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想和你一起睡
入夜。
別墅內亮著些許昏暗的燈光,孟浣剛洗完澡,正在吹頭發,客廳內空無一人,想來邯慎言應該已經回主臥去了。
空氣中隻剩下吹風機小聲的嗚嗚聲,幾分鍾後,孟浣將幹了的長發往後攏了攏,將吹風機收起來,然後關掉客廳的燈,偷偷摸摸地往主臥走去。
邯慎言尊重她的想法,所以沒有強迫過她,她住在次臥,而邯慎言住在主臥。
雖然隻是隔著一堵牆,但是孟浣莫名地覺得,隔得不僅僅是一堵牆,而是兩人心的距離。
不過看這個情況,邯慎言應該沒有生氣了。
主臥的門沒有關,孟浣像做賊一般悄悄地扒拉在門邊,然後出其不意地探進頭去,勉強看到了背對著他的男人。
邯慎言坐在椅子上,麵前的桌上放了一台筆記本電腦,看不清他的神色,隻能聽見空氣中敲擊著鍵盤的聲音。
孟浣正想偷偷摸摸地推開門進去,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躺在床上,到時候,就算是邯慎言發現了,也拿她沒辦法!
這個計劃簡直是完美。
留在孟浣準備進行自己完美的計劃是,背對著她的男人驀地一動,孟浣嚇得全身一抖,但是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然而男人並沒有回過頭來,隻是活動了一下手腕便繼續開始在鍵盤上敲字。
孟浣鬆了一口氣,為了不發出聲音便使出吃奶的力氣踮起腳尖,正要挪著進去時,她手中把著的門忽然不聽起話來,瞬間脫離了她的掌心,大喇喇地敞開。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隨著門的離開,門順其自然地往後靠了一下,與牆發出一陣刺耳清脆的碰撞聲。
像是有人莽莽撞撞地一腳把門踢開的樣子。
空氣中敲擊鍵盤的聲音驟然停了下來。
背對著她的男人動作一頓,緩緩回過頭來。
空氣中安靜得要命,一種詭異的氣氛開始鋪天蓋地地蔓延開來。
尷尬,死一般的尷尬。
孟浣:“……”
與邯慎言四目相對之時,孟浣還保持著鬼鬼祟祟甚至看起來還有些猥瑣的姿勢僵在原地。
孟浣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現在是秋天,離開這個星球生活還來得及嗎?
看到手足無措的女人,邯慎言眸底閃過一絲訝異,繼而嘴角抽了抽,道:“你這是……”
腦子裏閃過了無數的說辭,孟浣閉了閉眼睛,吐出一口濁氣,隨後咬咬牙,勉強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道:“沒事,我就來看看你。”
說罷,她努力忽略掉男人詫異的目光,淡定從容地上前,然後在床上坐下。
邯慎言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抬手合上電腦,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走過來,在她麵前停下,道:“現在很晚了,快去睡覺吧。”
聞言,孟浣微微一愣,隨即撅了撅嘴,道:“我想在這睡。”
臭不要臉的程度已經爐火純青了,孟浣倒是不在意這些。
能達到目的就好,
如同慕淮南手裏的那塊玉一般,如果她沒有這麽厚臉皮的追上去,那這塊玉豈不是就和蘇顧溪形同陌路了?
孟浣偷瞄著邯慎言的神色,見男人不說話,她便抬起手臂來,將上麵有些猙獰的傷口放在他麵前,語氣委屈,尾音微微拉長,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我手疼,一個人睡不著。”
說罷,她適時的伸出手來捏住了男人的衣袖,頗有一番怎麽都不肯走的架勢。
雖然理由很牽強,但是肉眼可見,邯慎言的眉眼微微鬆動了些許。
最後,像是拗不過她一般,男人敗下陣來,眸底掠過一絲寵溺,輕應一聲:“行,都依你。”
聞言,孟浣眉眼彎彎地笑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地轉身上床躺下,還貼心地留下了位置,衝著邯慎言拍了拍。
後者無奈地笑了笑,便也關了燈上床。
臥室裏的窗簾沒有拉上,皎潔幹淨的月光灑了進來,現在已經是深夜,身旁的人已經熟睡了,呼吸聲清淺而又均勻。
邯慎言借著月光細細地描摹著女孩的眉眼,似乎看不夠一般,隱約有些失神。
沒過幾秒,他看見女孩精致的眉頭微微一皺,口中喃喃了一聲。
“慎言……”
幾乎是同時,邯慎言身體驟然一僵,他怔怔地看著孟浣精致的眉眼,眸底掠過一絲狂喜。
……
次日。
孟浣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身旁沒有人,她伸手摸了一下,還殘留著一絲餘溫。
很久沒有像昨天晚上一般睡得這麽安穩,孟浣一覺到了天亮,也覺得神情舒爽,連精神都好了不少。
在床上打了一個哈欠,她翻身下床,徑直進了洗手間內開始洗漱。
剛剛刷完牙,她眸光一轉,看見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起來,來電顯示上是兩個字。
孟琦。
看到這兩個字,孟浣有些頭疼。
和綠茶打交道的方式就是成為一個絕世綠茶,但這也不是孟浣的本意,畢竟裝綠茶真的挺累的。
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孟浣擦幹手接了電話,聽筒內,孟琦率先開口。
“妹妹呀,現在在幹什麽呢?”
孟浣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也不想和她來繞去的,便直接道:“有話直說。”
對麵沉默了幾秒,似乎是被這話噎到了,於是也單刀直入道:“妹妹可是很久都沒回家了,昨天我回家的時候偶爾提起了你,爸媽都說很是想念你呢,想讓你回家吃頓飯。”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
孟浣聽完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都快要忘了自己還有父母呢,孟琦口中的偶爾提起,恐怕也是在明裏暗裏的挑撥離間吧。
畢竟自己在孟琦口中的人設也從來沒有好過。
本來想要拒絕,但是轉念一想,係統裏的錦鯉指數快用完了,趁著這個機會說不定能好好提升一番。
以後說不定還能派上什麽大用場。
聽筒對麵,孟琦還在苦苦地說服她,似乎是生怕她不來一般,將所有的好話都說完了。
看來,屬實是場鴻門宴。
她眯了眯眼睛,輕笑了一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