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自作多情
孟浣好不容易等到了電梯,她連忙進去,沒過幾分鍾,便衝出電梯,直奔總裁辦公室。
站在辦公室門前依舊聽見門內傳來的女人銀鈴般的笑聲,光是聽著,就讓人酥進了骨子裏。
孟浣心裏咯噔一聲,大腦還來不及反應,手已經做出了動作。
她猛地推開門,辦公室門因為慣性狠狠砸到後麵的牆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孟浣看著眼前的情景,瞳孔驟然猛縮。
昨天晚上那個叫葉穗的女人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微微俯身跟男人說話,一身紅色短裙襯托得整個人白的發光。
孟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兩人隔得極近,似乎呼吸都能被對方感受到,邯慎言的臉上居然沒有以往的不耐煩,甚至還有了幾絲笑意。
孟浣手腳發麻,大腦一片空白。
兩人的目光循著聲音看過來,孟浣看著男人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微微皺了皺眉頭。
她囁嚅了一下嘴唇,訥訥開口。
“你們……在幹什麽?”
她猛然攥緊了拳頭,目光死死地定在葉穗化著精致妝容的臉上。
“葉穗?現在又是送文件嗎?”她嘲諷地勾了勾唇,目光落在葉穗撐在桌麵上的手,道,“文件呢?合同呢?這次還想用工作來找說辭找借口?”
如果說孟浣昨晚上是誤會的話,那現在,此情此景,她無論如何都不敢再相信葉穗沒有別的心思了。
分明就是勾搭!
葉穗臉色微僵,被孟浣一連串的發問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後者眯了眯眼睛沒指望著她能開口,雙手環胸慢條斯理地看著葉穗,忽然搖頭嘖嘖了兩聲。
“周小姐,我昨天晚上還覺得你的穿著打扮很有檔次,甚至連你的妝容也很不錯……”她微微一頓,目光一眼難盡,“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我昨天晚上可能瞎了。”
孟浣伸出手來摸了摸葉穗裙子的布料,幾秒後,她眉頭一跳,勾了勾唇,佯裝詫異地開口:“這條裙子我知道,yeva家的新款。”
聞言,葉穗麵色終於好轉了一些,眸底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得意的神色。
早知道,yeva家的高定,可是花錢都難搞的。
頓了幾秒,孟浣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繼續道:“周小姐,眼光不錯,可惜是條高仿。”
她瞟了一眼葉穗臉上的神色,後者臉色刹那間褪去了血色,緊了緊拳頭想和她爭辯。
孟浣早已經料到了,她慢吞吞地開口:“我知道你會質疑我,放心,我現在也是一名設計師,以前對於服裝設計也頗有愛好,研究過yeva家的設計。”
“所以是真品還是仿品,我比你還要清楚。”孟浣挑了挑眉頭,想了想,繼續道,“當然。周小姐,我知道yeva家的東西很難買到,你的高仿,也情有可原。”
一頓埋汰下來,葉穗的臉也黑了個徹底。
她攥了攥拳頭,咬了咬牙齒,從牙縫中吐出一個字:“你……”
孟浣貼心地提醒:“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是孟浣,設計部孟設計師。”
對於自報家門的孟浣,葉穗更是氣得一口老血差點噴了出來。
臉上掛不住,她咬了咬下唇,臉色陰沉:“孟浣,你區區一個設計師,有什麽資格這麽跟我說話?”
“有什麽資格?”孟浣冷笑了一聲,轉頭看向辦公椅上自從她進來就一言不發的男人,沉沉問了一句,“邯總,你覺得我有資格嗎?”
一秒,兩秒,三秒。
男人依舊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半晌,他才抬眸看向孟浣,眸底閃過一絲不悅,道:“孟設計師,不要這麽無理取鬧。”
話音落下,孟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煞白著臉退後了一步,試探著開口:“你說什麽?”
“我說,孟設計師,不要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孟浣自嘲地笑了一聲,她掩下眸底的失望,“你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對嗎?”
葉穗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來,她轉過頭,對著邯慎言嗲嗲地開口。
“邯總~這個孟設計師一進門就開始不分青紅皂白的欺負冤枉我,你要為我主持公道。”
聲音嗲得孟浣手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厭惡地看了一眼葉穗,道:“葉穗,我昨天晚上是瞎了,但是今天沒瞎,你的所作所為就當真以為我看出你的用圖?”
她輕嗤了一聲,聲音諷刺:“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
聞言,葉穗佯裝委屈地撅了撅嘴,用撒嬌一般的語氣對著邯慎言開口。
“邯總,你……”
邯慎言驀地抬了抬手,示意她噤聲。
就這麽一秒,孟浣的眸子裏又燃起了光亮。
他會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一定會。
對上女人亮得可怕的眸子,邯慎言心頭發緊,他撇開了頭,沉聲道:“孟設計師,葉穗是公司裏新來的員工,請你說話注意分寸,不要空口白牙汙蔑她。”
注意分寸?
汙蔑?
孟浣臉上血色盡失,先前的篤定像是無數個巴掌狠狠地抽在她臉上,抽得她啞口無言。
邯慎言抬眸安慰似的看了一眼葉穗,輕聲道:“你先去工作吧,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聞言,葉穗立刻眉開眼笑聽話地走了出去,路過孟浣身邊的時候,挑釁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許久。
辦公室門被關上,整個辦公室就隻剩下了兩人,空氣中安靜得不得了,似乎針落可聞。
孟浣張了張嘴,看著麵前邯慎言熟悉的麵容,忽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半晌,她艱難地開口。
“你覺得,是我的錯?”
邯慎言不輕不重地瞟了她一眼,微微一頓,道:“孟設計師,隨意進出總裁辦公室,是我給你的權力過大了嗎?”
垂在身側的雙手驟然握緊,手指關節泛白,孟浣閉了閉眼睛,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
難怪,難怪在和江氏簽合同的會議上,自己成為了眾矢之的,他也從未開口為自己說過一句話。
所以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始終是自己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