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無價珍寶
“曉曉，你跟我過來一下。”葉子昂對白玉曉說道。
白玉曉一臉疑惑地跟著葉子昂上了樓，三樓有一間巨大的展廳，是葉子昂存放自己珍藏品的地方。
“為什麽帶我來這裏？”白玉曉看著眼前的那些珍貴的畫冊、蠟石、雕塑以及少數的書法作品，有些應接不暇。白玉曉雖然不是什麽鑒賞藝術品的行家，但是一樣能夠看出這些東西價格不菲。
葉子昂笑笑沒有說話，牽住白玉曉的手往裏麵走。長長的展示廳裏，牆上掛著色彩明亮的畫冊，展台上放著各種市麵上價格不菲的雕塑、玉石以及陶瓷。
葉子昂帶著白玉曉經過一個個珍藏品麵前，如數家珍：“這顆翡翠白菜從一個新疆古董商人手裏買來的。這個陶瓷碗從景德鎮的老師傅家中淘來的。這個麒麟金桐雕塑是從杭州的拍賣會上得來的。還有這幅畫，是一個朋友從意大利帶回來給我的，當時的價格應該是兩百萬左右。”
白玉曉一件件端詳著，不禁說道：“想不到你還是一個眼光獨到的收藏家啊。這一屋子東西，怎麽著也得幾千萬吧？”
葉子昂輕輕頷首：“你說的沒錯，不過，實際價格更高。”
“之所以收藏這些，其實不是我真的對藝術感興趣，而是。”葉子昂講到這裏頓了一下。
“這些年，我過得太空虛了，雖然一直忙碌著，可是我覺得自己的生命裏少了那麽一塊東西。好像隻有通過收藏這些東西，我的內心才可以獲得一些滿足感。”
“原來如此。”白玉曉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種隱晦的心疼的感覺，她輕輕將手搭在葉子昂的肩膀上，溫柔地說道：“你可能需要慢慢調整適合自己的狀態吧。收藏這個愛好就挺好的，不過，就隻有你這種土豪能夠收藏得起。”
“哈哈，你這是在調侃我。”葉子昂和白玉曉之間的氣氛難得變得這麽輕鬆融洽，是真正那種將對方視為知己的融洽。
“你帶我上來看這些，不就是為了炫耀嗎？”白玉曉依舊笑著說道。
“我是打算後天通過慈善拍賣會把這些東西通通拍賣掉。”葉子昂嘴裏如釋重負一樣說出了這句話。
“哈？為什麽？”白玉曉有些搞不懂葉子昂的意圖。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嗎？”
“嗯。”
“每年我生日的時候，孤兒院的阿姨也會讓小朋友們陪我一起過生日，隻不過蛋糕很小，常常不夠分那種。可是，那會兒還是覺得很開心，至少，這個世界上有人為了你的成長而在歡呼，那種感覺，特別好，特別容易滿足。那些日子，或許就是最輩子過得最開心的日子了。”
“但是等到我被爺爺，被爺爺認養了之後，即使物質變得很富裕了，但是我卻感覺我和人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疏遠。對於生日這些東西，往往也是要看別人的眼色行事。不像最初在孤兒院那樣，純粹簡單。我需要表現得，比其他人來的成熟穩重，不能犯錯，並且，也不能有太多的情緒。”
葉子昂深吸了一口氣：“那時候，為了以後更好的生活，我更多時候是看著爺爺的眼光，知道自己背負了他的期望，所以從來不敢令他失望。那種年齡過上那樣的生活，我即便真的感覺力不從心，卻還是得硬撐下去。畢竟沒有爺爺的幫助，我現在就不是這個葉子昂了。”
白玉曉聽到這裏，不由得歎了口氣，這個葉子昂哪裏還有什麽童年可言呢？看來曾經也是一個提線木偶啊，內心不由得生出諸多同情。
“那你現在要賣掉這些珍藏品的目的是？”白玉曉還是沒有完全弄明白葉子昂的用意。
“當時的那個孤兒院現在正在擴大，而且很多設備需要更新。那裏的孩子也要受教育，而且，我認為，那些正常家庭的孩子有的東西，他們應該也要有，而且，還要更好。畢竟，這是這個社會欠他們的。”
“你是想籌集善款？”白玉曉總算明白了葉子昂的想法。
“算是吧。畢竟，我是在那裏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受到過裏麵那些好心的阿姨的照顧。總得為這個地方做點什麽。那裏曾經給我帶來最純粹的快樂生活，這輩子都回不去的了。”
“你這麽做挺好的，但是你不覺得這些辛辛苦苦收藏來的東西，就這樣一下子拍賣出去，不會怪可惜的嗎？”白玉曉惋惜地說道。
“一開始會這麽覺得，但是這些怎麽比得上曾經那些對我好的人的付出呢？”葉子昂咂吧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認真地說道。
“一件都不留嗎？”白玉曉再次確認。
“不需要。”
“那你不會沒了之後，心裏有空了吧？”白玉曉看著眼前的珍品，似乎對著葉子昂說話，她開始沒有那麽多的忌諱了。
“不會。”葉子昂的回答篤定幹脆。
“因為，我已經找到，讓我覺得內心不再覺得空虛的最珍貴的珍寶了。不需要這些珍藏品了。”葉子昂說完，轉頭神情專注地對著白玉曉。
白玉曉一怔，盡力回避著葉子昂炙熱深情的眼光，周身莫名其妙發起熱來。
“這個是哪裏來的？”白玉曉靈機一動，指著一旁一塊蒙著布幔的畫板說道。
葉子昂回頭看去，眼神明亮，緩緩地說道：“這就是，我和你說的，最珍貴的珍寶啊。”
“是嗎？能看看嗎？”白玉曉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還是努力把話題引到其他東西上麵比較好。
“當然。”葉子昂大大方方地回應道。
白玉曉好奇地走了過去，顯得很是隆重地，慢慢地將那塊布幔掀起，這是一個金色花紋的精致畫框，當白玉曉掀開那塊畫布的時候，看到畫中，是一個眉眼盡是柔情，春風拂麵的女子。沒有特殊的任何背景，但卻萬種風情，讓人不由得為她純粹的美心顫。
尤其右臉頰那個不是特別明顯的酒窩，雖然裏麵沒有酒，卻讓看畫的人醉過了頭。
“這。”白玉曉動作明顯僵住了，喉嚨不禁咽下了口水。
畫像上的人不是別人，分明就是白玉曉本人，或者確切地說，是洛曉曉本人。
白玉曉的手心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了細汗，另外一隻手被葉子昂溫暖的手掌牽住。她努力將眼神定在畫布上而不是回頭去麵對葉子昂。
她的那隻手，想掙紮，又不敢掙紮，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牢牢鎖在了原地。
四周都是靜謐的，靜謐得連那台古典的鍾樓指針行走的聲音都能夠聽見。
“子昂，我……”
“噓。”葉子昂將中指抵在自己的唇上。
“曉曉，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我隻是想說的是，謝謝你。”葉子昂深情款款地說道。
“謝謝你來到我身邊。讓我體會到和最初一樣的那種歡樂。這就夠了。”
“子昂。”白玉曉終於敢看著葉子昂的眼睛。
“抱歉。我真的，說服不了我自己。”
“你不需要道歉的。你值得我去愛，我也不怕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絕。”
“你不要這麽說，我真的承受不起。”
“我可以等。”葉子昂握住了白玉曉的雙手，似乎不願意再放開了。
白玉曉深深地埋下了自己的頭，她對於葉子昂，始終覺得自己沒有愛他的權利，他應該去找一個對的人去愛，而不是她，她不適合他的家世背景，也無力承受他這麽一份炙熱的情感，於是，白玉曉再次在感情麵前選擇了逃離。
“子昂，我發誓，我可以為你做任何的事情，但是，你的另一半應該也是單純善良而且沒有被別的男人蹂躪過的。我，不，我不是那個你真正想要的人，真的。”白玉曉這麽貶低自己的話語，讓葉子昂聽完，眼神中透出了更深的無奈和更隱忍的心疼，他的眼眸終於低低的半垂了下去。
“好了，我不逼你了。”葉子昂始終願意為了白玉曉做出退讓，他不會做任何逼迫女人的事情，何況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你能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嗎？”葉子昂適時鬆開了白玉曉，同時無可奈何妥協一樣說出自己的請求。
“嗯。”
“後天的那場慈善拍賣會，你過來當我的女伴，和我一起過去可以嗎？”
看著葉子昂溫柔如斯的小眼神，白玉曉自然難以拒絕。
“你答應了就好。這樣我就更不會心疼這些東西了。”葉子昂說完，臉上出現了一抹狡黠的微笑，他伸手，愛憐地撫摸了一下那個畫像，再次把剛剛的畫布，輕輕掩了上去，如同對待一件無比珍貴的珍寶。
“走吧，今天辛苦你了。後台還得辛苦你另外一趟。”
“不礙事。能夠讓你過得開心一點就好。”白玉曉話說出口又有些後悔，實在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已經收不回來了，有些尷尬地看著葉子昂。
葉子昂眉毛動了動，反而很受用一樣，微微抿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