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關於小內內
錢羽曦聽得小臉發燙,雖然昨晚她也很舒服,可是被邵懷謙這麽不要臉的說出來,她還是氣的發抖,“你、你你你,太無恥了!”
“我還有更無恥的,老婆,要不要試試?”邵懷謙說著就吻下去了。
“小羽,我……啊!”章夏夏推門進來,電光石火見就看見兩人羞羞臉的動作。
邵懷謙立刻抓住被子,章夏夏眼前一黑,下一秒就看見他們已經糾纏著裹在被子裏了。
她鬆了口氣,拍拍胸口,嘿嘿一笑:“那、那個不好意思啊,你們繼續……我,咳咳,不打擾了……”
我的媽呀,簡直太刺激了。
章夏夏馬上轉身,小臉紅撲撲的,拔腿就跑。雖然剛剛沒有看的很清楚,可她還是覺得尷尬的要死。
錢羽曦瞪大眼睛,有沒有這麽不講義氣?把她一個純潔無辜的美少女丟給一匹大色狼,自己溜了,太不仗義了!
“章夏夏,你給我站住!”錢羽曦怒吼,壓根就沒有想到章夏夏童鞋是怎麽進來的,這裏可是邵懷謙的別墅。
章夏夏關門的手一頓,背對著錢羽曦大義滅親,“我說小妞兒,爬上男神的床是你的榮幸,你就好好享受吧,乖,別鬧。”音落,門關,走人。
章夏夏走了,錢羽曦一腳踹開邵懷謙,警惕的看著他,“不準再過來!”
邵懷謙難得聽話,居然真的下床了,隻是臭不要臉的不穿衣服,錢羽曦羞澀的眼睛都不知道該看哪裏。而他大老爺居然優哉遊哉,挪著步子往浴室走,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
關門的瞬間,他露出頭,“老婆,給我找套衣服來。”
自然的就像他們是老夫老妻似的,可錢羽曦不樂意了,“憑什麽啊,你沒手還是沒腳?”
她瞪他,就見邵懷謙從浴室走出來,“我當然不介意老婆想要一直欣賞老公完美的rou體。”說著,他就往她身邊走。
“你站住!”錢羽曦咬牙切齒,捂著眼睛,“好,我拿。”
“老婆真乖。”邵懷謙這才滿意的走進浴室。
錢羽曦心有不甘給他拿衣服,憤憤的翻箱倒櫃,除了外麵的衣服,還有內褲,牙齒都要被她咬斷了。她隨手一扯就拎出一條內褲,嫌棄的看著,恨不能扔在地上跺幾腳。
等等!
她盯著那條內褲,突然身子一僵,顏色明顯已經退了,而且眼熟的很,就像是三年前她曾經給他買的那包一樣。他當時嫌棄顏色鮮豔,一直放那裏不肯穿。
眼前這條……
她盯著手裏邵懷謙的內褲,眼眶酸酸的,很快又從櫃子裏找出幾條一樣,都是她之前買給他的,甚至有兩條已經不能穿了,可他依舊留著。
用這種方式想證明什麽?
矯情!
錢羽曦緊緊握著拳頭,良久,心情才平靜。她長長呼了口氣,權當什麽都不知道,拿著他的衣服就往浴室走。
門一開,曖昧的氣息撲麵而來,她趕緊閉上眼睛,手伸過去,“給你。”
結果半天都沒有人接過去,她有些急了,“你倒是快點啊。”
低沉的笑聲笑起來,手裏的東西終於被拿走了,某人還無恥的探出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蜻蜓點水一般,卻讓她亂了分寸。
猛然睜開眼睛,正對上他赤身果體的樣子,她瞪他,下一秒用力關上門,氣呼呼離開了。
該死的邵懷謙,逗弄她這麽好玩嗎?
她拿了自己的衣服去另一個浴室,雖然昨晚他也幫她做了清理,可一想到昨晚熱火朝天的畫麵,她就渾身不自在。
想起他的動作,他看她的眼神,錢羽曦小臉紅的都能滴血了。她可是個孕婦啊,昨晚居然綿延不斷……
毛線的守身如玉,這男人花樣多的很,她才不相信這三年他為了她不禁女色呢。她不高興的回頭瞪浴室一眼,下次不管他怎麽哄她,她都不能心軟,要不然這男人非把她折騰死不可。
昨晚她都哭喊著不行了,可這家夥居然借口給她清理,居然又輕輕鬆鬆把她裏裏外外吃個通透,真是太可惡了。
就在她生氣的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肉的時候,邵懷謙已經穿好衣服了,慢悠悠的從浴室裏出來了,“餓不餓,我去給你做飯。”還笑眯眯的。
“不餓,不吃。”錢羽曦一點都不想理他,丟下這句話就往浴室走。
整整洗了半個小時,可她一眼都不敢看鏡子裏的自己。隻是低頭,瞅一眼渾身上下刺眼的痕跡,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邵懷謙,大混蛋!
她從浴室出來,剛走到客廳想喝水,就看見章夏夏一臉花癡的爬在廚房的窗口那邊,著迷的看著邵懷謙。聽見聲音,她回頭衝她招招手,生怕她聽不見似的,大聲嚷嚷,“小羽,男神真是太帥了,不但貢獻了一晚上,一早還給你做愛心早餐,嘖。”
錢羽曦手裏的杯子差點就扔過去了,後知後覺想起章夏夏看見她跟邵懷謙滾床單的畫麵,臉一紅,惱羞成怒的看著章夏夏。
章夏夏是完全站在男神這邊的,嘿嘿一笑,走到錢羽曦身邊,拍拍她的肩,“不愧是男神,做飯都這麽帥氣有型。”
白襯衣,挽著袖子,手裏拿著勺子時不時翻弄鍋裏的雞蛋,從容優雅,沉穩大氣。
章夏夏歎息一聲:“長得好看就算了,還會做飯,又溫柔體貼,還讓不讓別的男人活了。”
“沒出息。”錢羽曦嘟嘟嘴,小聲說。可忍不住又偷偷看邵懷謙,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確實完美的讓人自卑。
邵懷謙把雞蛋放在盤子裏,回頭看她,臉上露出和煦又燦爛的笑容,“再等一下,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我又不餓。”錢羽曦傲嬌的冷哼一聲,“我也會做飯,有什麽了不起的……啊!”她摸著自己的被打疼的頭,不可思議的看章夏夏,“你幹嘛打我?”
章夏夏凶巴巴的批評她:“怎麽跟男神說話呢,沒大沒小。”疾言厲色說完,轉頭,諂媚的看著邵懷謙,“男神,你說是吧?”
邵懷謙一笑,走過來,把煎好的雞蛋放在餐桌上,伸手摸摸錢羽曦的頭,“可要長記性了,乖。”
錢羽曦嘴角抽搐,這男人就不能收斂一點嗎?
章夏夏殷勤的跟在邵懷謙屁股後麵幫忙,看錢羽曦的眼神充滿了曖昧。
“小羽,吃飯了。”邵懷謙招招手,對上某人氣嘟嘟的臉,深情的說,“還是要我抱你過來?”就算有旁人在這裏,他的寵溺一點都沒有減少。
錢羽曦自然不想被章夏夏一直擠眉弄眼看著,隻好乖乖過去。
坐在餐桌前,她越想越奇怪,說好的各過各的,互不幹涉呢?這才短短的一天一晚上,怎麽全都變樣了。
章夏夏可是識相的好同誌,就算在錢羽曦的強勢威逼下,她還是笑眯眯的坐在她對麵,把位置留給男神,讓他們盡情去膩歪。
一頓早飯,邵懷謙全程笑眯眯的,不時給錢羽曦夾菜拿紙巾,而錢羽曦則冷著一張臉,自始至終不肯正眼看他。
章夏夏悠閑的吃著自己的美味,怎麽看都覺得眼前這兩個人,一個是個大度包容的沉穩男人,一個是鬧脾氣的幼稚小女娃。嘖,從認識錢羽曦開始,她可沒見過這丫頭撒嬌的樣子,果然是隻要心裏充滿愛,人間處處都是愛啊。
吃過飯,邵懷謙要去洗碗,章夏夏立刻接手,“別呀,男神做飯給我們吃,我們怎麽也要表示表示,你們聊,我去洗碗。”說著,還動手推了錢羽曦一把。
錢羽曦翻個白眼,直到章夏夏進了廚房,這才冷言冷語的說,“挪用公款的事情,新聞報道了真相我就回去。”
邵懷謙知道她在生氣昨晚的事情,眼底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的精光,“不著急,我最近也忙得很,怕是不能過來了。”
錢羽曦半信半疑看他,不能相信。
“好了,我得先走了,你安心住這裏。”起身,他就往大門走,渴望的眼神看著她,像是等她起身戀戀不舍送他一般。
錢羽曦才懶得動,權當沒看見。可正巧章夏夏從廚房出來,責備的瞪著她,好像她不去送邵懷謙是件多麽天理不容的事情,最後她才不情願的跟在邵懷謙身邊,送他出門。
邵懷謙站在門口,看她一臉別扭不說話的樣子,嘴角微揚,“我平時不打擾你,晚上有時間吃個飯總可以吧?”
“不可以!”錢羽曦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昨晚就是吃了飯才出事的,她有教訓,晚上堅決不能跟色狼一起出去吃飯。當然,白天能少接觸也要少接觸,畢竟以她的智商還不夠跟邵懷謙鬥智鬥勇。
“那好吧,你多休息。”邵懷謙伸手摸摸她的臉,溫聲囑咐,“鍾點工會按時過來打掃衛生,做飯整理,你不要動手,好好安胎。”
錢羽曦躲閃著,清秀的臉蛋兒別到一邊。
邵懷謙不在意的笑笑,俯身,唇落在她的側臉上,低聲說,“抱歉,昨晚累著你了,以後,我盡量克製。”
唰的一下子,錢羽曦小臉爆紅。她敢肯定,這貨絕壁是故意的,她越是忌諱什麽,他就越是提什麽。
“慢走,不送!”咚的一聲,她就把門關上了。考慮著要不要養條狗,訓練成一聽邵懷謙三個字就撲過去咬人。
邵懷謙不在乎的一笑,衝著門口說,“老婆,我去上班了,晚上等我。”
錢羽曦滿臉黑線,她要殺了他!
她進門的時候,就看見章夏夏正翹著二郎腿,手裏拿著張黑卡,在她麵前晃啊晃。這可是瑞士銀行的黑卡,全球也沒有幾張。
“你交新男朋友了?”錢羽曦眼前一亮,奪過來仔仔細細的看,“這麽有錢,你晚上請客吧。”
她簡直說的理所當然。
“……”章夏夏嘴角抽搐,“我倒是想,不過很可惜,不是我的。”她笑的燦爛,下一秒就敲在了錢羽曦的額頭上,“這是男神給你的,小沒良心。”
錢羽曦一愣,把黑卡還給章夏夏了,轉身就走。
“喂,有沒有這麽傲嬌啊?”章夏夏緊追幾步,“男神對你多好啊,就是怕你不要才讓我轉交給你的,我可是立了軍令狀,這卡,你不要也得要!”
錢羽曦停下腳步,皺著眉頭看她,不快的說,“我不管你什麽軍令狀,卡是你拿的,你自己還回去。”
“錢羽曦,你這樣很沒良心咩……”
“我看你才是良心被賣了。”錢羽曦回頭,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一番,超級鄙視的的問,“章小夏,你給我老實交代,邵懷謙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分分鍾替他跑腿賣命外加出賣你關係最鐵的閨蜜,我?”
章夏夏童鞋心虛了,是啦是啦,她是收了男神的好處,可她這不也是希望好友能有個好歸宿嘛。
不過,她才不會讓錢羽曦看出來呢,比誰都理直氣壯,比誰都大聲,“你別誣陷我哦,我這可都是為了你。你那點小心思姐姐還不懂嘛,你就是死鴨子嘴硬,你敢發誓自己對邵懷謙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錢羽曦挑眉:“我是被拋棄過一次的,你怎麽就能確定,我不會被拋棄第二次?”
“那是男神有苦衷的。”章夏夏篤定的說,“而且,你要真對男神沒感覺,不付出就好了,他願意照顧你是他的事,你又沒什麽損失,反正寶寶到時候上戶口也需要一個爹。”
提到寶寶,錢羽曦低頭看一眼自己日漸大起來的肚子。
“小羽,我知道你害怕受傷。可你總不能因為害怕受傷,就什麽都不接受吧?你是個孤兒,你應該比誰都明白孩子對父母的渴望,難道你希望孩子將來跟你一樣,看著別的小朋友有爸爸媽媽,自己隻能躲在角落裏哭?”章夏夏看出她動搖了,繼續苦口婆心。
錢羽曦沉默,良久才緩緩開口,“夏夏,事情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她臉上閃過淒然,她怎麽可能希望自己的孩子重複自己的路,小時候那種心酸,她怎麽舍得讓自己的寶貝承受。可如果讓他有個完美家庭的人是邵懷謙,她的寧願孩子生活在殘缺的家庭裏,因為他的身份擺在那裏。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複雜的事情,複雜的都是人心。”章夏夏恨鐵不成鋼,“隻要邵懷謙喜歡你,心裏有你,沒什麽是不能解決的。我也看得出來,你是喜歡他的,明明彼此在乎,又何必互相傷害?”
章夏夏的話讓錢羽曦一愣,這才驚覺自己最近的情緒起伏都是因為邵懷謙,她已經被他影響這麽深了嗎?
看著她出神又難過的樣子,章夏夏一愣,明知道錢羽曦對自己的身世有多難過,她還拿這些說事,心裏不由一陣歉疚,自己是不是真的考慮太少了,畢竟她沒有經曆過小羽受到的那些傷害。即便她是為了好友的幸福著想,可如果通往幸福這條路太過坎坷,她還要一直支持她嗎?
“小羽,我……”
“沒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錢羽曦擠出一抹笑臉,“讓我再多想想吧。”
章夏夏抱抱她:“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
……
邵懷謙心情很好,邵氏的員工明顯都能感覺到。再過幾天就是發獎金的日子了,今天總裁突然發話,說是紅包加倍。雖然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麽,但有錢拿總歸是開心的。
邵懷謙接到一通電話,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就陰暗了。
車子一路經過重重把守到了別墅大門口,兩邊站滿了黑衣保鏢,看見他下車,立刻恭敬道,“邵爺。”
邵懷謙點頭,把車子交給其中一個保鏢,徑直往裏麵走。推開門,就聽見裏麵傳來陣陣歡笑,李子璿一身白衣坐在那裏,把幾個老頭子逗得哈哈直笑。
“邵爺回來了。”管家看見他,驚喜的叫出聲來。
笑聲戛然而止,老人們站起身來,態度慈祥,“懷謙回來了,過來坐。”
在邵幫大堂裏,邵懷謙是BOSS,就連這幾個老人也對他俯首稱臣。可如今在別墅裏,這些老人就是長輩,邵懷謙要尊重。他很清楚,他們把他叫到這裏來,隻怕是打算用長輩的身份壓他一頭。
“子璿剛剛給我們幾個老頭子講外麵的事情,可笑死我們了。”說話的是拄著拐杖的老人,眼睛上帶著一副圓鏡片,看起來和藹又慈祥。
“能讓幾位爺爺開心是我的榮幸。”李子璿在老人懷裏撒嬌的說。
“這丫頭這次回來越來越會說話了,是小嘴上抹了蜜吧。”另一個花白胡子的長者笑道。
“爺爺!”李子璿嬌嗔的嘟著嘴。
大家說了半天,邵懷謙也沒有過去,長者不由抬眸看他,輕咳兩聲說,“怎麽還不過來,是嫌棄我們幾個老了,沒共同話題了?”
邵懷謙不急不緩走過去,窗外的夕陽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長。
“爺爺們說笑了。”他坐在單獨的一個沙發上,接過管家遞來的茶,喝一口問,“子璿什麽時候來的?”
李子璿紅唇輕啟,正準備說話,就聽見有老人搶先一步,生氣的說,“子璿一有時間就過來陪我們,哪像你,回國多久了,也不來看看我們這幾個老頭子。”
“我剛回國,既要打理公司的事情,又要處理邵幫這邊,有點忙。”他簡單解釋,起身說,“我剛剛有個重要電話忘了回,我先去回個電話。”
這幾個老頭子都是跟邵懷謙爺爺當初一起創立邵幫的,都是邵幫的元老,邵懷謙的父親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更別提他小時候在這幾位的懷裏撒屎撒尿了,他的心思,這幾位怎麽會不知道。
“十分鍾,趕緊給我過來!”
邵懷謙點頭,自始至終沒有看李子璿一眼。
幾個老頭子麵麵相覷,這孩子在誰麵前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就跟沒感情似的,也隻有對他們尊重有加。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當年邵幫被仇家追殺,邵懷謙的爺爺和父母都在追殺中喪命,那年他才十七歲,邵幫的擔子一夜之間全都落在他肩上。小小的年紀,不但要承受失去親人的痛苦,還要處理彼時差點分崩離析的邵幫,也好在他年紀輕輕很能幹,邵幫才有今天的成就。
可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原本開朗的他就沒有再笑過。
老人們歎了口氣,目光落在李子璿身上,邵懷謙這些年從來沒有對哪個女人表示出好感,三年前聽說過一個,不過後來也就沒消息了,倒是李子璿,這些年一直陪在他身邊,家世好,人也不錯,兩人倒是挺般配。
幾位老人互看一眼,似乎交流了什麽隻有他們能懂的消息。
“子璿啊,以後有空就多過來陪陪我們幾個老頭子,我們可是把你當孫女疼呢。”
李子璿笑笑,漂亮的臉上帶著溫婉的笑意,“謝謝幾位爺爺厚愛。”
這些年,邵幫沒少接受李家的幫助,兩人也算是門當戶對。
邵懷謙一直沒有出現,幾位老人不高興了,讓管家上去催。沒多久,管家一個人下來,說是邵懷謙正在開視頻會議,一會兒才能下來。
幾個老頭子氣的吹胡子瞪眼,忍不住抱怨,“這小子一天忙到晚,工作能給他生孩子啊。”
李子璿小臉一紅。
吃飯的時候,邵懷謙才下樓,幾位老頭子特意讓李子璿坐在他身邊,心思明明白白。
邵懷謙沒反對,也沒有表示什麽,俊美的臉上波瀾不興。
飯桌上,李子璿格外討幾位老人歡心,還說自己最近正在研究新菜,到時候做給他們吃。幾位老頭子更高興了,連誇她懂事。
坐在邵懷謙旁邊的老頭子在桌子下麵踢了踢他,小聲說,“糖醋魚,給子璿。”
聲音雖然不大,可大夥兒還是聽見了,尤其李子璿紅著小臉等邵懷謙給她夾魚。
邵懷謙皺眉:“想吃什麽,她自己有手。”
李子璿嬌羞的臉蛋兒微微一變,低著頭假裝剛剛什麽都沒有聽見。
眾人譴責的視線落在邵懷謙臉上,老人趕緊咳嗽,轉移話題說,“你小子還愣著幹什麽,這蝦這麽難剝,你倒是給子璿幫幫忙啊。”
邵懷謙轉頭看管家:“去外麵找個兄弟進來專門給子璿剝蝦。”他話剛落音,一群老人差點氣到吐血。豈不想,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這裏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畜生用,要是不習慣就別來了。”
“你小子說的什麽混賬話!”老人氣的拍桌子。
“沒事沒事,我自己可以的。”李子璿趕緊打圓場,拿著蝦自己剝。
老人們看李子璿越看越滿意,對上邵懷謙冷淡的態度氣不打一處來。任由他們聊得開心,邵懷謙依舊一句話都不說。
吃完飯,李子璿又跟老人們聊了一會兒,起身告辭。拿著拐杖的老頭子瞪邵懷謙一眼,“還不去送送,這麽晚了,一個女孩子回去你也放心?”
這回邵懷謙沒有拒絕,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說,“爺爺們,我看我以後還是少回來好了,畢竟我還是很有孝心的。”
幾個老頭子等他走遠了這才回過神來,氣的差點沒拿菜刀追過去。
李子璿跟在邵懷謙身邊,偏頭凝望著他,潔白的襯衣,配一條駝色休閑褲,整個人看上去時尚又不失沉穩。俊美的臉在路燈下,迷離中更多了幾分魅惑。
如果這男人把她放在心裏該有多好……
“上車吧。”
邵懷謙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淡漠的聲音沒有多少溫度。她抿唇,跟著上車,原本是要坐副駕駛的,卻發現邵懷謙鎖了車門,她隻能坐在後麵。
心,驀地一沉。
昏暗的車裏,李子璿偏頭看他,他的神色跟往常沒有不同,隻是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方向盤,泄露了他的不耐。
“懷謙哥,你待會兒還有事?”她輕聲問。
邵懷謙沒說話,隻是隨意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李子璿知道如果自己足夠識相,這會兒就應該下車,說是打車回去。可這句話她怎麽也說不出口,用盡手段,她留在他身邊,卻自始至終都接受不了他的態度。
“懷謙哥,你還在因為羽曦姐姐的事情跟我生氣嗎?”示弱,向來是她的拿手好戲,也正因如此,即便她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邵懷謙也從來不責備她。
“沒有。”邵懷謙惜字如金,雖然是這麽說,可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以後,她明顯感覺到他的疏離,甚至是冷淡。
她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承認自己很嫉妒羽曦姐姐,也做了不少錯事,可是……”
“沒什麽可是,知道錯了,就沒有下次。”
邵懷謙毫不留情的打斷她的話,李子璿準備的楚楚可憐的台詞這會兒一句也用不上了。她尷尬的坐在那裏,頓了頓,又說,“懷謙哥還是非她不可嗎?”
“一直都是。”
李子璿愣愣的看著她,眼底閃過一抹幾乎可見的傷,燈光照在車裏,投下一片陰影,在陰暗的角落裏,她的心在滴血。
“那我呢?哪怕一點點,你對我有沒有……”
“沒有。”邵懷謙拒絕的殘忍,眼睛落在自己戴著婚戒的手上,嘴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甜蜜,不知道那個小女人在家裏做什麽,是不是還在生他的氣。
李子璿並沒有注意到他手上換了戒指,從她認識他開始,他的婚戒就一直戴在手上。他說過,在他心裏他早就是個結了婚的男人,這輩子也隻會為那個人守身如玉。
明知道他對自己沒有任何男女之情,可是被這樣直接拒絕,李子璿還是忍不住一陣心痛,“即便羽曦姐姐永遠不會原諒你?”
邵懷謙淡聲說:“那是我跟她的事情。”
他的意思很明確,不管錢羽曦會不會原諒他,他這輩子非她不可,這也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與旁人無關。
李子璿心裏酸酸的,搶了這麽多年,算計了這麽多年,可到頭來,他的心還是不在她身上。哪怕是他們單獨在一起三年,他都從來沒有為她動過半點心思。
她有些不甘:“我哪裏比不上她,你為她受了多少苦,她根本都不知道。隻會埋怨你,傷害你,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你值得嗎?”
“我心甘情願。”
李子璿臉色慘白如紙,咬著唇,像是在努力壓抑自己的哽咽,“對不起,懷謙哥……我隻是替你不值,我沒有說羽曦姐姐壞話的意思……對不起……”
“那就連對她不好的事情也不要做。”邵懷謙的語氣不算淩厲,可濃濃的警告李子璿還是聽出來了。她身子一僵,不禁打了個冷顫。
李子璿做的那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隻是礙於之前對“她”的承諾,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她想得起過去,要怎麽懲罰她,他順著她的意思。隻是現在,他忍著她。
腦子裏突然閃過“她”哽咽的臉:“求你了,幫我找到她……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他找到了人,她卻忘了那些曾經。
車子依舊平穩的行駛在馬路上,一直到李子璿現在住的別墅,邵懷謙都沒有再說話。
李子璿等著邵懷謙跟以前一樣給她開門,可是他坐在座位上沒有挪動的意思,僅僅是打開車鎖,“到了。”
李子璿愣了愣,就因為她傷害了錢羽曦,所以他連表麵的應付都省去了嗎?
她下車,站在車窗邊,“懷謙哥,要不要進去喝杯茶?”
“不了,讓人誤會就不好了。”邵懷謙淡聲說,“如果爺爺們再找你去過去,你可以直接回絕。”
他就這麽想跟她劃清關係?
長長的指甲陷入掌心,可她臉上依舊帶著柔柔的笑意,“沒關係,我很喜歡跟爺爺們在一起。當然,如果懷謙哥不希望我跟他們走的太近,我會照做的。”
邵懷謙若有所思看她,頓了頓說,“好好休息吧。”說完,他就升起了車窗玻璃,揚長而去。
盯著他消失在路燈裏決絕的背影,李子璿紅了眼眶。
她轉身打開家門,就看見杜婉真和封依依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茶,看見她回來了,杜婉真高興地大喊一聲,“子璿。”
李子璿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你們來了。”說著,她就往樓上走。
封依依和杜婉真互看一眼,跟著她上樓,眼看著她要關門,兩個人一起用力推開了,“子璿,你怎麽了?”
李子璿背對著他們,很快就傳出嗚嗚的哽咽,整個人蹲在地上,哭的委屈而壓抑。
杜婉真皺眉,拉過她,盯著她淚如雨下的小臉,緊張的問,“你不是去跟那幾個老頭子吃飯了?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
李子璿哽咽到說不出話,封依依開始嚷嚷了,“是不是邵懷謙欺負你了?他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放著你這樣的好女人不要,居然去喜歡錢羽曦那個狐狸精。我看啊,這男人都是瞎了眼……”
“依依。”杜婉真扯扯封依依的袖子,示意她別亂說話,她抱抱李子璿,“別哭了,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李子璿搖頭,吸了吸鼻子,“我沒事,也沒有人欺負我,我就是太累了……婉真,依依,我先睡會兒,你們出去吧……”說著,她就跑進了浴室。
杜婉真和封依依互看一眼,就聽見封依依說,“根本不用問,肯定是因為邵懷謙,這些年,子璿跟在邵懷謙身邊受的委屈還少嗎?”
杜婉真眼神憤怒:“如果不是錢羽曦那個小賤人纏著邵懷謙不放,子璿也不會受這麽多苦,那個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不行,我們一定不能放過那個女人!”兩人互看一眼,眼神裏閃過堅定。
離開李子璿,邵懷謙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一路疾馳,沒有方向的瞎轉。每次回邵幫見那幾位老人都是他最壓抑的時候,不是因為他們,而是看見他們,他就會想起一家人的死,想起身上那些甩不開的血海深仇。
三年前,他找到了害死他全家的凶手,不惜一切代價要報仇,也正是這樣,為了保護錢羽曦不被連累,他不得不推開她。
三年了,即便仇報了,可他還是忍不住會想那天的畫麵,這些年,他整宿整宿失眠,眼前全都是大片大片的血跡,還有那些慘死的,橫屍街頭的兄弟,他一度以為自己會崩潰。直到再見到她,直到抱著她在懷裏,他才能安安穩穩睡一覺,忘記那些最不堪的畫麵。
他的小羽,就算是窮極一生,他也不會再放手了。
接到邵懷謙電話的時候,錢羽曦剛洗澡出來,盯著上麵不斷閃爍的名字,她掙紮再三,最後還是切斷了。沒多久,一條短信就來了:老婆,要不要下來喝一杯。
喝你妹,她還是孕婦呢。
她快速回複:我睡了。
“原來老婆喜歡夢遊洗澡,新技能?”
錢羽曦差點噴了:你怎麽知道我剛剛在洗澡?
“不打自招?”邵懷謙嘿嘿一笑,發了個壞笑的臉蛋兒,“你打開門就知道了。”
嚇!這家夥該不會就在門口吧?
錢羽曦莫名心跳加速,身體又熱又軟,“我要睡了,你自己找地方睡覺去,晚安。”
“我的地方就在老婆床邊,那我進去了。”
“不要!我出去還不行嗎?”錢羽曦又敗下陣來,趕緊穿衣服。免得某人真的應闖進來,又發生昨晚那種悲愴的,慘絕人寰的事情。
她開門,才邁了一步,整個人就撞在一具硬邦邦的胸膛上,小鼻子酸酸的,差點哭出來。
“小心。”邵懷謙趕緊摟住她,確定她沒事,這才戲謔的說,“原來老婆也這麽迫不及待想見老公。”
“我才沒有……啊……”一個天旋地轉,錢羽曦反駁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已經被邵懷謙公主抱進了臥室,“你幹什麽?別亂來啊,我是孕婦。”
“正因為是孕婦,我才要多跟寶寶親密接觸,免得他以後不認識我。”邵懷謙說的煞有介事,“昨晚隻是禮貌性的打個招呼,今晚可以深入了解。”
“你、你混蛋!”錢羽曦惱羞成怒,手腳並用踢打他。突然想起邵懷謙給了章夏夏一把鑰匙,萬一章夏夏這會兒來找她,又看見他們OOXX怎麽辦?
錢羽曦是真急了,一口小虎牙咬在邵懷謙的脖子上,“放我下來!咬死你!”
邵懷謙原本隻是逗逗她,可被她一咬,分分鍾激發出狂野的男性氣息,他溫熱的唇落在她敏感的耳垂上,“老婆,你在挑逗我嗎?”
“我哪……”錢羽曦剛準備反駁,突然感覺掌心怪怪的,她的手好像摸到了什麽小豆豆,而且小豆豆正在突起,她瞪大眼睛看他,“你、你你你你……”
她氣急敗壞的看著似笑非笑的男人,就聽見他厚顏無恥的說:“雖然這東西對男人來說沒什麽用,可他也會有反應。老婆,還說你不是挑逗我?”
“我才沒有!”她趕緊收回手,羞惱的小臉通紅通紅的。
邵懷謙也不跟她爭辯,小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作勢整個人要壓過來。
錢羽曦警惕的瞪著他碩大的身子撲來,狠狠警告,“邵懷謙,你再敢碰我,我就、我就跟你離婚。”
“老婆,我好累。”邵懷謙躺在她身邊,伸手把她摟在懷裏,聲音聽起來疲憊又沉悶,“我保證不對你怎麽樣,讓我抱抱你好嗎?”
這樣柔軟的邵懷謙,讓錢羽曦怎麽也抗拒不了,隻不過嘴上依舊倔強,“我憑什麽讓你抱?你在外麵花天酒地還有理了。”
“沒有花天,也沒有酒地,隻有你。”邵懷謙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老婆,別亂動,我會控製不住的。”
輕輕柔柔的聲音,錢羽曦心尖兒一顫,嘟著嘴罵,“色狼!”不過,她也確實不敢動了。
這是第一次,在她沒有反抗的情況下,兩人相偎相依。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飄來,摻雜著屬於她特有的女性柔軟,令人緊張的神經不由自主放鬆了。
邵懷謙抱緊她,緩緩閉上眼睛,沒多久就傳來勻稱的呼吸,像是已經睡著了。
錢羽曦偏頭看他,幽幽的燈光下映出男人俊美的臉,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性感有型的薄唇。還是一樣的五官,可是睡著的他,純淨的就像是個無害的娃娃。
她動了動身子,想要他睡得舒服一點,卻不想惹來他更緊的擁抱,就像是害怕被丟棄的孩子,越抱越緊。她不再動了,伸手關了床頭的燈,整個人偎依在他懷裏,耳朵貼近他的心髒,在他強有力的心跳聲中,緩緩陷入了夢鄉。
夢裏,又是這麽多年來糾纏她的那個雨夜,邵懷謙不要她了,他跟別的女人跑了,隻有她,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雨裏狂奔,“不要丟下我……邵懷謙,不要丟下我……”
半夜,邵懷謙是被一陣哭聲吵醒的,低頭,借著月光看懷裏哽咽的小女人,就見她眼淚啪嗒啪嗒的掉,沾濕了他大片衣服。
“不要搶走他,他是我的……走開……不要不要,我的孩子,還給我……”
邵懷謙深邃的眼眸看著她,把她緊緊抱在懷裏,輕聲安慰,“小羽,醒醒,你做噩夢了……小羽……”
錢羽曦沒有醒過來,隻是緊緊抱著他,嘴裏不停呢喃,“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邵懷謙的心猛然一疼,窒息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原來,害怕失去的,不僅僅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