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你難道能插翅膀飛?
你去濱海市街頭大喊一聲,我是冷雲澤,看有沒有千八百的女人撲向你?
顧曉窗一時就非常的鬱憤。
這個男人明知道他們之間是不能再維持了,為什麽還要時時地來騷擾自己的心?
匆匆地掛了他的電話,然後就將電話關機了。
想想他可能會在那裏咆哮得和暴怒的獅子似的,她也無所謂了。
很快他身邊就會出現一個名正言順的女人,那是他的老婆,冷家的大少奶奶,他不缺人關心!
顧曉窗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忙活完了,她和安姨他們都是會心地一笑。
她的心裏推翻了之前對蘇明媛的看法,這會場已經布置完了,這期間什麽事情也沒發生,她既沒毀約,也沒對安姨嚴加指責,給了他們足夠的時間與空間去做好了這件事情,隻等明天她的公司一開業,典禮結束了,那她把該支付的費用給了安姨,也就OK了。
顧曉窗覺得,也許是對她太有看法了,所以才不信任她的。
也許,蘇明媛她就是一個能做事業的人,她把公事與私事分得很清楚,她就是看上了安姨的能力,所以才與他們簽約的吧。
總之,她開始為自己內心裏狹隘,對蘇明媛感覺抱歉了。
事情都做好了的時候,蘇明媛又來了。
“蘇小姐,您看,這會場怎麽樣?”安姨笑吟吟地問。
“恩,不錯,不錯,安老板真是辛苦你們了,我很滿意的。”蘇明媛邊看著會場的周遭,邊點頭,對安姨依然是和顏悅色的。
“您滿意就好!”安姨腰身陡然都挺直了。
顧曉窗從安姨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其實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樣,都是渴望做的事情得到別人的肯定的,不管多大歲數的人,都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博得別人的掌聲,這是毋庸置疑的。
安姨說是會場剛布置好,晚上她要留在這裏守著。
“不用了,安老板,你們也很累了,都回去休息吧,反正我公司這裏是有人在守護著的,你們就不要管了。”蘇明媛很是關心的樣子。
“那……行麽?”安姨有點猶豫。
“沒事,這花草都擺好了,又有人在,難道還會插上翅膀飛了?”蘇明媛笑了。
“哦,那倒不會的。”安姨他們也都笑了。
就這樣幸福樹花店的人就好像是打了一個勝仗般的一家人走出了那個會場。
在會場的門口顧曉窗回頭看了蘇明媛一眼,遠遠地她依然在笑著,不知道怎麽了,她總覺得她的笑看上去有點詭異?
可又轉念想,這會場都擺弄好了,用她的話說,難道那些花草還能飛了不成?
是因為冷雲澤的存在,所以自己和她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然後對她成見太深吧。
甩了甩頭,顧曉窗暗自埋怨了自己幾句小心眼,然後回了萬嘉別墅。
這時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
從出租車上下來,她就掏出了大門鑰匙。
已經很晚了,她不想驚動薑伯和雲姨,就準備自己開門進去。
不料,她剛靠近那扇大門,忽然身後啪的一聲,然後就傳來了一陣雪亮的車燈光,這眨眼間的一亮,竟晃得她的眼前驀地一黑,是誰?
驚愕中,她驀然回頭,卻整個都置身在了雪亮的車燈中,視線一片驟然的漆黑。
“曉曉,知道我要和蘇明媛結婚,你就這樣輕鬆,竟出去玩到這樣的時候才回來?”冷雲澤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顧曉窗用手揉搓了下眼睛,然後她看見,冷雲澤就象是一座鐵塔一樣站在她麵前,麵色陰沉著,眼光裏射出來的是雪色的寒光。
“那麽你想看到我怎樣?因為你和蘇明媛大婚,我就得哭死自己,痛不欲生,或者上吊、撞車、跳崖,死得慘不忍睹,你才滿意嗎?”
顧曉窗忽然就被激怒了。
之前種種被壓製著的悲憤和痛苦,都在這時爆發出來。
她承認她不能忘記冷雲澤,不能不在意腹中孩子父親,可是,事實麵前,她能怎樣?
無視羞辱和尊嚴,去和自己的親哥哥相愛嗎?
不,她做不出那麽違逆常理的事情來!
“曉曉,我……”
冷雲澤原本還是怒火萬丈的,他都在這個萬嘉別墅門口等了將近一個多小時了,一直都等著她,想看她一眼,卻沒想到,在最終看到她的時候,他還是沒忍住發火了!
到底為什麽要發火?
就隻有他自己一個人知道,他不能忍受她去和任何別的男人有什麽接觸,就算是說話聊天,他也不願意,什麽都不願意,腦子裏一直有個頑固的想法,她是自己的,她就算是要找男人聊天,那也該找自己!
但在顧曉窗這一通嬌斥後,他無奈地承認了,自己和她很快就不能有任何聯係了,因為自己要結婚了,和另外一個女人!
“曉曉……”
他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了她。
“不要碰我!”
她陡然像是見鬼了似的,往後跳開了。
“冷雲澤,既然我們要斷,那就斷得徹底一點,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不要再糾纏下去了,若是被他們知道……知道了……那怎麽辦啊?我母親的顏麵,還有冷家……這些你都想過了嗎?嗚嗚,你幹嘛要這樣逼我啊……”
她說著,忽然就感覺到了一種莫大的委屈和壓力,禁不住就捂住了臉,嗚嗚地哭起來了。
丫頭!
冷雲澤一時就愣怔在那裏了。
他看著她,她哭得那麽傷心,顫抖若風中雨蝶似的。
而他自己的內心裏何嚐不是一直都在提醒他,不要再去找曉曉了,不要再去了,不然父親的事情,都會被人揭露出來,那個時候,冷家將顏麵無存,而一向將顏麵與尊嚴視為生命的奶奶,也會深受打擊的,她的身體那麽差,不能再受刺激了!
可是,他卻無法阻止自己的行為!
每天隻要看不到她,他就無法入睡,輾轉一夜,腦子裏都是她的笑,她的嬌嗔,她的怒吼……
他真的感覺自己廢了!
這個世界上隻有她能拯救自己,但是,她卻不會那麽做的!
他伸出手去,想要將哭泣著她擁入懷裏,輕輕拍拍她,然後告訴她,不要哭,都有他呢,別怕……
但,他的手在半空中懸了一會兒,還是沮喪地放下了,他已然不能做她身後的保護神了,她是自己的妹妹,會有另外一個男人代替自己對她寵,對她愛的,自己能做的,也許對她最好的關愛,就是遠遠地離開,再也不要打擾她!
良久,直到顧曉窗將滿心的激動情緒控製了下來,她再轉身,卻身後早就空無一人。
他走了。
冷雲澤!
她低低地對著黑暗疾呼了一聲,聲音悲涼得讓她自己都感覺是那麽的蒼老,那麽的淒然!
但……
沒有回應,他走了,她知道,他再不會來了。
心底裏驀然就湧過了清晰的痛!
足足站了幾分鍾,直到心底裏那股徹骨的痛,漸漸地退去了,她才將大門打開,然後走了進去。
這一晚上,哭過的顧曉窗倒沒有想太多,躺倒在床上後,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依稀做了一個夢,夢裏天氣壞了,下了好大的雨啊,她和安姨裝飾出來的那個會場的周圍水漲得很快,眼看著就要把那些花草都淹沒了,安姨抱著自己的頭,蹲在了地上,很是無力地喊著,“老天啊,你這是滅我的希望麽?再這樣下雨,會場毀了,那我就徹底失敗了啊!”
孩子們在一邊很悲傷地哭著……
顧曉窗想說,安姨,都是你們不聽我的,這蘇明媛那裏會是那麽好的人,她這會場是露天的,這不是成心害人麽?
可顧曉窗什麽也說不出來了,心裏被一團陰鬱籠罩了。
夢裏的陰霾正漸漸聚攏著,忽然一聲尖銳的電話鈴聲響起了,她一個激靈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安姨……”
等她回過神來,看了看牆壁上的鍾已經是淩晨3點多了。
枕邊的電話一個勁地在響著,是誰啊,這樣晚?
她接了,電話裏傳來了安姨悲愴的聲音,“曉曉,完了,一切都完了,這個孤兒院要被我毀了啊!”
顧曉窗的心驀地收緊,想到了夜裏的那個夢,“怎麽了?安姨,怎麽了啊?”
下意識地她的目光看去了窗外,外麵的夜空幽深著,可是很安寧,並無暴雨的跡象啊!
“安姨,到底怎麽了啊?”她也急了。
安姨的聲音裏浸透了失落與絕望,就好象是她的夢在午夜被人驚醒後,她一個人完全沒了主張一樣。
“曉曉,都是安姨不好啊,沒聽你的話,現在搞成了這樣,我還有什麽顏麵見人啊?那些花草很多都是賒來的啊?”
“安姨,你要急死我啊,快說啊,到底怎麽了?”
顧曉窗這邊已經是急得不行了。
安姨一聲歎息,“那些花草都蔫了啊?全部都是啊,我做了幾十年的種植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形,這是老天在毀我啊!”
電話裏我隱約地聽到了孩子們嚶嚶哭泣著的聲音。
“安姨,你不要急,你告訴我,你在哪裏?”
顧曉窗的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花草怎麽會在短短幾個小時裏都死去了呢?這簡直是聞所未聞的事情啊!