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守湖者
“老村長,我們還是邊走邊聊吧!今天是湖神節,你身為村長,能不盛裝出席嗎?”劉昊把雙臂枕在後腦勺上,放慢腳步問道。
“不用。有湖神足矣。”老村長張口就答道。
“湖神?老村長,你我之間就不用那麽虛了吧!就算世上真有神,也不會是他!都到了這個時候,你就不準備跟我說點什麽嗎?”在劉昊看來,如果老村長不真誠,那也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
“做人要真誠,但你我不熟,你希望我跟你聊點什麽呢?有關於我的境界?我的身世?還是這月牙村的前世今生?
小劉,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你不例外,我也不例外。
能在靈君境領悟出法則,要說你身上沒有大秘密,我是不信的。
月牙村不會說話,人會說話,身為月牙村的村長,我自然知道月牙村的秘密。但這秘密除了曆代相傳的月牙村村長可以知道,哪怕是親兒子,在沒有繼承村長之位前,他都無權知道。
嗬嗬,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是曆代村長中,境界最低的。也許到了我孫子,月牙村的曆史將會徹底改寫。月牙村的秘密也會隨著他入土而徹底沉默。”
聽著老芋頭沉悶的語氣,劉昊接話道:“世事無常,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下遁去的一。死局就真的是死局嗎?總會留下一個生門。
老村長,不要那麽悲觀嘛!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但還不是會有一兩件讓我們高興的事嗎?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人在做事天在看,皇天不負有心人。”
“你這小子到是會安慰人。你就不要寬慰我了,自家事自家清,過一天是一天吧!”老芋頭的情緒非但沒好,反到又加重幾分。
“月牙湖有湖神,湖神在離開前留下一脈。”劉昊話鋒突轉,站在原地。
老芋頭猛地回頭,轉身盯著他問道:“你剛才說什麽?是否提到湖神二字?”
“沒錯,我的確提到湖神二字,而且我還見到了湖神,你信嗎?”劉昊似笑非笑的問道。
“我信。”老芋頭沒有猶豫,重重的咬字道。
“月牙湖,月牙灣,湖神宮殿建湖中。都說天上月亮好,誰知真神在湖裏?湖中神,湖中仙,唯我湖神最逍遙。”劉昊將腦海中的一段話念了出來。
老芋頭在聽完後,身體顫動的厲害。他沒想到除了自己,竟還有人知道湖神當年親手寫下的滬湖神殿題詞。
“你見到尊神了嗎?”老芋頭用顫抖的音調問道。
“見到了,所以,你是否能對我開誠布公了呢?”劉昊的眼神中迸發出強大的自信。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說與不說有區別嗎?”老芋頭人老為精,雖然心境處於激動中,但該有的謹慎還是要有的。
“有。你若說,能幫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幫,這是我對湖神的感謝。
你若不說,月牙湖有事我會出手,但也僅限於月牙湖,你和月牙村的事與我無關,哪怕村裏人和你們有生命危險,我也隻會做個旁觀者。”劉昊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哎!這是命,該來的總會來,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老芋頭長長的歎了口氣。
轉身,往前走幾步,抬起頭,仰望即將黎明的天空。等了片刻後,老芋頭再度轉身,開口說道:“身為月牙湖守湖一脈的傳人,對湖神選中的人不會有隱瞞。
劉昊,不是誰都能見到湖神的。以往也有人來尋找機緣,但他們統統失敗了。湖神設下的考驗除了實力,還要有緣分和氣運,三者缺一不可。
原本月牙湖每年的湖神祭典是由我主持,可誰讓村裏的幸運兒無意間撿到了湖神令呢?
湖神令代表湖神,持有它有如湖神親臨。身為守湖一脈的傳人自當遵循令牌持有者的命令,守護好他的安全。
王安這小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原本憨厚樸實的他在得到湖仙令後,整個人的性格和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夜間從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變成了靈皇境六品的強者,伴生靈也是異常強大。
我是可以出手製止他,但身為湖神的信奉者,我怎能對他大不敬呢?現在這樣也挺好,我可以無憂無慮的安度晚年,享受餘生。”
“老村長,你的話我不敢苟同。在我看來,你的存在是對他最大的威脅。也許是礙於過去的情麵,也許是你的威望足夠高,現在對付你會花費極高的代價。
時間是最好的藥,它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很有可能在過幾年,等你對他不構成威脅而他又站穩腳跟時,你們一家的災難便會如期而至。
介時,他才不會去理會湖神不湖神的,在他心裏,他就是神,一切違抗他的存在必須抹去。
我的意思你應該懂,我說的這些你也能想到,隻是你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老村長,在這世上,最難摸透是人心。尤其是對一個權利欲膨脹的人來說,你想讓他再去過平凡的日子,可能嗎?
他的野心會一步步膨脹,到最後連他自己也駕馭不了。到了那時,鎮靈庭會對他不聞不顧嗎?會對月牙村,月牙湖不聞不顧嗎?
就算鎮靈庭不動手,那些大家族呢?對他們來說,這可是一樁天大的機緣,不管哪一個家族得到都會使自己的家族再上一層樓。
老村長,醒醒吧!忠誠是好的,愚忠不行!愚忠隻會讓忠誠蒙羞,讓效忠的對象一步步走向深淵,甚至於直接毀滅。
我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經曆了太多類似的事。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想要維護湖神的尊嚴,繼承湖神的遺誌,必須要有擔當,而不是死腦筋。”
“你說的我會考慮,天快亮了,我們直接去慶典現場吧!正好給你介紹下。”
“你啊你,有什麽話就直說,用得著拐彎抹角嗎?”劉昊對老芋頭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咳咳咳,人老了,這記性就是不好。明明想要對你說來著,可話到嘴邊又忘了。湖神選中的人就是不一樣啊!聰慧過人,武勇過人,氣運逆天。
劉昊,月牙村的未來就拜托你了,我不想月牙村在若幹年後走上覆滅的道路。”老芋頭雙眼深邃,內蘊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