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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昔日今朝

  一番勸慰下來,白錦沫好生安頓完了陸少遊的父母,彼此道了一聲晚安,這才緩步回了自己的房間。


  連續幾天的服侍實在是有些累,她臉色微微泛白,扭了扭脖子,動了動手腕,打算衝個熱水澡,之後就可以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


  門隻掩上一角,卻突然被陸少遊一腳踹開,白錦沫心裏咯噔一下,迅速回過神來,向後退了幾步,眼底滿滿都是警惕,盯著一臉凶煞的陸少遊。


  他不會又是來折磨自己的吧?被自己雙親責怪,惱羞成怒來找自己毛病了?


  白錦沫緊緊地抿著唇,手捏緊成了拳頭,緊張地看著陸少遊的一舉一動,額角泛出了一滴接一滴的汗水。


  陸少遊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情緒,臉色凜冽,死死地盯著一臉慌張的白錦沫,憤怒的眼神毫不留情地倒映在白錦沫的瞳孔之中,生出絲絲的戾氣來。


  “你,你來做什麽?這是我的房間!”白錦沫眼裏陰晴不定,隱藏著一絲罕見的害怕和驚訝,這聲音很大,白錦沫也希望能被陸少遊父母聽見。


  陸少遊眯起了眼睛,一腳又踹上了門,閉得緊緊的,他寒著聲音說:“這是我的房子,隔音效果好的不行,別做夢找人救你了。”


  白錦心裏咯噔一下,咬著唇,掐著手,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接著,她抬頭挺身,直視陸少遊的臉,裝作很是鎮定地開口:“我又沒想過讓別人救我,倒是你,幹嘛隨便就進我的房間?”


  “我再說一次,這是我的房子,我當然有權利去任何一個房間。”


  陸少遊的聲音冰冰涼涼,隱含著絲絲的怒氣。


  白錦沫咽了一口水,強迫自己不畏不懼,平靜得仿佛如水,確實,她已經做到了:

  “那你來這幹嘛?視察?還是做夢?這麽得閑,我看不如去爸媽那兒好好認個錯吧,要知道,最近你沒少被他們罵。”


  白錦沫的話一下子戳中了陸少遊的怒點,他的臉頓時黑了起來,眼底是毫無保留的恨意和憤怒。


  白錦嚇了一跳,對上他陰沉的眸子,淡然應了上去,這在陸少遊看來,更像是,一種挑釁。太陽穴突突地跳了起來,心裏也像堵了一般,陸少遊眯起了眼睛,怒氣一覽無餘:

  都是這個狡猾的女人!要不是她在爸媽麵前裝模作樣,要不是她給爸媽灌了什麽迷魂湯,他也不至於被自家雙親這樣嚴厲地責怪,不至於在自家人眼裏抬不起頭來,都是這個女人,爸媽才會這樣,狐狸精!


  而現在,她的膽子大了,以為有人護著她了,就學會當麵挑釁他,還真是無知,給她點顏色,就迫不及待地開染坊了是嗎?

  陸少遊捏緊了拳頭,眼底閃過一絲恨恨的猙獰:


  不教訓教訓你,你就會光明正大以下犯上了是吧?看我等會怎麽好好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心裏這樣想著,陸少遊眼裏的猙獰也就呈幾何倍放大,手上青筋凸起,憤憤地盯著白錦沫,白錦沫心裏是有些害怕的,以往的各種經曆曆曆在目,讓她不禁抖了抖身子。


  眼底的猙獰,這是陸少遊毆打她的標誌。


  “白錦沫,最近膽子大了不少啊?”


  暴風雨前的平靜,白錦沫緊張得不敢說話。


  沒聽到她的回答,陸少遊頓時就怒極攻心,向前走了幾步,高大挺拔的身影來到白錦沫的跟前,大手一揚,揪起她的長發,把她往上提。


  來自頭皮上劇烈的疼痛讓白錦沫臉色蒼白了幾分,心裏的害怕一瞬間轉化成恨意,然而越是逼迫,她在心裏的勇氣也就越大,此刻,她緊緊咬著唇,心裏是一片凜然:

  陸少遊,我好聲好氣地與你談話,你卻惡語相向,惱羞成怒,現在居然還敢打我?我已然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人了,我會讓你清楚,狗急了也會跳牆,扯得太緊的鋼絲,終有一天會崩斷!


  心裏這樣想著,白錦沫的勇氣又多了幾分,伸出手,狠狠地掐著陸少遊的手臂,指甲鋒利,直接切入了手臂,絲絲血跡伴著刺骨的疼痛,讓陸少遊一下子放開了手。


  他眼裏陰晴不定,眼底的怒意更甚,隻是不明白,為什麽白錦沫一個弱弱的女子,今日也敢挑釁他,甚至反抗他!


  “白錦沫!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你就不怕我狠狠地折磨你?”


  “那又怎樣,狗急了也會跳牆,要是被你父母知道,要是被媒體狗仔知道,堂堂陸家少爺公司總裁,居然家暴合法妻子,我想,你陸少遊的下場會更慘吧?”


  白錦沫心裏不是沒有畏懼,隻是她十分清楚,如果現在她依舊保持軟弱,那麽,陸少遊,一定會變本加厲,甚至為所欲為。


  都說瘋狗咬人,但若是人比瘋狗還要野蠻,還要凶狠,想必那瘋狗也會嚇破了膽子吧。


  此刻,白錦沫就想做那個比瘋狗還要凶狠的人,陸少遊是一個比瘋狗還要狠的人,她別無選擇,哪怕心裏又是害怕又是緊張,她也必須賭一把。


  “你!”陸少遊一噎,臉色黑得能滴出墨水來,修長的手指一晃,緊接著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摁在牆壁上,動彈不得。


  “若是你有膽告訴媒體狗仔,我讓你比死還痛苦!”


  他的話沒有半分感情,隻有憤怒和暴虐,仿佛麵前這個人並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最恨最痛的敵人,也是他最想要折磨的敵人。


  脖子被掐得一緊,白錦沫呼吸得困難,一張慘白的小臉頓時顯得可憐兮兮,隻是那眸子中怎麽也抹不去的倔強,讓陸少遊心裏不由得更加憤怒。


  該死的女人!你憑什麽倔強?你憑什麽堅強?你不該!你就該死!


  白錦沫沒得選擇,生死邊緣,她隻能嚐試奮力掙脫陸少遊的大手,奈何他的力氣實在太大,她的小手隻能勉強在他手臂上劃出幾道紅痕。


  呼吸變得困難無比,她甚至隻能偶然覓得一絲氧氣來支持自己的生命,手漸漸頹下去,朝身後牆壁的暗格裏探去,動作隱蔽而小心,陸少遊自然看不清,他現在,隻關注著白錦沫生死邊緣的無奈和痛苦,心裏囂張到了極點。


  “白錦沫!讓你還囂張?讓你膽大?你要知道,這是我家,你在這兒生存,就得時時警惕,要是惹得我生氣了,我隨時讓你生不如死!”


  “你,你快放開我!”白錦沫不停地晃動著腿,想要踢開陸少遊,手已經拿出了暗格裏的物件,握得緊緊的,她緊張地咽了一口水嗎,心裏的害怕頓時化作不顧一切的勇氣:


  陸少遊,我並不是隨意讓人宰割的人,我知道這是你家,也知道該如何生存,所以,我也有必須留一手,本來是不想的,可是你惹急了我!我隻能反抗!

  手臂上突然有一絲猩紅的顏色,痛覺漸漸溢了出來,陸少遊的身子頓時一顫,僵硬地鬆開了兩隻手,往後退了幾步。


  白錦沫得到呼吸的機會,大口大口地呼吸著,但她始終沒有忘記麵前還有一個猶如惡魔一般的人,目光死死地盯著陸少遊,手裏的刀子對著陸少遊,隻在十厘米之間。


  該死!


  陸少遊皺起眉頭,看著手臂上一道傷口,鮮紅的血跡像是一場滔天大水,染紅了淺色的衣服,慘白了他的臉色,衝破了他心底的防線。


  陸少遊憤憤地盯著她,眼裏滿滿都是詫異和不可置信,甚至,生生多了一份畏懼。


  白錦沫抬眸,眼底已然沒有了任何的畏懼,全都是不畏的倔強,刀子冰冷,可事實更加冰冷。


  沒有人願意一直當縮頭烏龜,也沒有人願意任人宰割,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隻是一個時間問題罷了。但是陸少遊不明白,他所認為的景象,隻是昔日;而擺在他麵前的事實,卻是今朝。


  “往後退,退三步。”白錦沫舉著刀子,對著陸少遊吩咐道。


  物是人非,今非昔比。


  如今卻是白錦沫來命令陸少遊了。


  陸少遊皺起眉頭,心裏怨憤、不願意相信,便嗬斥了她一聲:“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你是在威脅陸家少爺公司總裁?你是想死嗎?”


  白錦沫已經顧不上什麽生死了,既然已經決定做了,她必須要咬牙堅持到底,於是語氣變得僵硬冰冷,道:“現在想死的,應該是你吧?”


  陸少遊眼底多了一份恐懼害怕,單看手臂上那道深深的傷口,陸少遊便堅信,白錦沫一定有這個可能,讓他一死的可能。


  不多時,陸少遊已經退了幾步,來到房間的門口處,白錦沫一片舉著刀子,一邊打開門,說著最後的要求:


  “陸少遊,我不是當年那個任人宰割的白錦沫了,也請你自重,另外,如果讓爸媽媒體們知道,你一個陸家少爺公司總裁被自家妻子威脅,應該也不是很光彩吧?門已經開了,也請你離開!”


  陸少遊強壓下心裏的憤怒,快步踏出了房門。


  白錦沫在他離開那一瞬間迅速鎖上了門,這才鬆了一口氣,汗水肆無忌憚地打在她的肩膀上,她慢慢蹲坐下去,手裏的刀子已經滑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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