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守護者
南宮空想了很久，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但是他想要把事情全部告訴給葉子昂先，確認一下葉子昂怎麽一個想法？畢竟，人是從他那裏領過來的。怎麽著也得再問一下他有沒有掌握什麽其他的情況。
沒想到的是，葉子昂聽完南宮空的講述同樣驚訝不已。
“子昂哥，你難道真的一點也不知道洛曉曉的身世嗎？”南宮空已經冷靜下來了。
“我隻是覺得她被一個自己恐懼的男人操控著，很難活下去。所以才把她送到你那裏。”葉子昂花了些時間接受這個事實，他送走洛曉曉更多還有想讓慕辰分心罷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女孩跟你的小姨會有這樣不可思議的聯係。如果我知道的話，應該早就告訴你了。”
“子昂哥，不管怎麽說，我先替我的小姨謝謝你。真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將這個女孩送來，南宮家族永遠不知道世界上還有兩個重要的親人漂泊在外。這也是我母親最不願意看到的，如果她當時隻是知道了事實的真相，卻沒有能力將當年的女孩找到的話，到死都會覺得無法麵對的。”
“嗯。既然現在你已經基本查清楚了，那還是把情況向伯母匯報清楚吧。至於曉曉，我覺得她有權利了解這些情況，也許一時間會難以接受，但是我相信她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好，我知道了。子昂哥，那……”南宮空說到這裏，語氣出現了一些遲疑。
“如果洛曉曉聽到消息之後，不肯相信，執意要回去弄清楚的話，我要怎麽做？”
明亮的玻璃上映出葉子昂完美無瑕的五官輪廓，他遲疑了許久，因為他知道自己所做的決定將要產生完全不一樣的影響。無論是對洛曉曉還是其他人，他覺得自己就是有一種使命應該守護好洛曉曉的。
“如果是那樣，讓她回來，但是，你要成為那個守護者。我要你從頭到尾都給我守護好她。”
“嗬，我就知道你想的和我一樣。其實不用你說，我也會是那個守護者，因為，洛曉曉是我的妹妹不是嗎？”南宮空和葉子昂的臉上出現了心有靈犀的微笑。
南宮空的回答讓葉子昂放心了很多，有了南宮空的保護，或許遇到再大的難題，也會有人在她身邊照顧她和鼓勵她的。
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南宮空覺得沒有必要再耽擱下去了，他要立刻把消息全部告訴南宮媽媽還有正在她身邊的洛曉曉。
“一定要這樣嗎？”南宮媽媽臉上淌著淚，深吸一口氣再一次問了南宮空這個問題。
“可憐的孩子，她可憐的媽媽要是當年再堅強一些該有多好。”南宮空將南宮媽媽擁進自己的懷裏，下巴抵在母親的額頭上。
“母親，你聽我說，無論如何，曉曉都是我們的親人。她也有自己的權利知道這一切，我們如果對她隱瞞真相的同時又對她好，那不是很虛偽嗎？”
“我知道。隻是，我會覺得罪孽深重。這個孩子還有一個姐妹流落在外，不知生死。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將這麽殘忍的真相向她說出口。”
“母親，這件事情是因為我的調查而起，還是由我來說吧。另外，我覺得小姨在天之靈肯定不希望你自責到這種程度的。答應我，好嗎？你應該振作起來。”
“嗯，但是你一定要讓曉曉有充分的心理準備，不要讓她一下受不了。”南宮媽媽默默地點著頭，拭著臉上的淚水。
“放心，母親。我自己有分寸的。”
南宮媽媽在南宮空的攙扶下走下了樓梯，洛曉曉正在客廳裏端詳著一件南宮媽媽的禮服，細心地用剪刀將那些沒有處理幹淨的線頭剪掉。
“誒，南宮先生，你回來啊。”看到攙扶著南宮媽媽的南宮空，洛曉曉驚喜地說道。
“南宮阿姨，你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你的眼睛都是紅的，遇到什麽傷心事了嗎？”洛曉曉敏感地覺察到有什麽事情要發生，看到南宮媽媽的紅眼睛和一言不語的南宮空，整顆心懸了起來。
“你們是有什麽事情嗎？我在這會不會打擾到你們了？”洛曉曉說話說得小心翼翼的，這讓南宮媽媽內心更加心疼。
她上前牽住了洛曉曉的手，溫柔地說道：“曉曉啊，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說一下。希望你能好好接受，可以嗎？”
洛曉曉低低垂下自己的眸子，溫順而鄭重地點了點頭：“南宮阿姨，有什麽事情您直說就行。”
南宮空同樣主動坐到了洛曉曉的身邊，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靠近一個此前從未謀麵的親人。
“曉曉，很抱歉。我到現在才來告訴你，但是我也是出於充分的考慮和調查之後，才敢肯定這樣的一個結果。”
“什麽結果？”洛曉曉看著母子倆怪異的神情，就是想不出到底能有什麽大事。
“曉曉，你聽我說，”南宮空一個鐵骨錚錚的大男人這時候突然也哽咽了。
“我們以前有一個小姨，她叫雪兒。她是一個美麗聰慧的女人。”洛曉曉疑惑地等待著下文。
“你的長相和她一模一樣。”
“這，”洛曉曉聽完眼睛都睜大了。
“她當年生下一個雙胞胎女孩，然後就去世了。而你，是其中一個女孩。”南宮空強忍著內心的悲痛，終於把事情說了出來。
“怎麽可能？我，怎麽會？”洛曉曉此時好像失去語言的表達能力一樣。
“我，肯定是，搞錯了。阿姨，我。”洛曉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她似乎做不到這點，呼吸急促。
南宮媽媽緊緊抓著她的手，雖然她自己也已經哭成了淚人，但是作為一個長輩，她始終是那種無聲的哭泣。
“曉曉，你聽我說。你母親當年是被人拋棄，然後自殺的。但是，當年如果我早一點去將你們帶回來，也許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了，是我對不起你們。”
“不，怎麽會呢？南宮阿姨，你怎麽會對得起我呢？我爸爸是A市企業家洛嘉鴻，我媽媽姓呂，我們一家三口一直過得其樂融融。我怎麽會有一個被人拋棄的媽媽，還有一個孿生妹妹，這簡直，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曉曉，如果你不相信的話，現在就和我去聖母瑪利亞醫院當場確認。你真的是我小姨的親生女兒，而且你還有一個孿生姐妹。相信我好嗎？”
南宮空極力說服洛曉曉接受這個現實，但是讓一個人否認掉自己以往那個長久以來得到認可的身份，接受一個從未聽說過的身世談何容易？而且其中還牽扯著一樁已經過去多年的複雜不堪的往事。
“我真的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那個叫做雪兒的女人的女兒？”洛曉曉雙眼迷茫地問道。
“千真萬確孩子，當我聽空兒說起你的時候我幾乎就可以確定，你就是我那苦命的妹妹當年留下來的女兒。你的性情、容貌、天賦都是遺傳了我那個妹妹。這麽多年了，她的形象一直停留在我的腦海裏，我，我，我真的從未忘記。”
南宮媽媽的情緒再次提起那個美麗的雪兒的時候已經激動到無法好好說話的地步了。
“沒人可以比我更愛她真的，曉曉，你就是我們的親骨肉啊。”
洛曉曉木訥地抓著自己的裙擺，大腦的思維仿佛暫停了。
“一切都是假的嗎？”洛曉曉癡癡地說了一句話，而後搖了搖頭，又使勁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事情，而這麽多年我卻一點也不知道，我的媽媽不是我的媽媽，我的爸爸也不一定是我的爸爸，我被他們欺騙著活到了現在，你們來告訴了我真相。”洛曉曉覺得自己就像做夢一樣，而這個夢裏，充斥著謊言和荒誕，她想走出來，卻怎麽也邁不開腳。
“你們讓我冷靜一下。”洛曉曉默然起身，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南宮媽媽趕緊拉住了洛曉曉：“曉曉，你不要走好不好？你這樣子我怎麽放得下心呢？”
“南宮阿姨。我還是回到我原來的地方好了。我感覺我現在好像活得很不真實。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可以嗎？”
洛曉曉回頭留下一個淒然的微笑，南宮空體會不出那個笑容裏麵的信息。他也不想立刻阻止洛曉曉的行為，因為葉子昂說過，應該讓她用自己的方式處理，這種事情別人幫不了忙。
洛曉曉就這麽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
上車的時候，司機看出洛曉曉神情不是很對，於是用蹩腳的英文問道：“您打算去哪兒？”
“隨便吧。去哪裏都行。”
南宮空還是不放心，他自己開車跟在了出租車司機的後麵。洛曉曉坐在車內，淚水無意識地如同斷線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流著。這麽多年以來，自己居然是生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裏麵，她自己活生生變成一個謊言的祭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