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少女賣身葬父
夜天灝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不由有些淩亂。
夜哲就在夜天灝的身後站著，夜哲不由搖搖頭，他忍不住的開口：“主子，小主子的意思應該是不想讓墨小姐來。”
“為什麽？”夜天灝不由好奇疑問。
兒子這些年，不是一直很喜歡墨輕珊的嗎？
不然的話他也斷然不可能留下墨輕珊在天郡三年之久。
夜哲有些無奈的歎口氣，他這個主子呀，什麽都好，但又有點……
“主子，屬下並不覺得小主子有多喜歡墨小姐，而且您也知道，當年宮人們曾對墨小姐驗了身的，她從未懷過孕。”
墨輕珊隻是小辰名義上的娘親，這件事隻有皇族內部知曉，當年夜天灝如此做的目的，是為了給全小辰完成的父母之愛。
至於小辰的親生娘親是誰，這些年夜天灝一直都在尋找。
隻是尋了這麽多年，卻杳無音信……
但這並不妨礙，墨輕珊對小辰好，所以她沒懷過孕的事實，夜天灝也便從未當著眾人揭穿。
夜天灝蹙眉：“小樂為什麽不喜歡她？”
夜哲平靜回答：“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這世上有幾個女人能做到對別人的孩子視如己出呢？”
夜哲一席話，似乎提醒了夜天灝什麽。
“那個墨輕珊對小樂的好可能都是假裝的，目的是為了留在我身邊？”夜天灝反問。
夜哲沒有回話。
這個問題，他也給不了確切的答案，但是他也沒有在他的角度否認夜天灝的推測。
夜天灝的眼底，閃過一抹陰鷙。
“傳令回天郡皇都，徹底調查那女人，本王倒要看看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是。”夜哲領命，立即去辦。
……
葉宛月今日一大早便出了門。
她先前往了東武鬧市的交易市場裏。
她是聽人說，交易市場裏的最末端，有一隱秘的場所。
這裏類似於現代社會的人才市場，有些需要謀一份差事的人，都會在這裏等著主家的挑選。
葉宛月今日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能挑個靠譜的年輕女子回去照顧小樂。
雖說比起外麵找的人，葉宛月更信賴的是雨晴。
但偌大的斷情穀需要有人操持，雨晴現在暫代葉宛月打理穀中上上下下的瑣事，不能分身來這邊。
所以葉宛月隻能自己找了。
市場裏人聲鼎沸，很是喧囂熱鬧。
穿過一些賣吃喝玩樂的區域，再往前走便是所謂的人才市場了。
但葉宛月剛到這裏，便被這裏陰暗壓抑的環境給震撼到了。
隻見黑暗狹窄的空間裏，許許多多的人分別站在兩排，他們身前掛著牌子，寫著自己的情況以及擅長何等勞作，還有期待主家能給的價錢。
看到有衣著華貴的年輕女子走來，這些等待著的人們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他們不由趕忙吆喝著推銷自己。
“小姐，小人力大無窮，可做各種粗活，給十兩銀子跟您走。”
“小人不但可以做各種粗活，還可教四書五經，隻要五兩銀子。”
“小姐小姐，他們會的小人都會，小人還能給小姐解悶，任小姐打罵戲耍，小人不要錢，隻需管飯就行。”
“小姐，小人也什麽都會，而且小人每天隻需要吃一頓飯。”
……
葉宛月人聽著這些人死命的推銷自己，那感覺比賣牲口都不如。
她不由感歎東武皇都之中，普通百姓人家這些年過的也這麽辛酸苦楚嗎？
為了賺點微薄銀子，甚至為了一頓飯，不由那麽的放棄尊嚴？
這與三年之前葉宛月印象之中的東武，好像不太一樣啊。
之前的東武，雖然不算富庶，但百姓也都還安居樂業，誰會為了區區幾兩銀子幾口飯放棄尊嚴？
在那些人失望的注釋中，葉宛月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人才市場的最北段。
不同於南段的吆喝聲，北段這邊的吆喝聲少了許多，葉宛月認真看才發現，南段站著的都是男丁，北段全都是女子。
不同於男人的出賣體力，女子這邊的告示牌上寫著的都是肯去當丫鬟，侍妾等等。
甚至還有甘願躋身青樓的女子。
葉宛月蹙眉。
這，這真是三年前的那個東武？
葉宛月繼續往前走，最終她在麵前一名十二三歲出頭的少女麵前停下來。
這姑娘與其餘那些女子不同的是，她一身青素白衣，披麻戴孝跪在地上。
擺在她麵前的，是一草席覆蓋。
不用多解釋，葉宛月便能明白這草席之下的人是怎麽回事。
葉宛月心底的柔軟就在瞬間被觸及，她不由頓住腳步，停在了這少女麵前。
少女低著頭的餘光看到了有貴人駐足，她緩緩抬起淚眼汪汪的雙眸，很是驚恐又很是期盼的看向葉宛月。
也是在這個時候，葉宛月看清了少女胸前的牌子，上麵赫然寫著是四個大字：賣身葬父。
再往上看，小姑娘的臉清秀稚嫩，帶著溫婉的柔和。
“小姑娘，你這是怎麽回事？”葉宛月不由輕聲問詢。
一聽著葉宛月如此輕柔的問詢，那少女的眼淚再也抑製不住，嘩嘩往下流著，少女對著葉宛月猛盡的磕頭：
“貴人姐姐，求您給我爹下葬吧，隻要您能給我爹下葬，小女子願意一輩子跟隨貴人姐姐，給貴人姐姐您當牛做馬。”
“你先別著急，你爹是怎麽回事？生病去世的嗎？”
這事兒既然讓葉宛月看到了，又是如此合她眼緣的姑娘，她自然就會管。
隻是在此之前，她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少女搖頭：“我爹不是生病去世的，他是被餓死的。”
葉宛月詫異，這都何年何月了，這東武之內，經還會有餓死的百姓？
少女繼續解釋：“我們是從東武的嶺城一路逃荒逃來的皇都，我爹說天子腳下定有飯吃，所以我們一路東行，才來到了東武，隻是不成想，前腳剛到東武，我爹爹就餓死了。”
“昨日，他還討到了半塊饅頭但他卻舍不得吃，給了我吃，今早他便，便……”
少女說著，哭得更是慘烈。
嶺城，葉宛月的記憶中，那是東武境內偏西的一個小城。
“嶺城有饑荒？”葉宛月問。
“嗯，嶺城常年幹旱，今年糧食顆粒無收，導致饑荒嚴重死了好多人，這條街上的大多數都是嶺城來逃荒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