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騙了我
躲到柱子後麵，直到他消失，她這才走出來。這種沒種的事情錢羽曦還是第一次做，可能也是唯一一次了。
咬咬唇，她上了出租車，再次撥通了章夏夏的電話，章夏夏氣急敗壞，“你剛剛不說一聲就掛了電話，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你在哪裏，我去找你。”
“沒什麽事情，就是發燒了，現在剛從醫院出來。夏夏，現在封千旭在哪裏，我想見見他。”
章夏夏立刻暴躁了：“見他做什麽，封家這樣是他們咎由自取。錢羽曦，我告訴你，封家那些爛事你不要管了，免得再被欺負。”
章夏夏越是這麽說，錢羽曦才越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在她一再追問下，章夏夏才極不情願的告訴她地址。其實，錢羽曦明白，不管章夏夏說的再怎麽義薄雲天，終究章家和封家是世交，她總不願意真的看封家破產。
聽見錢羽曦跟出租車司機說去醫院，章夏夏無奈的歎了口氣，“說起來，這件事情也跟你的男神脫不了關係，如果不是他把你賣了，你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沒有賣我，我也沒有淪落。”
“拿你做交易還不是賣了你？小羽，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麽樣子，但我認識你開始就知道你是個倔強的姑娘，可我們是閨蜜，你在我麵前用不著這樣。”
錢羽曦沉默，她跟章夏夏還是因為封千旭認識的，那個時候她還沉浸在被邵懷謙拋棄的痛苦裏，封千旭介紹她們認識，就這樣莫名其妙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這些年，無論發生什麽事情，她一直都是站在她這邊的。
“夏夏，你要是個男人該有多好，我一定死乞白賴求著嫁給你。”
章夏夏樂了，這時候還能開玩笑，可見事情也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糟糕。
“去去去，我要真是個男人，才不會因為你這個沒出息的死丫頭放棄整片森林。”
錢羽曦鬱悶了，哼了哼鼻子，“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暗戀我多年。”
“哈哈哈，原來你也不笨嘛，姐姐這點心思都被你看出來了。怎麽樣，要不要從了姐姐？”
“去你的，沒個正經。”錢羽曦一笑，看一眼窗外，馬上就到醫院了，跟章夏夏說一聲就收了線。
一下車，她就直奔封老爺子的病房，章夏夏說這個時間，封千旭應該在那裏。
“爺爺，我凡事對你百依百順，可我也不是沒有脾氣。封家到如今這個地步，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不要把責任都推給別人。”
“反了你了！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封家現在會落到這種地步嗎？都是那個女人的錯！”
封千旭向來在封老爺子麵前都乖乖的，別人以為他是怕封老爺子，其實他不過是在暗存實力，等待時機擺脫封老爺子的控製。
“什麽那個女人，如果不是爺爺一手策劃這一切，小羽早就是我的妻子了。封家現在出了這種事情，爺爺非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還要事情賴在小羽頭上嗎？”
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懊惱，窒息，掙紮的情緒滿滿填充在錢羽曦胸臆間，翻滾徘徊。
如果不是她一時口快，封家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封千旭就會跟杜婉真訂婚，他們之間也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現在封千旭知道了這一切，明顯是要違抗封老爺子的意思，可想而知，他一定會回心轉意，到時候她跟他又要糾纏不清了。
如果說這個念頭已經讓錢羽曦不知所措了，那麽封千旭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如墜深淵。
“如果不是收留錢羽曦才能鉗製邵懷謙對封家的遏製，我根本就不會同意那個丫頭跟你在一起，我容忍三年，現在邵懷謙回來了，是該你們各自回到各自生活的時候了。”
“爺爺，你……”
“我們今天就把話一次說清楚，當年封家被邵懷謙逼得走投無路，如果不是他提出隻有接納錢羽曦，護她安全，才肯給封家留一線生機，你以為我憑什麽會讓你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原來這才是封老爺子原本就不喜歡她，可又不趕她走的原因。
錢羽曦震驚了，難道當年邵懷謙不是為了換取封家在海外醫療拋棄她，而是另有原因？可如果真是這樣，他為什麽不說？
恨了他整整三年，可也等了他足足三年，隨便她一遍遍說不再愛他，一個渣男不值得她愛，然而，這麽多年的感情，怎麽可能說收就收。
疏遠他，痛恨他，隻不過是她自欺欺人罷了。
這一刻，她對當年的事情有了新的認知，她反而更加恐懼了。就算當年邵懷謙有迫不得已的原因離開她，可李子璿和那個孩子終究是真真實實存在的，這又怎麽解釋？
病房裏，不知道封千旭和封老爺子又說了什麽，封老爺子一陣咳嗽。
“這次不管爺爺怎麽阻止，我都不會再放開小羽。這輩子，我封千旭，非她不娶！”
“你敢！你這個不孝孫，你……咳咳，咳咳咳……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封家垮掉才開心？我不準……咳咳，不準……”
“我在乎的從來不是封家，如果不是這些年我尊重爺爺，也隻有封家才能保護小羽，我早就離開了。現在封家垮了也好，我再也不用跟不喜歡的女人訂婚了！”
封千旭悔婚的話一出，封老爺子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近乎咆哮的怒吼，“封千旭，你敢！你要是不跟杜家訂婚，以後就當我沒有你這個孫子！”
“我意已決，爺爺用不著威脅我，如果你不想看見我，我以後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就是了。”
“反了！反了你了！”封老爺子一邊咳嗽一邊用力拍打病床，“你要是真敢這麽做，我讓你分文沒有。我倒要看看，沒了封家，那個女人還會不會跟你在一起！”
“爺爺，你真以為沒了你，我就什麽都不是了？我封千旭還沒有窩囊到那個地步，至於你給我的那些東西，想拿走全都拿走，我不需要。”
病房裏的爭執持續不斷，可錢羽曦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她腦子裏一片混亂，對於當年的事情她越發迷離了。
艱難轉身，她想要弄清楚邵懷謙當初為什麽要拋棄她，可又害怕弄清楚。明明已經告訴自己要死心了，現在又抱有希望，可如果結果不是那麽完美，她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承受住第二次打擊。
抬腳，她混亂的往電梯走，就看見封千旭憤怒的從病房裏衝出來。
看見她，封千旭眼前一陣驚喜，速度快的讓人察覺不到。他走到她麵前，四目相對，“小羽，你怎麽來了？”
錢羽曦在看見封千旭的那一刻，終究是沒有忍住，“你告訴我，當初邵懷謙為什麽會離開我？”
封千旭呼吸一滯，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裏，眼底像是有什麽閃過。隱瞞了三年，他知道有些事情終究是要被揭露的，可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時候。
錢羽曦看著他的眼神像是很壓抑，緊緊握著拳頭，一瞬不瞬盯著她。可不管她怎麽克製，想要知道真相的心情躍躍欲試。她在心裏罵自己沒出息，可就是控製不了。
看見她期待的樣子，封千旭心裏突然一陣惱火，她想知道什麽，知道了真相又怎麽樣，難道她還要回到邵懷謙身邊？
突然，他伸手把她緊緊摟在懷裏，霸道的圈住她，死死不肯鬆手。
錢羽曦掙紮，跟封千旭在一起三年，他們從來沒有任何過分親昵的舉動，也正是封千旭對她這麽體貼嗬護，她才覺得對不起他。
用力推開他，站在他幾步遠的地方，她深呼一口氣，淡漠的聲音像是從遠方飄來，“封千旭，其實，三年前你騙了我，是不是？”
封千旭抿唇，沉著臉色一言不發。
錢羽曦約莫知道答案了，轉身要走。
“小羽……”封千旭一把拉住她，可是被她掙脫了，“在你選擇傷害我的時候，我以為你就已經決定分手了。我很感謝你這三年對我的照顧，可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不在乎，也不恨你，隻求從此再不聯係。”
她決絕的態度讓封千旭心裏一緊，他就那麽凝望著她，心痛的，不甘的，憤怒的，心裏說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麽滋味。
下一秒，他驟然握住她的胳膊，咬牙道，“小羽，我知道我最近很混蛋，讓你傷心了。可這都是我的錯嗎？你當初跟爺爺他們聯手欺騙我，假裝離我而去，卻又偽裝成杜婉真照顧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我報複你是因為我愛你，不管你現在有多厭惡我，我都不可能鬆手。你是我的女人，生生世世都隻能是我的女人。”
他越說越凶殘，下一秒把她抱在懷裏，在她耳邊語氣堅定地說，“不管邵懷謙當初因為什麽原因離開你，他身邊都已經有李子璿了，小羽，你們不可能了，永遠都不可能。”
他的話深深刺痛了錢羽曦的心，是啊，不管當年因為什麽離開，三年後的今天，那個女人依舊守在邵懷謙身邊，真相到底是什麽，就算知道了還有什麽意義？
她伸手推開封千旭：“就算我跟他沒有可能，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了。杜婉真才是你的未婚妻，去找她吧。”
“我會跟她接觸婚約的，隻要你回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