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看著武棟梁的表情,我心裏歎氣,這都是我自找的。
一步走錯,步步錯,看錯人了。
“武工長,你威脅我沒用,我可不怕。
她陳玥整我,我不能束手待斃。你要是幫她,你就是我的對立麵。
但是,咱倆該鬥鬥,都別拿工程出氣!
不管怎麽著,咱都別禍害工程,別禍害工人,否則,我絕對也會弄死你!”
既然他這麽說,我也沒什麽好客氣的。
就他這樣,連陳玥都鬥不過,還和我鬥?
武棟梁吃驚地看著我,似乎沒想到我這麽豪橫。
忽然咧嘴笑了:“哈哈,趙經理,我和你開玩笑呢,你還當真了。
不過,我也是在試探你,畢竟,你早上太唐突了,換成誰,都會懷疑。
我以為你和陳玥穿一條褲子整我呢!
現在,我放心了。
當這個五項工長,我也安心。
您也別怪我,我和陳玥曾經是兩口子,我比你了解她,當年,她為了達到和我離婚的目的,什麽損招沒用過?”
武棟梁一臉經驗豐富的樣子:“所以,我現在妥協,也隻是委曲求全,目的是為了養精蓄銳,等老子東山再起了,這個仇,必報!”
此刻,我,徹底被幹懵!
這家夥說的,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趙經理,您忙,我走了!”武棟梁走了。
我呆呆發愣。
我頭一次遇到武棟梁這種人,我看不透他了。
貌似,他比陳玥難鬥!
本來我想利用他,可現在,我已經作繭自縛了。
我把劉廣立等人召回來開會,宣布公司決定。
武棟梁被公司委派上任,劉廣立等人也是大吃一驚。
“趙經理,還不如我們提前推薦他呢,還落個好。”劉廣立很後悔的樣子。
我也不由得苦笑:“誰說不是呢?”
“他上任,陳主任居然沒反對?”圖強一臉的不相信。
誰都知道武棟梁和陳主任的關係。可偏偏事出反常。
“這還用問,肯定是陳主任怕了武棟梁了,陳主任這是安撫,是拉攏。怕武棟梁搞事情。”劉海濤說道。
我不由得看了劉海濤一眼,這貨,現在比以前可聰明多了。
“趙經理,對待武棟梁這個人,是給麵子,還是不給?”技術負責人張記,問道。
這話問到點子上了,我正想說呢。
我還沒說話,劉廣立替我說了:“管他是誰,我們職責所在,不求無功,但求無過,必須公事公辦,誰的麵子也不能給。
雖然,武棟梁說他和陳主任關係不好,但,如今看來,他已經被陳主任拉攏了過去。
我們要是放水,被陳主任抓住小辮子,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要是萬一出了事,她能放過咱們趙經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利害關係。”
劉廣立說的都是我想說的。
“廣立說的不錯。大家以後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嚴格管理,杜絕一切隱患,絕對不能有任何疏忽。”我說道。
“這工作,幹的可真累!”四十多歲的項目部工長何泉,直撓頭,苦笑不已。
何泉平時除了在工作上,其他場合都不愛說話,此刻發言,這得多奈啊!
“是我拖累大家了。”我很慚愧。
要是沒我,他們各司其職就好,也沒這麽多破事。
“趙經理,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您可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領導。”何泉會錯意了,老臉通紅。
“我知道你們都沒怪我,但,我自己怪自己啊!”我苦笑。
我確實覺得對不起他們……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劉廣立等人組團走進我的辦公室。
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我很納悶:“怎麽了這是?”
“趙經理,別提了,幸虧我們沒推薦這個武棟梁,否則,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劉廣立氣呼呼地坐下。
我一愣:“什麽情況?”
劉海濤搶先說道:“我們都看走眼了。這老家夥,就是個臭無賴啊!
我們上午聯合檢查,發現,這個武棟梁充當電工,在那接設備用電。
我們趕緊製止,他說,電工忙不過來,他也懂臨時用電,就是沒證。
我們按照規定,就罰了他二百塊,可他,直接就給劉經理跪下來了,說下不為例……眾目睽睽啊!我是真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
啊?還有這事?
我大吃一驚,至於嗎?
男子漢大丈夫,膝蓋這麽軟嗎?
“最後罰沒罰?”我問道。
“趙經理,這還怎麽罰啊?”劉廣立哭笑不得。
“趙經理,武棟梁這種人,實錘就是個無賴。這種人,很難對付。就他這動不動就下跪的套路,誰受得了?
說實話,我現在看見他,都繞著他走!”圖強直搖頭。
我也無話可說了。
我也是從沒遇到過武棟梁這種人這種事。
一個五十多歲的人,給你下跪,就為了二百塊錢?確實,換成我,我也受不了。
“趙經理,怎麽辦?這樣下去,可就沒法管理了?”劉廣立問道。
所有人都看著我。
我也犯愁啊!
“要不,他跪,我們也跪?”劉海濤這腦回路,真欠揍。
所有人都怒視他。
劉海濤一縮脖子:“嘿嘿,我就是隨口一說。”
“這次就算了。下次,該罰還得罰,否則真就沒法管理了,還不亂套了?
他要是跪,就以妨礙檢查,予以重罰。
他要是還跪,就讓他跪。我就不信,他能永遠跪著!”我目前也沒有好辦法。
“看來,隻能這樣了。”
“世上還有這種人?”
“我說陳主任怎麽把他甩了,就這樣的,誰跟他,誰倒黴!”
“陳主任也不是什麽好人,這兩人,還真配套。”
“這可咋整!”
劉廣立等人都是一臉的無奈。
雖然碰到這種貨,但,工作還得幹。
下午三點多,武棟梁氣呼呼來找我。
“趙經理,咱倆可是一夥的,你怎麽能縱容你的手下這麽整我呢?”武棟梁把幾張罰款單拍在桌上。
我心說,誰跟你一夥的?
我拿起罰款單看了看。
兩個架子工高空作業時沒係安全帶,還有一個架子工沒戴安全帽,三人違章,罰款六百。
還有武棟梁妨礙檢查,罰款五百。
看來,武棟梁又跪了,隻是,沒好使。
“架子工高空作業,違章必須重罰,每人二百,符合公司規定。這個罰款,沒錯啊。
哦?武工長,怎麽還有罰你的?”我故作吃驚。
“他們罰款,逼得我下跪求放過,可是,不好使啊!還因為我下跪罰我。
趙經理,你說,他們講不講理?我都多大歲數了?我的膝蓋不值錢啊?我的尊嚴不值錢啊?
你以為我樂意跪啊?還不是為了這個罰款嗎?”
武棟梁不但沒不好意思,還理直氣壯。
這真是個極品臭無賴啊!
估計,這種方式,他以前沒少用。
“武工長,工地有工地的規矩,一直都是這麽嚴格,不是單獨針對你。
不信,你可以去問陳主任,是陳主任下令必須以創優標準管理工地的。”我搬出陳玥,是懶得聽武棟梁拿陳玥說事。
他肯定會搬出陳玥的。
路被我堵死了,武棟梁氣呼呼坐在我對麵:“反正,這個罰款,我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