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拒絕
“好的好的，麻煩你了子昂。我姐姐，就拜托你了。”洛曉曉坐在客廳裏，手裏拿著手機在和葉子昂通電話。看得出，她對葉子昂不勝感激。
“喂，是姐姐是吧。你沒事吧？”洛曉曉說這句話的時候差一點要哭出來，那一頭的常秋聽著都心疼了。
“沒事的，曉曉，你不用擔心了。我現在在他這裏，很安全，明天再過去找你吧。”常秋盡量安慰著洛曉曉，不讓她為自己繼續擔心。
“好。那你早點休息。明天找我。”洛曉曉擦掉眼角的淚珠，默默掛好了電話。
慕辰在旁邊扶著洛曉曉，眼裏滿是深情：“怎麽樣？常秋沒事對吧！”
洛曉曉點了點頭，似乎心有餘悸。
“那就好，你也累了一天了，趕緊休息吧！”慕辰輕輕摸了摸洛曉曉的肩膀，順勢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洛曉曉站了起來，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雖然看起來多了幾分憔悴，但還是努力顯出幾分歡脫的語氣：“我想去給你放一下洗澡水好吧！”
慕辰聽到這裏，心裏透出一口氣，總算放心很多了，溫柔地回應說：“那好，我等你放好就去洗澡。”
洛曉曉來到樓上的浴室裏麵，調試好了溫度，看著溫熱的水在浴缸之中升騰出白色的霧氣，一直蔓延到浴室裏的透明的玻璃上，從外麵看，模糊了洛曉曉的整個身影。
熱氣緩緩蒸騰起來，溫潤了洛曉曉的整個鼻腔，洛曉曉不禁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有些迷戀地吸食著懷裏慕辰那身睡袍散發出來的熟悉的氣息，心裏的哀傷卻並沒有因為這份溫馨而減少半分，她的心裏全是醫生說出的那句話語。
“慕夫人，你已經沒辦法懷孕了。”
洛曉曉低頭將自己的臉埋進慕辰的柔軟的睡袍裏。她的淚水，毫無征兆地被吸進睡袍裏。她柔嫩的肌膚來回在那張睡袍上麵摩挲了幾下，腰間纏上一股力量。
洛曉曉抬起頭，慕辰的吻落在她的耳朵上，她慌忙轉身，看到慕辰那張臉，棱角分明，幹淨徹底，眼角透著幾分疲倦。他的手纏在她的腰上，眼神專注地盯著洛曉曉的臉，臉上帶著笑意，意思很明顯了。
“怎麽了？怎麽又哭了？”
“啊，沒有啊。剛剛開水的時候，那個，沒注意，濺到了。”洛曉曉有些倉促地抬手將臉上的淚珠拭去。
“有沒有事？怎麽這麽不小心？”慕辰比洛曉曉高出兩個頭，這時候彎下腰來。為洛曉曉輕輕拭去眼角其餘的“水珠”。
洛曉曉的內心湧動著一股衝動卻彌漫著悲傷的潮水，她在表麵努力克製著，她掙紮著，她不知道這件事情應該怎麽告訴慕辰？還有要不要告訴他。
“沒事的，你先洗吧。”洛曉曉將睡袍塞到慕辰的手裏。
慕辰的手觸及到那件睡袍，以為洛曉曉不明白似的，加了一句：“一起洗嘛。”
聽到這句話，洛曉曉的心頭上好像挨上一把寒冰劍。要是以往她肯定會順從他的，但是今天，她心裏充盈著的哀傷的氣息似乎不允許她這麽做，即便她真的很想滿足慕辰。
她將自己的手從慕辰的手中抽出，語氣強裝出來的隨意：“不啦，你先洗就好。”
她說完匆匆看了一眼地麵，離開了浴室，順帶還幫慕辰關上了浴室的門。
慕辰回頭看到洛曉曉離開的背影，疑惑的情緒蔓延上了他的眉頭。
洛曉曉將浴室的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的淚水迫不及待似的從臉上跌落了下來，洛曉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狠狠地將即將爆發的情緒吞咽到肚子裏麵去。
浴室裏麵傳來了慕辰進入水中的聲音，洛曉曉離開了浴室門口，坐到了寬大的床上。她重新捂上了自己的胸口，似乎情緒太過激動，激蕩在心底，讓她無所適從。
她猛然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一定不能讓慕辰出來的時候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一定不能！她眼裏散發出幽幽的光，如同受到某種感應一樣，眼中的光又緩緩地匿了下去。洛曉曉吐出一口氣，總算是平靜下來了。
她掀開床上的被子，躺了進去，完成使命一樣閉上了眼睛。
另外一邊響起慕辰擰動浴室的門的聲音，壯碩的身材，睡袍沒有完全係好，黑亮的發絲還在往地上滴著水珠，開成深V的睡袍裏麵，好看的人魚線，能夠勾起人們的欲望。
他一手關上浴室的門，一手拿著毛巾開始搓自己的頭發。
來到床邊的時候，忍不住一愣，他沒想到洛曉曉那麽快就睡著了。她躺在床上恬靜的樣子，弱光打在她的臉上，好像嬰兒的臉頰，吹彈可破。睫毛微微翹著，那個溫和挺立的鼻翼，整張臉搭配得極好，讓人想上去直接親一口才行。
慕辰搓著頭發的動作放輕了，他隻是默默站在床邊看著她的臉，聽著她發出的均勻的呼吸聲，心裏感覺癢癢的。
是的，洛曉曉也隻是假裝睡著，她企圖讓慕辰和她一樣放棄了，在這個夜裏早一點沉睡下去。
慕辰擦好了頭發，將毛巾甩到了一邊。他解開了身上的浴袍，露出了完美的軀體。
洛曉曉雖然閉著自己的眼睛，但是她的耳朵卻是在注意著慕辰在自己身邊走動時的一舉一動。身邊的床位重重陷了進去，而且那個讓床位塌陷的身體正在朝自己慢慢靠近。
洛曉曉不動聲色地想要拉開她與那具軀體的距離，才剛剛一動，慕辰的手已經伸進她的衣服裏，洛曉曉覺得眼前一暗，因為慕辰關掉了房間裏所有的燈。
慕辰的手遊離在洛曉曉平坦的小腹上，動作輕柔得好像一尾水中的草魚，劃過洛曉曉的肌膚，轉而往小腹上方的方向進攻。
洛曉曉隻覺得身體緊繃了起來，她迅速伸出手阻攔了這尾魚的遊離，這尾魚被她纖細的手攔截的時候頓時愣住了。
洛曉曉動作謹慎地將慕辰的手推到自己的腰後去，心裏害怕極了，她知道這個拒絕會讓慕辰發生什麽事情。
慕辰原本心中燃起的激情，被洛曉曉將自己的手推開的那一刻瞬間熄滅了，黑暗中的眸子雖然看不出失望，但是聽得到歎息。
“你怎麽回事？”慕辰的聲音有些鐵青起來。
洛曉曉背對著慕辰咬緊了自己的嘴唇，雙目緊閉，她強忍著內心火山噴發的情緒，用極其隱忍的聲音回應道：“我今天累了。”
慕辰聽完，鼻子裏透出來的失望的氣息直接撞擊在洛曉曉的背上。他將自己的身子翻轉了一下，恢複到正麵躺著的樣子。
黑暗中，洛曉曉趕緊伸手捂住了自己心髒的位置，心裏不停地默念著：“慕辰，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辦法，沒有辦法繼續這樣麵對你。你就這樣不要管我好嗎？對不起。”
洛曉曉的身體縮進了被窩裏，她用被角捂住了自己可能發出的所有的聲音。周圍尤其安靜，洛曉曉可以感覺到慕辰正麵躺著睡了一會兒，又賭氣似的翻了過去，他也背對著洛曉曉，他們扯平了。
等到慕辰那一邊傳來了以往均勻的呼吸，她這才漸漸鬆下掩在自己臉上的被角，身體鬆懈了下來，好像結束戰役的士兵。
她不敢放開哭泣，即便是現在，她一個輕微的動作都要當心把她的慕辰吵醒。她的眼睛周圍是淩亂的淚痕，無端又將那雙眼睛放大了一圈。
她默默地收攏了一下子身前剛剛被慕辰撩起的衣服，朝著那個後背蹭了過去，她還是渴求他的溫暖的，但是不想直接麵對著他去獲得，她就像這樣背對他，汲取那麽可憐的一丁點的溫暖。
她在被窩裏，伸出自己的手來，伸向那個魁梧的後背，就在即將觸及他的肌膚的前一刻，她退縮了，她心裏那個邪惡的聲音對她惡狠狠地說道：“洛曉曉！你憑什麽！你連孩子都沒辦法給慕辰生一個，你憑什麽得到他的愛！你不配！”
“你不配！”明明眼前就隻有那個魁梧的後背，但是一股神秘的力量就那麽阻止了洛曉曉的行為，讓她不得不克製著自己，好像和慕辰索要親近的機會是一件極度無恥的事情，打從她知道了醫生說出那個結果的時候，她便認為她早就失去了那樣的資格。
夜很深了，外麵的天黑到如同宇宙黑洞一樣要將所有的一切吞噬。城市的霓虹燈還在亮著，但是無論它們多麽地繁華耀眼，總歸無法照亮並溫暖人心裏麵最絕望的一角。
隻能任由黑暗將其腐蝕，將其淹沒，讓其如同海水中溺亡的生命一樣，在最後一刻，連上帝之光都會錯過。但是，如果有朝一日，那個人發現一切都是錯的，黑暗的內心或許就可以打開一個缺口，迎接所有的光明。
那一份光明可能會遲到，但是上天垂憐，它，應該是永遠都不會缺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