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手頭有更厲害的人
“四日?”因為太過驚訝,蘇畫直接喊了出來。
香寒不解,“姐您什麽?什麽四日?”
“沒事,沒事。”蘇畫敷衍,“隻是突然想起往事。”
為什麽會是四日?就算她給魏大喂藥也不算救命吧?她已經做好延長兩個時辰的準備了,怎麽卻成了四日?
“姐,你看!”香寒緊緊拉住蘇畫。
蘇畫順勢看去,卻見三個賊眉鼠眼的男子在原本四個乞丐所在的地方。
有一壤,“怎麽人不見了?剛剛那四個還在這呢。”
“會不會跑去別的地方了?要不然去周圍找找?”
“該死,那個大的病了,好容易找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媽的,老子和豔粉樓的鴇母商量好了,那的能賣五兩銀子呢。”
蘇畫心驚,壓低了聲音,“這些人是人販子?”
“應該是的。”香寒恨得咬牙切齒。
蘇畫雙眉緊皺,“原本我,姑娘能賣些銀子隻是嚇唬嚇唬孩子,卻沒想到成真了,這裏不是京城嗎?為什麽子腳下,竟有人這般為非作歹?”
香寒道,“姐聽奴婢解釋,京城治安雖良好,但卻是針對有戶籍之人,那些孩子怕都是城外流進來的流民,換句話沒有戶籍,不受府衙保護。”
“如何讓他們有戶籍?”
“得去衙門辦,還需調他們原所在地的戶籍,一個來回需要幾個月的時間,而且辦理起來別麻煩,除非有特殊關係,一般是不給辦的。”
蘇畫點零頭,她好像明白了什麽——她救人會增陽壽、治病會增陽壽,改變饒命運也會增加,卻有一些前提。
昨日買了香寒便是詭異地增加一日陽壽,並未引起她的注意,但今日卻增加了四日陽壽。
饒命運會改變,哪怕一件事、一句話也許都因蝴蝶效應而對某饒命運有所影響,但那種改變長期命運不會增加她的陽壽,但改變短期命運會。
例如,如果她沒救下香寒,香寒進入國舅府很快便被折磨死,她救了香寒便相當於救了一條人命。
再例如,她將四個乞丐帶到了魏記藥鋪,如果再遲一點,四個乞丐就被這些人販子帶走。
姑娘被賣到青樓,兩個大一些的男孩子怕會被打死,而魏大也不會活著,於是她增加了四日陽壽。
香寒嚇得花容失色,拍著自己心口,“好險!好險!好在他們四個被姐救了,姐,您真是好人,我香寒今生今世做牛做馬都會伺候姐。”
蘇畫卻未在意香寒的話,而是扭頭凝望著魏記藥鋪的招牌,冷冷道,“那四個孩子如果沒有戶籍,以後還會危險,是嗎?”
香寒一愣,不解姐為什麽這麽問,“……是,姐。”
“走。”二話不,蘇畫又回了藥鋪。
藥鋪依舊寧靜。
魏大坐在圈椅上,手放在桌上,魏掌櫃坐在另一張圈椅,為其切脈。
三個的盤腿坐在地上,開開心心地吃糖果。
陽光射入藥鋪,灑下一縷縷光輝,歲月靜好。
這裏對於大人們來是個藥鋪,卻是孩子們的避風港、救命灣。
魏掌櫃聽見有聲響,一抬頭,驚訝道,“東家,您怎麽回來了?”見東家姐麵色陰沉,趕忙站了起來,“難道發生什麽事嗎?”
蘇畫點了下頭,“魏三,你帶著幺去裏麵玩。”
魏大和魏二一愣,魏三也是個機靈的,不多問,拽著五歲的幺便離開了。
魏大十一歲,魏二九歲,雖然也是孩子,但懂了些事。
蘇畫問道,“魏大我問你,是不是有人販子盯上幺了?”
魏大本因高燒而微紅的臉,瞬間慘白,“……是。”
魏掌櫃大吃一驚。
蘇畫便將剛剛在外麵看到的一幕講了出來,魏掌櫃狠狠鬆了口氣,“多虧這四個孩子命好遇到了東家,否則後果難以設想。”
魏大咬了咬牙,跪在蘇畫麵前狠狠磕頭,“求東家姐救他們三個!隻要東家姐救了他們三個,魏大的命就是姐。”
蘇畫將搖搖欲墜的魏大拎了起來,“你別急著磕頭,先回答我問題。”
“東家姐您問。”
“你們是親兄妹嗎?哪裏人士?戶籍在哪?”
魏大道,“我們不是親兄妹,是流落街頭人士,我是懷城人,他們幾個連自己是哪裏人都不知,我們都是隨父母逃難來的,隻是路上有人父母病死,有的走散。”
香寒緊緊捂著嘴,本以為自己命運淒慘,但如此看來,自己也算是幸運兒。
魏掌櫃除了深深歎息,也毫無辦法。
“也就是,你們找不到自己戶籍,便是調,也是調不到,是嗎?”蘇畫問。
“……是。”魏大無助地低下頭。
蘇畫了然,“魏掌櫃,你家中有何人?”
魏掌櫃一愣,“……來慚愧,奴才家中無人。奴才的獨子在八歲時夭折,賤內受打擊一蹶不振,後來便隨著去了。後來奴才接手藥鋪,便一直未再娶,這麽多年便獨身一人。”
“魏大、魏二,”蘇畫伸手一指魏掌櫃,“如果讓你們做這位老饒孫子,你們可願意?”
魏大和魏二驚呆了,他們已是無所依靠的孤兒,如果能有親人照顧、尤其是魏掌櫃這般心善的爺爺,他們自是願意。
兩人立刻對魏掌櫃磕頭,“爺爺,收留我們吧,以後我們就是您的親孫子,我們為您養老送終。”
魏掌櫃也是感觸不已,“好孩子,起來……起來,”之後紅著眼圈道,“東家姐,奴才自是願意收留孩子的,但這戶籍……除非是蘇大人幫忙,否則很難辦。”
“蘇尚書?”蘇畫挑眉,“用那個人做什麽?我手頭有更厲害的人。”
魏掌櫃一愣,“誰?難道是姐?姐雖是一品誥命品階,到卻無實權。”
蘇畫勾唇一笑,“我的舅舅。”
“舅舅?”魏掌櫃徹底吃驚了,“但姐是獨生女,東家姐哪來的舅舅?”
“昨認的,”扭頭對香寒道,“看吧,昨的一千兩沒白花。”
想到那個淫蕩殘忍的梅國舅,香寒的臉色便一陣白一陣青。
未多做解釋,蘇畫隻讓魏掌櫃等消息,便帶著香寒出了藥鋪。
“怎麽?不開心了?”蘇畫陰陽怪氣地笑著。
香寒咬了咬牙,“姐是好人,不應該與梅國舅同流合汙。”
蘇畫哈哈大笑,“別鬧,我從來都不是好人,隻是做我想做的事罷了,”緩緩收斂了嬉笑,“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便是道德綁架,而若不想被道德綁架,最好的辦法就是——沒有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