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村裏之行
大約九點鍾，王罡已經進了村子。
村子畢竟是百年老村，麵積很大，也有很多老屋子。村子名字叫趙王村，聽名字就知道這個村子以趙姓和王姓為主。相傳宋國還未開國的時候，王氏祖先隨著戰亂就來到這裏定居，而趙氏祖先趙權是被太祖俘虜，後跟著太宗開拓天下有戰功而封賞到這裏的。
趙氏祖先趙權是個仁義之人，沒有因為有權勢而完全壓製本地王姓人，後來組建村子的時候取兩個姓合稱為趙王村。如此相安的過了百餘年。
後來，陸續來了李姓、張姓等十多個姓，隨著村子人越來越多，土地越來越少，有一部分人到東郭城去了，村子也分成了東西南北莊，但是都在村長趙三爺趙餘的管理下。趙餘就是王罡後媽的爺爺。
王罡進村後，愣了一會，然後憑著直覺向著親爹家的方向走去。跨過一座小橋，聽到有人叫道：“大狗子，你背上背的是什麽啊？”
王罡看到是打穀場邊槐樹下三個人中的一個中年人在跟他說話。王罡努力的想了想，好像是張家的四爺，但是又不確定，另外兩個人也不怎麽想得起來。想不起來，索性就不去想了，王罡緊鄒眉頭到：“大爺，小子摔到頭了，很多都不記得了。”
剛說話的中年人想要繼續說話，旁邊的年長些頭發已經半白的老人問道：“還找到家不？”
王罡搖搖頭道：“感覺是向這邊走！”
老者道：“左手邊第二排第四戶就是你家了，門口有一顆老槐樹，孩子，快去吧！”
王罡拱拱手就跑了。
到院門口，親爹正好出門來。兩人也沒有互相問候，都愣站著。王恒咳了一聲道：“周先生馬上到，要不…”
未等說完，王罡道：“好，我就在門口等著，不進去。”
兩個人就這麽尷尬的站著，王罡也沒有提背上肉的事情。這時，出來了一個婦人和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孩子一眼看到王罡，就大聲叫著：“小野種，小野種，蹭飯吃，不要臉！”
王恒對著孩子怒聲到：“亂叫什麽！”
婦人道：“不是嗎，說的不對嗎！如果沒有我娘家接濟，今年冬天看一家老少吃什麽喝什麽！你以為你昨天拿麵過去我不知道！”
王恒不再言語！
王罡本想反駁，不過想想沒必要反駁，就轉過頭去。這時，打穀場上的老頭走了過來，王罡正要打招呼，王恒說話了：“周老先生，您來啦！”
“嗯，來了。小罡想要學習，是好事。這幾年幹旱，生活不好，很多孩子都不來上學了。”老頭說道。
王罡這時才知道老頭就是自己的私塾先生。王罡對他蠻有好感，無論老先生能力如何，至少為人善良。
王罡當即就給老頭跪下了，：“先生在上，請受學生一拜。”
周學誠很開心地扶起了王罡，道：“想學習的孩子是好孩子。”
這時王罡後媽卻說道：“他上學，我們可是沒錢付束脩的。”
周學誠道：“不妨事，不妨事。”
王罡連忙從後背上取下烤肉說：“先生，學生暫時沒有其它的，這塊肉請您笑納。”
三人正吃驚中，王罡同父異母弟弟王福嚷嚷了起來：“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王恒問：“你哪來的肉？”
“山上打的。”王罡說道：“請先生笑納。”
周學誠道邊咽口水邊說道：“孩子你不容易，你留下吧，你們兄妹不容易，老頭子我一個人不缺一口吃的。”
王罡道：“先生不用擔心我們，我們已經打到不少的野味，足夠一個冬天吃的了。”
隨著周學誠接下烤肉，王罡後媽推了推王恒。王恒不知如何是好，搓搓手囁嚅了半天。王罡見狀把剩下的一塊肉給了王恒。王恒道：“你們兄妹山上住不慣回家裏來住吧。”
王罡道：“不麻煩了，以後我們就住山上了。”
王罡算是拜師成了，周學誠帶著王罡來到了自己家裏，說是他家，其實也是私塾。幹旱了五年，來學習的人越來越少了。今年下半年開始，王罡算是第一人了。
周學誠安排王罡坐下之後，連忙把鍋爐點了起來，一邊燒著水，一邊烤著烙餅，一邊切了一些烤肉在火上加熱。
烙餅和肉熱了之後，周學誠和王罡一邊吃著一邊聊了起來。周學誠問：“為什麽想要學習，現在人們飯都吃不飽的。”
“任何時候，知識都是第一生產力。”王罡回答道。
“第一生產力？你是打算參加科舉考試？”
“是生產力，不僅僅是科舉考試。”
“不是科舉，那是什麽？”
“商人做生意需要商道，農民種田需要農業知識。”
“商道是什麽？農業知識又怎麽說？”
“簡單拿農業知識一塊，一年有四季，四季有二十四節氣，不同節氣種植不同作物。就說近年的幹旱，如果有足夠的知識，我們可以換新的糧食品種，我們也可以挖井取水。而這些知識都是能夠解決的。”
“說的好像有道理，但是二十四節氣是什麽？”
王罡一頭黑線：“你們二十四節氣是什麽都不知道？這個說來話長啊！”
周學誠還是很想聽的，但是他現在正吃得飛起，差不多大半年未曾吃肉了，這個烤過的肉又非常香。不過吃著吃著，周學誠就流下了眼淚。王罡問：“先生怎麽了？”
周學誠揩了眼淚笑著說：“你師娘和師姐臨死前想吃點肉，最終沒有吃上。”
一陣沉默之後，周學誠問道：“你將來有什麽夢想？”
王罡想了想道：“讓我身邊的人都能吃飽飯！”
周學誠望著王罡，看了良久道：“孺子可教，將來必成大器，老頭子我今生不白活了。”。
吃完飯後，周學誠便帶王罡進了書房，書房內，王罡看到滿滿一書架子的書。周學誠道：“原以為，老頭子我很快就要死去的，死前我就一把火把這些書都給燒掉的，現在有你了，這些書就有了作用了。從今天起我叫你讀書寫字，七年內把畢生所學全部傳給你。”
王罡再次拜倒在地，鄭重地磕了三個頭。周學誠欣然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