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班長相信你

  “何年年，你就穿成這樣去指揮？”何年年前腳剛剛跨進教室，就聽到了張世明的驚訝下巴快掉在地上的聲音。


  “怎怎麽了？”何年年被嚇得不輕，班上其他同學聽到聲音都轉過來看她。


  “你怎麽可以穿的那麽樸素？隔壁班的指揮那個四眼鋼牙妹還穿著裙子呢！”張世明的嗓門依然很高，其他人聽到後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好吧，何年年的確很樸素，她剛剛進校門時的確看到許多盛裝的小指揮們，一個個都去美發沙龍精心做了造型，穿著類似於晚禮服的拖地長裙，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趕著去參加社區的敬老晚會呢。何年年看著這些唏噓不已，現在可是深冬誒，你們難道都不冷的嗎？在這樣的對比之下何年年簡直就是指揮界的一股清流啊，素麵朝天，白色的校服外麵有套了個黑色的大衣，穿的像個企鵝一樣。最大的變化可能就是發型，看上去比較用心一點，早上剛換的——因為媽媽實在看不下去她前額的碎發了，就用小皮筋把前額的碎發攏了起來，用工具做了個小造型再把它和後麵的馬尾綁到一起，看起來的確精神很多。但是和其他人比起來自己的確是太不走心了。


  就在何年年想著怎麽辦的時候，許予遲從後麵走了進來，看到何年年的模樣，眼前一亮：“何年年，你就是那種明明可以靠自己的美貌卻偏要靠才華的那種人啊！”


  何年年聽出其中的深意，一個回旋踢鄭中許予遲小腿，張世明看著捂著小腿齜牙咧嘴的許予遲趁著戰火還沒有殃及到自己趕緊溜回自己的座位。


  何年年回頭慰問了一眼正在怒視她的許予遲嘴角上揚的也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望著身旁的空位發呆，她的奶茶應該在菲律賓安定下來了吧，應該開始念書了。如果奶茶在這會不會張羅著給她凹造型呢？何年年腦內的小劇場又開始放映了。


  “我把遊樂美家的電話給你吧。”後麵想起了方胤的聲音。


  “好的，這個奶茶走了這麽久居然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何年年假裝有些生氣的說。遊樂美走的急，沒來得及把聯係方式告訴何年年，還是何年年最後追出校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把媽媽的手機號告訴了神經大條的遊樂美。


  “我剛剛看你一直盯著遊樂美的位置看，不知道想啥。我猜你可能是想她了，所以我就想著把她手機號告訴你。”方胤一邊寫著手機號一邊說著。


  方胤這次怎麽說了那麽多話，簡直和平常差太多了吧。何年年一邊點頭如搗蒜，一邊心裏泛著嘀咕。


  上午十點合唱比賽如期舉行，所有的同學在聽到“全體同學在班級門口排好隊到大禮堂舉行合唱比賽”這樣一句話時都興奮的從剛剛昏昏欲睡的一條蟲，變成了一條龍，推推搡搡的跑到班級門口排好隊，準備出發。何年年比較後知後覺，等到隔壁班的指揮們已經跟旁邊同學抱怨過自己好緊張好害怕得不到最佳指揮雲雲，何年年在看到燈光打開的大舞台，心就突然一緊，開始緊張了。偌大的禮堂坐下三千多個人本就空氣不流通，再加上五班的座位排在中間，空間更是逼仄，何年年不一會兒就臉就滾燙滾燙的，手心也一直冒汗。


  冗長乏味的嘉賓致辭後終於開始了，各班按照抽簽的順序上場表演。何年年看著台上那些盛裝的小指揮們有的落落大方，有的則緊張的打錯拍子忘記行禮，五班是第十個出場的，正好排在中間，按現在的話說，就是觀眾的尿點產生與否就在於台上人的表現了，何年年想到這，心裏就更加緊張了，坐在後麵的許予遲很白癡的用最古老的傳話的方式一句話從一個人傳給另一個人最後終於傳到了何年年的耳朵裏，也生生的把“告訴何年年，別緊張，好好指揮我們班同學都相信她”講過眾人的口耳相傳變成了“何年年，班長相信你”。何年年看著傳話女孩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怔，望向許予遲的方向，少年衝著她豎起了大拇指，離得太遠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何年年沒忍住笑了出來，懸著的心好像又回到了肚子裏。


  最後，何年年發現走上舞台後聚光燈一照自己就不緊張了——自己在聚光燈下，而其他人都在陰影裏，自己看不清他們的表情，那麽不管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就都看不清了，看不清，不去猜測，那就淡然處之。


  最終全場唯一一個穿著校服指揮的何年年和另外兩個初二的學姐獲得了最佳指揮的殊榮。何年年上台領獎時清楚的聽到了給自己頒獎的校長對自己說的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指揮的很好，有大家風範。”何年年接過獎狀衝著校長粲然一笑鞠了一躬。聚光燈下的何年年巧笑嫣然，馬尾揚起，的確比平時多了幾分活潑來。台下的許予遲趕緊跑到了正在拍照的趙老師邊上：“老師，趕緊幫我拍一張，快，就要現在的。”許予遲擔心台上的爸爸和何年年快要下來了，急切的晃著趙老師的胳膊，生怕抓拍不著。“知道了，知道了，你這孩子??????”趙老師年過半百從小看著許予遲長大，看著男孩這麽鮮少那麽猴急，一邊抓拍一邊打量著旁邊快要跳起來的男孩，一臉無奈和奇怪。


  元旦放完假後，全校同學又迎來了期末考試的備考階段。五十多個人每天生活在逼著的教室裏，因為天氣冷，窗戶是幾乎不開的，每天何年年一進教室就能聞到濃重的包子味和油條味就感覺自己進了什麽早餐鋪，但是聞得多了，何年年就受不住了，於是她每天都抱著本書到教學樓頂樓的樓梯口去複習，有時候去的晚了就會碰到一個男生，當然那個男生不是去學習的，就是單純的去逃課的，兩個人都不搭理對方，起初何年年會覺得很尷尬，後來也就習以為常了。


  吳梓楠也回來了，變得更加白淨清瘦了，但眉頭總一直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