經將藥丸咽了下去。
“孟浣呀孟浣,你這是得不到就毀掉嗎?”葉喬安緩緩踱步過來,嘲笑孟浣道:“你還想幹什麽,慎言都已經被你害成這樣了,還想置他於死地嗎?”
葉喬安說著,聲音裏竟然醞釀出了哭腔:“也不知道為什麽慎言哥這麽可憐,要碰上你這種心如蛇蠍的女人……”
對於蘇顧溪來說,這話無異於是火上澆油。
“孟浣,你給我從這裏滾出去。”
女人強壓著自己的怒火,壓低聲音和孟浣說道,像是下一秒就要上來將她撕碎。
她本以為孟浣也沒有壞到這種地步,直到孟浣今日做了這樣的事情,她對孟浣最後僅存的一絲希望都消失殆盡了。
蘇顧溪輕輕的閉了閉眼睛,她對於孟浣,終於是到了失望透頂的地步。
“我不會傷害邯慎言的,請您相信我。”
孟浣不打算為自己多作解釋,卻也不想平白無故背上了一口黑鍋,於是便一臉正色的和蘇顧溪說道。
“快滾。”
蘇顧溪一句話都不打算再聽,指著門口的位置,和孟浣下了最後通牒。
病房裏的氣氛十分焦灼,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可蘇顧溪,卻如同一隻護犢的母獅一般緊盯著孟浣。
“你就快走吧,孟浣,難道要人叫j察來抓你嗎?”
葉喬安抱著雙臂,朝著孟浣挑了挑眉毛:“你不在這裏給伯母添亂,我們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說罷,葉喬安便一臉關心的湊了上去,觀察著邯慎言的情況。
孟浣心裏一痛,她此時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是緩緩從病房裏麵退了出去。
“好,我走。”
留下了這麽一句話後,孟浣強忍著自己的淚水,又跌坐在了病房外的椅子上麵。
邯笛笛哼著歌兒從外麵進來,察覺到病房裏的氣氛似乎不對,便湊到了滿身怒意的蘇顧溪身邊:“媽媽,您怎麽了呀,誰惹您生氣了?”
她就去上了個洗手間,回來就變了。
蘇顧溪氣的說不出來話,倒是一旁的葉喬安,又添油加醋的說了起來。
“還不是孟浣幹的好事兒,笛笛以後也少和她來往,保不齊她又想出了什麽害人的招式。”
葉喬安陰陽怪氣的看了看門口:“那種女人,哪裏配站在慎言哥的身邊?”
蘇顧溪被這話氣了個好歹,冷哼了一聲:“這樣的人,確實不該留在我們邯家。”
邯笛笛聽得雲裏霧裏,又套了半天的話,這才明白了葉喬安和母親說的到底是什麽——孟浣偷偷給邯慎言喂了藥。
雖然說邯笛笛的年齡不大,但她也明白,從往日的相處來看,嫂嫂是不會陷害自家哥哥的。
“會不會是什麽誤會呀,媽媽。”邯笛笛天真無邪的說道,一隻小手摸了摸蘇顧溪的手。
“你還為了她說話,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麽?”
蘇顧溪忍不住發作起來,回頭看了一眼邯慎言,心中的心疼更深。
“你大哥還躺在床上,不知道醒不醒的過來,你還為了她說話?”
邯笛笛被嚇的閉緊了嘴巴,尋找著能夠幫孟浣說句話的機會。
不過眼下,很顯然不是什麽好機會。
邯笛笛一連出去幾次,孟浣都是一臉難過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麵,眼神卻期待又擔憂的看著病房的方向。
害怕蘇顧溪發現,邯笛笛也沒有多和孟浣說上幾句話。
不過在這個孩子心裏,她倒是覺得,嫂嫂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會對哥哥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到了晚上,邯笛笛見母親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些,便試探性的湊了過去:“媽媽,我覺得嫂嫂也不是那麽壞的人,不然我們再叫她過來,看看哥哥吧。”
邯笛笛趴在母親的腿上,乖巧的替孟浣解釋:“說不定是有了什麽誤會,我們不應該不給嫂嫂解釋的機會。”
蘇顧溪本已經平靜下來,可在聽到了邯笛笛這句話後,又是皺起了眉頭。
“邯笛笛,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覺得她是為了你大哥好嗎?”
蘇顧溪一把將邯笛笛拽到了病床前,按著她的頭讓她看著床上躺著的人:“你大哥昏迷不醒,連她給吃的是什麽藥都不知道,你便能說出這樣的話?”
說著,蘇顧溪是越來越生氣,忍不住用力朝著邯笛笛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啪”的一聲,就算是隔著幾層布料,邯笛笛卻仍然感受到了疼痛。
“媽媽……”
邯笛笛皺著小臉兒哭了起來,往日蘇顧溪從沒有過對她動手的時候,一直是視若掌上明珠,捧著長大的。
眼下聽見邯笛笛為了壞人辯解,她實在是強忍不住,才打了邯笛笛。
而病房之外,孟浣就這麽坐了一夜,她希望能夠看到邯慎言醒過來,從病房裏走出來,跟自己說上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